词条 | 马桥词典 |
释义 | 《马桥词典》,是中国作家韩少功1996年出版的一部小说,按照词典的形式,收录了一个虚构的湖南村庄马桥弓人的115个词条,这些词汇部分也是作者所虚构(如晕街)。 内容简介《马桥词典》集录了湖南汨罗县马桥人日常用词,《马桥词典》计一百一十五个词条。它以这些词条为引子,讲述了古往今来一个个丰富生动的故事,引人入胜,回味无穷。《马桥词典》最早发表于上海文艺出版社的《小说界》杂志1996年第2期,后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单行本。1999年被《亚洲周刊》评为“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之一。2003年8月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英译本“A Dictionary of Maqiao”。 《马桥词典》是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曾荣获“上海市第四届中、长篇小说优秀大奖”中的长篇小说一等奖。 基本信息作者:韩少功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类别:社会文化 出版时间:2003-12-01 印刷时间:2003-12-01 上书时间:2007-06-23 开本:32 页数:401 装订:平装 编辑推荐语言是人的语言,语言学是人学。迄今为止的语言学各种成果,提供了人类认识世界和人生的各种有效工具,推进了人们的文化自觉。但认识远没有完结。语言与事实的复杂关系,语言与生命的复杂关系,一次次成为重新困惑人们的时代难题。在这本书里,作者力图把目光投向词语后面的人,清理一些词在实际生活中的地位和性能,更愿意强调语言与事实存在的密切关系,感受语言中的生命内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较之语言,笔者更重视言语;较之概括义,笔者更重视具体义。这是一种非公共化或逆公共化的语言总结,对于公共化的语言整合与规范来说,也许是不可缺少的一种补充 作品介绍《马桥词典》是韩少功的一部力作。它内容严肃,笔法独特,不愧为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以词典的形式搜集了中国南方一个小村寨里流行的方言。这本词典从纯词典的形式迅速过渡为一个个故事。其中讲述了“文革”时期被下放到边远地区的“知青”的生活的点点滴滴。这部长篇小说没有采取传统的创作手法,而是巧妙地糅合了文化人类学、语言社会学、思想随笔、经典小说等诸种写作方式,用词典构造了马桥的文化和历史,使读者在享受到小说的巨大魅力时,领略到每个词语和词条后面的历史、贫困、奋斗和文明,看到了中国的“马桥”、世界的中国。小说主体从历史走到当代,从精神走到物质,从丰富走到单调,无不向人们揭示出深邃的思想内涵。这是一次成功的创作实践,是中国当代文学一个重要的收获。 故事的大部分素材来源于韩少功的亲身经历,这部佳作捍卫了独具特色的地方文化,同时向千篇一律的泛国际化趋势吹响了反抗的号角。 对韩少功而言,故事称做词典本身就是把这个词的含义延伸了。每个词的含义得到了充分的注释,同时他们又作为引子引出词语背后看似散乱的作者的思绪,这貌似不经意的思绪将一个个词语连成完整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词不是按照西方的字母顺序排列的。 例如“江”这个词条后面列出了具体的江名以及江名的由来——不知不觉你就会置身于知青们的故事中:如何与船夫赖账,如何丢掉他们所窝藏的枪支。读了几页后,故事中的人物一一呈现,他们的市井生活构成了故事的点点滴滴。 《马桥词典》出版后,有人批评该书抄袭了米洛拉德·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作者韩少功因此起诉评论者侵犯其名誉权,并获得胜诉。 作者简介韩少功,笔名少功、艄公等。湖南长沙人。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执笔含有大量史料的传记《任弼时》(与甘征文合作)。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引起各方争论。他是1985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将,发表《文学的根》,提出“寻根”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张。