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词条 | 黄文农 |
| 释义 | § 个人概述 作品 黄文农（1 9 0 3 —1 9 3 4 ）出生于一个贫穷的传教士家庭，从小在上海商务印书馆的印刷厂当学徒， 当时的石印制版需要描画，他练就了过硬的线条工夫。 其后在流利的线条和独特的造型风格下，形成了他在漫 画创作上独具一格的动人画面。他较早就在商务印书馆 出版，由胡愈之、沈雁冰主编的《东方杂志》上从事国际时事漫画，并短期参加过国共合作时期的宣传工作，据说那时期上海黄浦江边，洋舟监洋船出入之处，用极大标语牌写上“打倒帝国主义”这响亮口号的，就是黄文农的第一次杰作。 1934年6月21日卒于上海。出身贫寒，少时作过印刷学徒工。自幼好画，通过自学掌握绘画技巧。 § 职业生涯 在当《小朋友》杂志美术编辑后，开始漫画创作。参加过北伐战争，为中国最早的漫画团体——漫画会的主要成员。为《上海漫画》编辑。他长于政治讽刺画，作品深刻揭露帝国主义在中国犯下的种种罪行，并辛辣地讽刺了国民党的专制统治。 § 漫画特点 作品 黄文农的漫画，其后多数发表于上海三日小报《晶报》上，在我记忆中，内容绝大多数针对当时的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时事讽刺画。每期一幅，说出广大民众的心声，很受读者欢迎，黄文农每日勤于读报，留意国内外政治动向，从矛盾复杂的政治纠纷中，抓住核心问题，加以揭露，使读者对形势一目了然，而在作品的处理手法上，善于利用明快的线条，夸张的笔调和黑白对比的节奏，使人看了增加美和幽默的感受。黄文农在一九二七年，出版了自选的《文农讽刺画集》，正是反映了“五四”以后，中国知识分子在精神面貌方面发生的变化———接受新思潮之后的“人的觉醒”，大革命以后激昂的民心，到反帝反封建（当时封建势力的代表是军阀统治）成为不可阻挡的力量，黄文农的漫画，正是这一觉醒力量的最强音。《讽刺画集》出版到今，恰好是七十年，但这些深刻的历史形象，对于今天的读者，确也发人深省，能起到惩前毖后的作用。 § 漫画大师的标准 作品 叶浅予与黄文农交往比较密切的一段时间是１９２７年。这一年，他先是被黄文农拉进了北伐军淞沪警察厅政治部艺术宣传股当少尉股员黄文农是中尉股长，不久又被黄文农拉到了海军政治部，跳槽升官，黄文农升上尉宣传科长，叶浅予升中尉科员。叶、黄在北伐军主要画宣传画，从事反帝反封建反军阀的宣传，两人相处达半年多。关于这段生活，叶浅予在回忆录中的《成了海军中尉》一章中有较详尽的记述，不赘。本文主要写的是他与黄文农在漫画创作方面的交往。 叶浅予说，中国二十世纪有三位漫画大师，又说黄文农是二十年代的漫画大师。我曾问过叶老夫子，判定漫画大师的标准是什么他说有三条标准：一是作品数量多，影响大；二是作品质量高；三是持之以恒，坚持漫画创作。 若以这三条标准来衡量黄文农，可说是完全符合标准。先看作品数量，黄文农是一个多产作家，叶氏说黄文农每隔三天要到《晶报》编辑部去坐班，为下一期画两幅时事漫画。为查阅黄文农的早期作品，我曾到上海报刊图书馆查阅过《晶报》，发现他自１９２４年起就已在《晶报》发表作品，确如叶老夫子所说，每期都有黄文农的漫画，找到了三四百幅，尚未查到他在《东方》杂志上的作品。《上海漫画》、《时代漫画》创刊后，他又是骨干作者，几乎每期都有，统计下来也有几百幅，尚不包括他在其他报刊上的作品，可以说他是二十年代漫画作品发表最多、影响最大的漫画家。 § 黄文农漫画特色 作品 黄文农的漫画题材以时事讽刺为主１９２９年后也画过一些上海小市民的生活漫画。他画时事讽刺画取材于报刊上发表的国际国内时事新闻。黄文农说他“每天阅报至少两小时”，他认为“这种兴趣，从事绘讽刺画而获得，也是绘讽刺画者平时的修养。”为什么这样说呢他认为：“讽刺画家须自比为审判官，譬如有某种事情发生，应把某事件的正反两面审查清楚，然后着笔，假使未将事情弄清楚，胡乱绘一张就失却讽刺画家的尊严。”叶浅予说黄文农在《晶报》编辑部花一个小时画两幅时事讽刺画，思路之敏，用笔之快，令人惊讶。究其原因，就在于他每天花两小时的读报功夫上，他读报不光是读，而且还对国内外发生时政大事的来龙去脉，对一件事情的正反面审查清楚，了然于心。只有这样才能下笔神速。他的时事讽刺画不仅画得快，而且抓得准，挖得深，画得又俏皮巧妙，所以有看头，有嚼头，思想性与艺术性高度统一，真是时事讽刺画中的上乘之作。 黄文农的漫画创作，大致可以１９２７年北伐革命的成败为分界线，分为两个时期。１９２７年初，北伐军胜利抵达上海，他大喜若狂地与所有爱国知识分子一起，投身于国民革命阵营中，并写信动员叶浅予一起参加。在帝国主义军舰云集上海黄浦滩头之际，他第一个用极大的字写出“打倒帝国主义”的巨幅标语牌，并画了大量讽刺新旧军阀和帝国主义丑态百出的漫画。也可以说１９２７年以前，他的漫画的主要讽刺对象就是新旧封建军阀和瓜分中国的老牌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头目如北洋军阀的执政段祺瑞，北洋系官僚王正廷、北洋傀儡许世英；又如奉系军阀胡大帅张作霖，直系军阀大帅吴佩孚以及自称“五省联帅”的孙传芳，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和，当面握手，背后放枪，无不淋漓尽致，形神毕肖地再现在黄文农的漫画中。 “四·一二”政变后，北伐的胜利果实被蒋介石篡夺，黄文农的政治理想破灭，思想上陷入了空虚和苦闷，一度沉溺于新婚小家庭的甜蜜生活中。《上海漫画》先后刊出郎静山摄的他和倪英明婚前和婚礼上的合影。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变时事漫画的辛辣、尖刻的风格，而以轻松幽默略带油滑的笔调，勾勒出上海小市民的众生相。还应叶浅予之约，在他试办的石印小画报《上海漫画》上发表了长篇连环漫画《上海人》，同时画了不少十里洋场中上层资产者和知识分子在灯红酒绿中轻歌曼舞、醉生梦死的生活。这段创作，可以说是黄文农创作生涯中的低潮，作品都收入了１９２９年出版的《初一之画》中。幸喜这段时间不长，只有两年左右。诚如他在自序中所言：“今拙画虽告出版，而我底未来之生活，似沧海一粟未了。声明一句，鄙人自讥坐井观天，故不敢争功论赏。” 三十年代以后，蒋介石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独裁者嘴脸暴露以后，黄文农又在叶浅予主编的《时代画报》上一而再、再而三用辛辣的画笔刻画了蒋氏独裁者的嘴脸，如蒋介石身穿大黑披风，手握大拳，威风凛凛地站着，题为《当了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蒋介石》——“大权在握”地实行独裁；又如他身穿黑披风站在三个大拳头象征三民主义支撑起来的一把军刀上，揭示了蒋介石是靠高唱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他创办的黄埔军校起家的；再如蒋介石身穿戎装骑在马上，马桀骜难驯，奋起双蹄，差一点把他颠下来，他依然手放投标投标问路，试探民意。一幅题为《蒋介石说：民意难测》的漫画，把蒋家王朝如履薄冰、摇摇欲坠暴露得淋漓尽致；还有一幅《“不许闹”——蒋介石压制言论》，画蒋氏脱下了大礼帽，露出了秃顶，依然身穿大黑披风——披风是蒋介石的礼服，一路走，一面摇右手，同时又用左手捂住平民老百姓的嘴，活脱脱暴露了蒋介石压制言论自由的狰狞嘴脸。这四幅蒋氏政治漫画，一幅比一幅尖锐深刻。恰在这时，蒋介石调动了剿共大军，扑灭了在福建起义、反对蒋介石的十九路军蒋光鼐、蔡廷锴宣布成立的福建人民政府，而叶浅予却在同期《时代画报》上刊登了一组福建人民政府时期的照片，明眼人一看便知办刊人的政治倾向。他们的进步政治倾向必然要遭到反动分子的干扰破坏，果然，在《时代画报》所属的时代公司门市部的玻璃橱窗上贴了一封警告信，说画报“有红色嫌疑，当心被砸”署名是“上海反共别动队”。后经打通关节，向上海国民党市党部声明：“这批照片是一个读者投的稿，编者不明真相，发错了，以后保证不再出错。”这样，“反共别动队”才不再光顾了。 黄文农漫画的另一个锋芒所指是帝国主义。实际上，“反帝”是他走上漫画创作之日起，贯穿始终的创作主题。诚如他在《文农讽刺漫画·自序》中所说：“打倒帝国主义是全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觉悟呼声，讽刺画家应该认清这个大题目，而努力地做去。”所不同的是，他在二十年代反帝的主要对象是老牌帝国主义——英国，因为英国是鸦片战争之后，第一个签定不平等条约来瓜分侵略中国的，直到二十年代英帝国主义在上海的势力依然最大，“五卅惨案”首先开枪屠杀者，也是英国巡捕。关于黄文农漫画创作中的反英题材，曾获得过英国幽默大师萧伯纳的称颂。据季小波回忆，１９３３年２月，萧伯纳访华，在上海汇山码头登岸，巧遇黄文农和季小波。当时去码头迎接萧伯纳的有邵洵美等人，邵洵美是东道主，经他介绍，萧伯纳结识了黄文农。后来萧伯纳看了黄文农的时事讽刺漫画作品，在香港答记者问中，特别提到了黄文农敢于与“英帝”碰一碰的爱国主义精神。 三十年代，他的反帝对象，由老牌“英帝”转向新牌“日帝”。对于日本帝国主义高唱的“黄种联盟”、“中日亲善”的迷魂汤论调，黄文农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完全不信任他们的那一套假冒伪善的把戏。１９３２年上海“一·二八”抗战爆发以后，黄文农在叶浅予主编的《时代画报》上做了多幅漫画揭露日本侵略军，揭露日本首相对出兵满洲的诡辩。还画了一只穿着木屐鞋的缩头乌龟——田中外交在反对党的刺刀下狼狈逃窜，以此来讽刺日本首相田中外交遭到反对党的打击。 黄文农的漫画风格十分鲜明，他善于捕捉各种不同人物形象（包括国内外政治人物形象，造型准确，夸张变形，形神兼备。线条流畅灵活，构图奇特，往往出奇制胜，富有装饰情调。他还擅长旧瓶装新酒，借用传统艺术形象采用换头存身术来比喻新事物，新问题，新花样。他的作品思想锐利深刻，每幅漫画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游刃有余地剖析着当时的政治和社会某一器官，手术麻利，分毫不差。 据叶浅予评述：“黄文农的一生，是默默奉献的一生，他在艺术上贡献不过