比较著名的有《爸爸爸》、《女女女》等,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逢的哲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图书目录一画 一九四八年(续) 二画 九袋 三画 三毛 三月三 三秒 亏元 马同意 马桥弓 马疤子(以及一九四八年) 马疤子(续) 小哥(以及其他) 乡气 下(以及穿山镜) 四画 天安门 不和气 不和气(续) 开眼 月口 公地(以及母田) 公家 双狮滚绣球 火焰 五画 龙 龙(续) 打车子 打玄讲 打起发 打醮 民主仓(囚犯的用法) 白话 台 汉奸 归元(归完) 发歌 六画 老表 夷边 压字 同锅 红花爹爹 红娘子 朱牙土 企尸 江 军头蚊 问书 七画 走鬼亲 呀哇嘴巴 你老人家(以及其他) 八画 现 枫鬼 肯 罗江 官路 话份 怜相 怪器 放转生 放藤 放锅 宝气 宝气(续) 泡皮(以及其他) 九画 科学 茹饭(春天的用法) 栀子花,茉莉花 挂栏 背钉 贵生 贱 荆界瓜 结草箍 狠 神 神仙府(以及烂杆子) 觉 觉觉佬 洪老板 津巴佬 十画 莴玮 根 格 破脑(以及其他) 哩咯啷 晕街 豺猛子 流逝 浆 冤头 罢园 十一画 梦婆 黄皮 黄茅瘴 甜 清明雨 十二画 散发 黑相公 黑相公(续) 隔锅兄弟 蛮子(以及罗家蛮) 渠 道学 十三画 碘酊 嗯 煞 十四画以上 模范(晴天的用法) 满天红 撞红 颜茶 嬲 飘魂 嘴煞(以及翻脚板的) 磨咒 懈 懒(男人的用法) 醒 后记 附:关于《马桥词典》的对话 经典文摘八画 罗江 马桥的水流入罗江,村子距江边有小半天的步行路程。过渡有小划子,若船工不在,过河人自己把划子摆过去就是。若船工在,五分钱一个人,船工把划子靠到对岸了,稳稳地插住船头篙,站在岸上一一收钱。点一张票子,就蘸一下口水。攒下大一点的票子了,他就垫进一顶破旧的呢子帽,稳稳地戴在头上。过河钱无论冬夏都是一样。其实,夏天的江面要宽得多,水要急得多。惹遇到洪水时节,漫漫黄汤遮天盖地而下,昏黄了一切倒影,向岸边排挤一叠又一叠的秽物,还有一堆堆泡沫塞在水缓的浅弯,沤积出酸臭。但越是这个时候,岸边的人倒越多,一心一意等待着从上游漂下来的死鸡、死猪、破桌子或者旧木盆,还有散了排的竹木,打捞出来捡回家去,这叫发水财。 当然,有时候也可能有一个女人或者娃崽,泡成了巨大的白色肉球,突然从波涛中滚出来,向你投射直愣愣的呆目,骇得人们惊叫着逃散。 也有一些胆大的娃崽,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篙,戳着白色的肉球,觉得好玩。江边的人也打鱼,下吊网,或者下线钩。有一次我还没有走到江边,突然看见几个走在前面的女人,尖叫着慌慌张张回头就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再仔细看,她们的来处,男人无论老少,也不管刚才正在挑担还是在放牛,刹那间全光了裤子,一顺溜十几颗光屁股朝河里跳踉而去,大吼大叫。我这才想起,刚才闷闷地响了一声,是炮声。这就是说,河里放炮了,炸鱼了,他们闻声而脱是去捞鱼的。他们舍不得湿了自己的裤子,也不觉得这种不约而同的紧急行动会吓着什么人。 在马桥的六年里,我与罗江的关系并水多,只是偶尔步行去县城时得在那里过渡。说起过渡,五分钱常常成了大事。知青手里的钱不多,男的一旦聚成了团,也有一种当当日本鬼子横行霸道的冲动,过渡总是想赖帐。有一个叫黑相公的,在这些事情上特别英雄,上岸以后拿出地下工作者舍己救人的作派,一个劲丢眼色,要我们都往前走,钱由他一个人来付。他摸左边的口袋,掏右边的口袋,装模作样拖延够了,看见我们都走远,这才露出狰狞面孔,说他没有钱,就是有钱也不给,老鳖,你要如何搞?然后拔腿就跑。他以为他是篮球运动员,摆渡的老倌子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不料老人不觉得快慢是个什么问题,扛上一条长桨,虽然跑得慢,离我们越来越远,但决不停下步来,追了一里,追了两里,追了三里,追了四里……直到我们一个个都东倒西歪了挂涎水了,小小的黑点还是远远地咬住我们。谁都相信,只要没有杀了他,他今天不讨回这三角多钱,即便挥舞长桨追到天边,断不会回头的。他一点也没有我们聪明,根本不打算算帐,不会觉得他丢下船,丢下河边一大群待渡的客人,有什么可惜。 我们无路可走,只有乖乖地凑了钱,由黑相公送上前去以绝后患。我远远看见老人居然给黑相公还找了零钱,嘴里大张大合,大概是骂人,但逆着风一句也没有送过来。 我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位老人。清查反革命运动开始的时候,一支成了重点追查的问题。枪是在城里“文化大革命”时搞到手的,打完子弹,还舍不得丢,偷偷带到乡下。后来风声一紧,怕招来窝藏的罪名,才由黑相公在过渡的时候丢到河里,而且相约永远守口如瓶。这件事是怎么暴露的,我至今仍不清楚。 我只是后悔当时太自作聪明,以为丢到河里就干净了。我们没料到上面不找到这支枪,根本不可能结案,相反,还怀疑我们把这支枪继续窝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没完没了的审问和交代之后,好容易熬到了冬天,罗江苏水退了,浮露出大片的沙滩。我们操着耙头,到丢枪的方位深挖细找,一心想挖出清白。我们在河滩上足足挖了五天,挖出了越来越阔大的范围,差不多在刺骨的寒风中垦出了人民公社万顷良田,就是没有听到耙头下叮当的金属声。 一支沉沉的枪,是不可能被水冲走的。沉在水底,也不可能什么人把它捡走。奇怪的是,它到哪里去了呢? 我只能怀疑,这条陌生的江不怀好意,为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一心要把我们送到监狱里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感觉到它的神秘,也才第一次认真把它打量。它披挂着冬天第一场大雪,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像一道闪电把世界突然照亮,并且久久凝固下来。河滩上有一行浅浅足迹,使几只白色的水鸟不安地上下惊飞,不时滑入冰雪的背景里让人无法辨别,不时又从我想不到的地方钻了出来,几道白线划过暗绿色的狭窄水面。我的眼睛开始在一道永久的闪电里不由自主地流泪。 没有什么人过渡。摆渡的不是以前那个老倌子了,换成一个年轻些的中年人,笼着袖子在岸边蹲了一阵,就回去了。 我猛回头,岸上还是空的。 十二画 蛮子(以及罗家蛮) 壮年男人别名“汉子”,是较为普遍的情况。马桥人更习惯把男人叫做“蛮子”、“蛮人”、“蛮人三家”。其中“三家”的来历不可考。古代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一语,其中“三户”似乎并非特指男人。 明明是一个人,却带着“三家”的标记,承担着“三家”的使命,这是不是楚地先人的传统,不得而知。我曾经有一个想象:如果一个人的血缘来自父母两人,而父母的血缘又来自祖父母一辈的四人,祖父母的血缘又来自太祖父母一辈的八人……照此几何级数往上推算,只需几十代,全人类的巨大数目都可统括在先辈的范围之内,都是每个人共同的祖先。“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美好愿望,在这则简单的运算里完全不是虚言,竟有了生理学的可靠依据。从理论上说,每一个人都是全人类的后裔,每一个人身上都收聚和总结了全人类穿越了几十代的遗传因素。那么一个人还是一个人吗?还仅仅是一个人吗?我在一篇文章里说过,“个人”的概念是不完整的,每个人也是“群人”。我希望马桥的“蛮人三家”中的“三”只是传统中“多”的同义词。这样,“蛮人三家”就差不多是“群人”的别名,强调着个人的群类背景,也就暗合了我的奇想。 “蛮”字流行于南方,在很长时间内是南人的统称。有关的资料记载,春秋时代有罗国,即罗家蛮。《左传》说:。鲁桓公十二年,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算是最早的入史痕迹。罗人曾定居今天的湖北宜城县西南.与西南方的巴国为邻,后称罗川城,见于《水经注》卷二八。罗家蛮又叫罗子国,曾以彭水为天然屏障,抗拒北方强敌,一见楚兵南渡,是不能不抵抗的,而且居然也取得过胜利。但楚罗大小悬殊,后者终非敌手。我们在《左传》中看到,罗人后来两次逃亡,第一次逃到枝江县,就是历史上“巴人”的发祥地;第二次是二十年左右以后的楚文王时代,再次逃到湘北,即现在的岳阳、平江、湘阴县一带。 江以人名,罗江就是这样获得了名号。 很难想象当年扶老携幼的长途迁徙。从史料上看,罗人到达这里以后重建了“罗城”,但今天已经了无痕迹。我怀疑罗江边上的长乐镇,就是当年的罗城。乐与罗在方言中谐音,可算一个线索。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也是我进山挑竹木之类的必经之地。它有贯穿全镇的麻石街,有流淌于麻石上的甜酒香和木屐声,通向热闹而且湿漉漉的码头,也有一些似乎永远不会探出人面来的紧闭门窗。当地人说,码头下有铁柱,水退时才可以看见,上面还有很多模糊的古文。我当时没有考古的兴致,从没有去看过。每次都是累得两眼发黑,喝下一碗甜酒之后,倒在街边和衣睡上片刻,准备继续赶路。好几次我都是被深冬的寒风冻醒的,一睁眼,只有头上摇晃欲落的疏星。 如果长乐不是罗城,那么可供查考的还有落铺、珞山、抱落、铜锣峒,它们也有一字谐音于“罗”,也都与我有过一面之交。这些村或镇至今在我的印象中还可浮现出古老的墙基和阶石,浮现出男女们眼中一闪即逝的躲避和戒备。 罗人与巴人有亲密的关系。“下里巴人”在这里是很通用的成语,意指他们的古歌。罗江的终端便是“巴陵”,即现在的岳阳。《宋史》卷四九三,说到哲宗元祜三年,“罗家蛮”曾一度“寇钞”,后来由土家的先辈首领出来加以约束,才告平静,可见土家与罗人是颇为合作的——而土家族被认定为巴人的后裔,已成史学家们的公论。另一个可以注意的证据是,土家传说里,经常出现有关“罗家兄妹”的故事,显示出“罗”与土家族先民有不解之缘。 作品分析《马桥词典》这部长篇小说没有采取传统的创作手法,而是巧妙地糅合了文化人类学、语言社会学、思想随笔、经典小说等诸种写作方式,用词、典构造了马桥的文化和历史,使读者在享受到小说的巨大魅力的同时,领略到每个词语和词条后面的历史、贫困、奋斗和文明,看到了中国的“马桥”、世界的中国。小说主体从历史走到当代,从精神走到物质,从丰富走到单调,无不向人们揭示出深邃的思想内涵。 韩少功在《马桥词典·编撰者序》中说:“任何特定的人生,总有特定的语言表现。”每一种语言,都反映着特定生存状态、民俗文化、以至更深层的生存哲学和思想理念。而作家对语言的这种特性和功能有深刻而切身的体会,所以他编成了这样一部大词典,用语言的故事讲述着社会、生活、文化与哲理。 例如,在“马疤子(以及1948年)”和“1948年(续)”中马桥人用“长沙人会战那年”、“茂公当维持会长那年”、“张家坊竹子开花那年”、“光复在龙家滩发蒙那年”等不同说法来表明公元纪年1948年,反映了马桥人奇特的时间观念和历史观。也揭示了一种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时间的歧义性”。而“蛮子、罗家蛮”的词条里,追溯着历史的渊源;“撞红”的词条里,由现存的习俗追溯到人类文明史中原始而野蛮的时代。这里,语言体现人类追溯家族渊源的主题。 有些词,更在作家简洁精要的议论中折射着生存的文化与哲学。如马桥人用“同锅兄弟”代替同胞兄弟的说话,相应地,女子出嫁叫“放锅”前妻称“前锅婆娘”,后妻称“后锅婆娘”。作家在这里说:“可以看出,他们对血缘的重视,比不上对锅的重视,也就是对吃饭的重视。” 正所谓“劳者歌其事,饥者歌其食。”这正反映了艰难的生存状态下人们朴实而简单得令人心酸的生活追求,这种追求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积淀成了一种语言习惯、一种文化、一种思想观念。这里包含着一种辛酸,也包含着对这种原始的生存追求的敬意和信仰。 有些词反映了马桥人的文化生活,也反映了马桥人,以至作者的文化观念。在老百姓艰苦单调的日子中,唱歌、斗歌是他们唯一的娱乐与消遣。而唱男女情事的歌更是对他们人性欲望的一点满足。万玉因为唱不惯迎合政策的春耕颂歌而放弃逛县城的美差、出风头得荣誉的机会,临阵逃脱。作者说:“他简直有艺术殉道者的劲头。” 这里包含立刻作者对艺术与政治意识形态关系的反思。 马桥人马桥人以独特的眼光看世界。“神仙府”、“梦婆”、“觉”、“醒”等这些词正闪现这种慧眼的睿智的光辉。 “神仙府”里的人,风餐露宿,与自然为友,在天地间悠闲自得,在世俗常人的眼光看来,是不思进取、消极颓废,但在马桥人以神仙称他们。这是颇有老庄哲学的风味的。而马桥人把“科学”一词定义为懒惰,他们认为城里人发明一大堆所谓科学的东西代替人类就是因为懒惰。他们拒绝着外面世界现存的知识与观念,固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信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朴素的自然主义的生存哲学。 “梦婆”一词给人们避之不及的精神病人一个如此感性而神秘的称呼,并且认为“梦婆”是最接近真理的人。蕴含了一种敬畏而非鄙视。而作家把“梦婆”与英文的“lunatic”联系起来,总结了它们都注意夜晚与精神状态的联系,更揭示了对隐藏在语言中的普遍人性、或者说人类的普遍文化经验。而对“醒”“觉”的与常人相反的理解,再次印证了马桥人难得糊涂的哲理——“苏醒是糊涂,睡觉倒是聪明。”世人追求聪明、自作聪明,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而马桥人相信人在疯癫与沉睡状态的智慧,到底谁更明智些呢? 而“贵生、满生、贱生”的说法,与其说是消极的处世态度,不如说是马桥人在苦难人生中悟透了佛家至理。那是农民对贫困无望生活的极度厌倦与无奈,在这厌倦与无奈中练就的豁达与洒脱,是对生命的大彻大悟。 马桥的语言马桥的语言反映着马桥人的生活、历史、文化思想。但韩少功从语言中看到了中国的马桥、世界的中国,正如他自己所言:“我从80年代初开始注意方言,这种注意是为了了解我们的文化,了解我们有普遍意义的人性。” 《马桥词典》讲述的远远不是语言的故事,穿透纸背的,是作家对人类文明、对人性的深刻的哲理性思考,以及作家的浓厚的人文关怀精神。 韩少功在80年代的文化寻根小说创作中,已经比较自觉地确定了民间的表达立场,但从《爸爸爸》等作品来看,他仍然是用启蒙的态度来批判民间的藏污纳垢性。1996年初,他沉寂多年后发表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在对民间世界的创造性的营造和对小说形式的实验性开拓两方面都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 《马桥词典》在许多方面都延续了韩少功以往的创作风格,但在小说的叙事文体上却开创了一种新的小说叙事文体--用词典的语言来写小说。“马桥”是个地理上的名词,据小说的叙事者介绍,“马桥”是古代罗国所在地,就在楚国大夫屈原流放和投河的汨罗江旁。 故事以叙事者下乡当知青的年代为主体,向上追溯到各个历史时期的生活片段,向下也延伸到改革开放以后,着重讲的是70年代马桥乡的各色人物与风俗情景。但这些故事的文学性被包容在词典的叙事形式里面,作家首先以完整的艺术构思提供了一个“马桥”王国,将其历史、地理、风俗、物产、传说、人物等等,以马桥土语为符号,汇编成一部名副其实的乡土词典;然后叙事者才以词典编撰者与当年插队知青的身份,对这些词条作诠释,引申出一个个文学性的故事。韩少功把作为词条展开形态的叙事方式推向极致,并且用小说形式固定下来,从而丰富了小说的形态品种,即在通常意义上的“日记体小说”“书信体小说”之外又多了“词典体小说”。这部小说在语言上的探索更加成功些。 在以往小说家那里,语言作为一种工具被用来表达小说的世界,而在《马桥词典》里,语言成了小说展示的对象,小说世界被包含在语言的展示中,也就是说,马桥活在马桥话里。韩少功把描述语言和描述对象统一起来,通过开掘长期被公众语言所遮蔽的民间词语,来展示同样被遮蔽的民间生活。尽管他在讲解这些词语时仍不得不借助某些公众话语,但小说突出的是马桥的民间语言,文本里的语词解释部分构成了小说最有趣的叙事。 如对“醒”的解释,在马桥人看来,醒即糊涂,他们从屈原的悲惨遭遇中看到了“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格言背后所包含的残酷现实,这与鲁迅笔下的“狂人”意象一样,既是对先驱者的祭奠,又是对国民性的嘲讽,也包含了民间以自己的方式对三闾大夫的同情……所有这些,不是通过人物形象,不是通过抒发感情,甚至也不是通过语言的修辞,它是通过对某个词所作的历史的、民俗的、文化的以及文学性的解释而得到的。 即使在一些故事性较强的词条里,它主要的魅力仍然来自构成故事的关键词。像“贵生”一词的解释里叙述了“雄狮之死”,雄狮本是个极有个性的农民孩子,他误遭炸弹惨死后,小说重点阐释了一个民间词“贵生”的含意,即指男子18岁、女子16岁以前的生活。在农民看来,人在18岁以前的生活是珍贵而幸福的,再往上就要成家立业,越来越苦恼,到了男子36岁女子32岁,就称“满生”,意思是活满、活够了,再往上就被称作“贱生”了。所以,乡亲们对雄狮的误死并不烦恼,他们用“贵生”的相关语言来安慰死者父母,数说了人一旦成年后就如何如何的痛苦,让人读之动容的正是这些语词里透露出来的农民对贫困无望生活的极度厌倦,雄狮之死仅仅成了民间语言的一个注脚。 《马桥词典》是对传统小说文体的一次成功颠覆,而它真正的独创性,是运用民间方言颠覆了人们的日常语言,从而揭示出一个在日常生活中不被人们意识到的民间世界。 马桥故事分类马桥的人物故事大致分作三类:一类是政治故事,如马疤子、盐早的故事;一类是民间风俗故事,讲的是乡间日常生活,如志煌的故事;还有一类是即使在乡间世界也找不到正常话语来解释和讲述的,如铁香、万玉、方鸣等人的故事。 第一类故事是政治性的,含有历史的惨痛教训。如对随马疤子起义的土匪的镇压、地主的儿子盐早所过的悲惨生活,都是让人欲哭无泪的动人篇章,闪烁着作家正义的良知之光。 比较有意思的是第二、三类,马桥本身是国家权力意识和民间文化形态混合的现实社会缩影,各种意识形态在这里构成了一个藏污纳垢的世界,权力通过话语及对话语的解释,压抑了民间世界的生命力,第二类民间风俗故事正反映出被压抑的民间如何以自己的方式拒绝来自社会规范和伦理形态的权力,如志煌的故事,是通过对“宝气”一民间词的的解释来展开的,在其前面有“豺猛子”的词条,介绍了民间有一种平时蛰伏不动、一旦发作起来却十分凶猛的鱼,暗示了志煌的性格,而“宝气”作傻子解,这个词语背后隐藏了民间正道和对权力的不屈反抗,最后又设“三毛”词条,解释一头牛与志煌的情感。通过这一组词条的诠释,把极度压抑下的中国农民的所恨所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第三类被遮蔽的民间故事更加有意思,像万玉、铁香、马鸣等人,他们的欲望、悲怆、甚至生活方式,就连乡间村里的人们也无法理解,也就是说,在权力制度与民间同构的正常社会秩序里,无法容忍民间世界的真正生命力的自由生长,这些人只能在黑暗的空间表达和生长自己,在正常世界的眼光里他们乖戾无度不可理解,但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里,他们同样活得元气充沛可歌可泣。这种含义复杂的民间悲剧也许光靠几个语焉不详词条和不完整的诠释是无法说清楚的,但这些语词背后的黑暗空间却给人提供了深邃的想象力。 获奖情况韩少功是中国新时期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马桥词典》1996年出版,曾荣获“上海市第四届中、长篇小说优秀大奖”中的长篇小说一等奖。 2003年8月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出版,西方人对它格外看好,纷纷撰文对它进行高度评价,尽管各自的看法不一。 2000年:《马桥词典》入选海内外专家共同推选的“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 读者评论扑克牌说关于韩少功和《马桥词典》的七张扑克牌套用某经典台词:人生就像摸扑克牌,你永远不知道会摸到哪一张。扑克不会按序入手,所以当我们握了满手杂乱无章的牌,理牌将成为巨大的乐趣。——“哇!同花顺!……”,将牌理清的那一刻,我们往往会喜出望外。 第一张扑克牌:《汉语拼音报》 这件事,今天回想起来真是觉得有点玄幻:当时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汗~),但是在爹娘严格的学前教育下,已经具备了相当的阅读能力(再汗)。某天,老师给我们分发了一份什么什么《汉语拼音报》(具体名称记不清了)。为什么给我们发这份报纸,我当时不得而知,事后想来,大概是赶上什么推广普通话之类的活动吧。某些人或许觉得但凡拼音读物就一定是低幼读物,所以不由分说的把这份报纸发给一群一年级小朋友看了。 事实上,这份报纸的内容绝非面向低幼年龄的儿童。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玄幻的报纸:作为一份100%拼音标注的读物,它居然刊登了韩少功的一篇散文《记忆》——写到这里,我在百度上搜了半天,突然发现这篇文章已经是新版高中语文教材里的课文了。 不用说,这样一篇高中生的课文,对时年六周岁的卢十四而言,确实太过艰深了一点。然而莫名其妙的,在半懂不懂之间,我居然对这篇文章印象极其深刻。那大概是在我有限的低幼阅读经验中,第一次知道世界上可以有这种迥异于“大灰狼吃小白兔”风格的文本吧。 1990年秋天,我摸到了第一张扑克牌。 第二张扑克牌:不详 后来,韩少功的名字当然耳熟能详了。我屡屡在各种文本中看到大家谈论韩少功,谈他在当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谈他的“寻根”,谈他的《爸爸爸》、《女女女》、《马桥词典》…… 然而,终究没有再读韩少功。 于是,韩少功这个名字,就和无数其他屡屡听说却从未接触过的名字一样,成为我知识结构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有偶尔想起1990年的秋天第一次阅读《记忆》的场景时,韩少功这个名字才会在我的脑海中扭动一下。就像一盆即将下锅的虾里,有只尚存一息的,突然蹦了一下,马上又毫无声息了。 从1990年到2006年,第二张扑克牌不知何时到了我的手中。而在此期间,我也完全不知道这张牌有什么用处,我甚至一直不知道那是一张牌。 第六张扑克牌:《齐人物论》 《齐人物论》是另一本和我有缘分的书。2004年在《书屋》上读过其诗歌评论部分,深为折服。而作者、篇名,却统统不记得。直到2006年初,偶然在网上读到电子版,才顺藤摸瓜,终于买到手。 《齐人物论》最可爱处,就在于其态度鲜明,近乎霸道。多少文坛“大家”,都被贬斥讽刺得一无是处,读来甚是痛快。而对于韩少功,作者的态度却是另一种鲜明: “为什么还没有人把韩少功称作大师?” 进而是不加保留的赞誉:“在当代中国,论综合素质,韩少功也许最为全面,单项指数也居高不下。能在小说、散文、评论、翻译诸领域全面出击且均有不俗斩获,中生代作家群中,正舍此不作第二人想。他是值得给予厚望的。如果他能深得更邃,出得更来,固得更执,洒得更脱。瞎想一下,张承志即使拥有韩少功的综合素质,仍是张承志;韩少功一旦具备张承志的孤标胆气,顿会一飞冲天。” 从04年第一次读到片段,到2006年卖到这本书,《齐人物论》是至关重要的一张牌。但从摸到手的顺序而言,它已经是第六张了。 用心去写的东西其实,文学的堕落是从文学功利性开始的。无论因为权利还是因为市场(金钱)。 马桥词典最起码,是一本用心去写的书。书的结构很特别,尽管似乎是以散文的形式连缀全篇,却很紧凑的安排了所有出场人物的命运。 说 这本书有多深,那是说不上的,没有《牛棚杂忆》之类的造作或者故弄玄虚,但是感觉很真实。 综合起来,第一,是用心写的;二,很真实的记录着,应该说没有故意去迎合某种政治正确或者市场判断。基于这两点,我认为,这是最近二十年来值得一读的书,即便不能说是最优秀的书。 知青的历史作者以一个下乡的知青的角度描绘了湖南某个农村的类似地方志的小说,从这个名叫罗桥的地方的方言和人物入手,向我们述说着当时封闭的农村生活的环境、风俗习惯以及在这里生活的各种人物的不同生活状态,在特定的历史和政治环境下,形成了马桥人的特有的语言、历史和故事。语言不但有地域性而且也有时间的维度。特有的词汇代表着不同的人群和不同阶段的历史,并且即使是相同的词汇对于不同的人群或不同地域的人群或不同时代的人有截然不同的意义。这本书以马桥人在历经土改、清匪反霸、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社教“四清”、“文化大革命”等运动生活时所常用的方言和词汇为主,因其的特殊意义,由作者向我们这些词汇背后的故事和向我们描绘故事中形形色色的各种马桥人。他们和它们都代表着那个区域和那个时代的特殊产物,闭塞的中国农村,盲目自大无知却抵触新事物的村民,面对运动和变革,默默、坚忍地活着,对周围的人或事麻木不仁,冷漠,那些故事大多是人间悲剧,其中也有些寄托了人们美好的幻想。看似怪诞和滑稽的事却合理而真实地存在罗桥,各种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仿佛跃然于纸上,跨过时空向我展示着他们的生存状态,得以了解作为当时处于伟大变革的农村的普通人民群体的活生生的面目,了解了类似于地方志的那段历史。看后总让人觉得伤感同时又恨其人物的愚昧和无知,纯粹的真实就该是残酷地存在,并不受人们的感情偏好的影响,更不会被掩盖起来。马本义(马桥村党支部书记),神仙府的四大金刚:马鸣、三耳朵、伊道师、胡二(所谓被边缘化的人,不合群、与众不同的人),万玉(最会发歌的人,多半是戏耍妇人的情歌,本人却性残缺),茂公(马桥的地主汉奸),盐午(茂公的小儿子),盐早(茂公的大儿子,因承担喷农药而成为毒人),戴世清(人称“九袋公”,本义的岳丈),铁香(本义的老婆)等等。方言、文化、历史、人物。 西方评论罗杰·盖茨曼(Roger Gathman)(德克萨斯州的一名作家)在该书出版时给《旧金山之窗》撰文评论说:如果不熟悉中国文学的读者单看前15页就可能看不下去,韩少功在作品开始时给人一种该书是部专题论著的印象。然而,故事不久就开始了,其中里面有四个人的故事是不朽的:一个是住在将要坍塌的屋子里靠蚯蚓和草维持生命的疯子的故事,另一个是乡村优秀歌手被认为是淫荡者实际上是一个阉人的故事,还有一个是这个地方的丐帮帮主的故事,最后一个是这个地方最为著名的强盗的故事。每个故事中都浸透着韩少功特有的沉思风格。 彼得·戈登(Peter Gordon)在《亚洲书评》中写道:作品缺乏明显的情节,不过他采用的依然是叙述的方式。作者对作品的处理方式是迷人的和非常有技巧的。作品处处展示出叙述者对哲学、社会学、历史学的沉思,这些沉思并没有打断其中的叙述。作者描述了马桥这个地方传统文化与现代思想共存,马克思主义与乡下人信仰的冲突,书中栩栩如生的场景几乎让你可以触摸得到。 戈登认为读这样的书如同观赏墙上的壁画,尽管每篇是独立存在的,你只有看到相当多内容的时候,才能搞清楚这部书写的是什么。《马桥词典》在语言上非常有趣,它探索了语言影响文化和思想的方法。事实上,《马桥词典》不仅可以用来作为研究民族语言学的材料,它也可以用来作为研究人类学方面的材料。它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小说的意义。戈登说:当然,我希望他描述的东西是真实和精确的。 本·海伦瑞齐(Ben Ehrenreich)在纽约的《乡村之声》中写道:韩少功大胆创新的小说采用解构的方式来演义中国乡村的历史。中国近半个世纪以来的乡村历史,被作者熟练地来来回回地反复刻画,手法显得游刃有余。作品描述的是世界的一个小角落,是中国南部的一个小村庄。这里既有宗族间的械斗,又有男女混乱的性爱关系,还有徘徊很久不愿离去的幽灵。这本书如同书名所暗示的,材料以字典的形式组织起来。读者既可以从词条中看到当地历史的变迁,也可以看到马桥人身上的传统烙印。 有的条目是一些长段落,有的甚至长达几页,作者就此将有关乡村及它居民的传说、逸事编织在里面。有的条目是一些简短语言学方面的思索。马桥人的语言只有在马桥这个地方才会有特殊的含义。马桥人的语言反映出他们独特的思维方式与生活方式。当时的政治氛围是:说话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关进监狱。作者在作品中说:语言只是语言,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它的重要性不应该被夸大。毫无疑问,这本书是一部杰作。 钱希腾(QIAN XI TENG)(《哥伦比亚观察家》的专栏作家)在《哥伦比亚观察家》上撰文说:当朱莉娅·洛弗尔给韩少功写信想要翻译《马桥词典》时,韩少功同意了并补充说:我担心翻译可能会很困难的。因为《马桥词典》本身就是中国南方乡村马桥这个地方芜杂的方言词语的汇编。 这个地方曾是韩少功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下乡接受再教育的地方。远离家乡,在偏远贫穷的地方同农民一起劳动,韩少功努力适应当地的习惯和当地的方言。中国的语言,尽管汉字相同,但不同的地方,语法、发音甚至意义都大不一样。在《马桥词典》中,作者以叙述的方式来解释他的条目,从村民到这个地方的特殊环境再到这个地方独有的习惯,作者既注重当地语言的形成又注重语言所反映出的马桥人的价值观。 贯穿作品始终的,是作者对当地方言在官方语言影响下所发生变迁的分析。韩少功用词条罗列的方式,串联着历史事件,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马桥这个乡村世界的风土人情。在传统意义上,它很难算得上一部小说,因为里面没有鲜明的以一贯之的中心人物,没有起承转合的故事。作者在创作中,追求文体置换,不拘泥于传统,作品抛弃了固有的小说模式,给人的感觉多是片段性的,既像小说又像词典,然而这本书却充盈着丰富的时代精神和深刻的批判内涵。 斯朱威拉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评论家斯朱威拉(sjwillard)评论说:对美国或英国小说感到厌倦了的读者应该读一读中国的这本小说。它无疑是一部杰作,韩少功在作品中娓娓道来的方式给人的印象是深刻的。作品的内容并没有局限于“文化大革命”这段时间,讲述者也描述了毛泽东时代之后马桥所发生的巨大变革。讲述者解释说他原先打算给马桥的每样东西都写一下传记。他是无法做到那一点的,但是他在作品中还是极力保持着给每样东西作传的兴趣。 斯朱威拉认为,这部作品由于没有清晰的年表,导致作者在时间上前后来回跳跃,这样容易让读者搞混,同时,韩少功没有把讲述者、作者、词典编撰者明确区分开来,这也是让人有疑问的。然而,它仍不失为一部非常有趣而又伟大的书。 相关新闻韩少功《马桥词典》催生《上海之舞》 第三届澳大利亚当代作家论坛日前在沪开幕,曾多次获得澳大利亚国家级文学奖项的作家布赖恩卡斯特罗莅临现场,并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卡斯特罗告诉记者,非常欣赏中国当代作家韩少功,他的获奖作品、家族史自传《上海之舞》就深受韩少功《马桥词典》创作方式的影响。 布赖恩卡斯特罗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候鸟》以生活在澳大利亚的中国掘金者为主要描写对象的小说。此后,卡斯特罗的创作与中国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其第四部长篇小说叫做《追踪中国》 ,第七部小说更是命名为《上海之舞》。 卡斯特罗向记者透露,这些创作都源自于家族的记忆,“我的父亲是葡萄牙人,于1920年出生在上海,后迁往香港,而我则是在香港出生,从小就听父亲讲述他在上海的生活经历,对中国的事充满了好奇”。《上海之舞》,叙述了卡斯特罗家族早年在上海的生活经历。他从父辈口中得知这些故事,还从穆时英、施蛰存、鲁迅、戴望舒等中国作家的笔下,捕捉到了对上海的印象。卡斯特罗说:“而在创作技巧上,给我影响最大的却是中国当代作家韩少功,我非常欣赏他的《马桥词典》,《上海之舞》就借鉴了《马桥词典》的写作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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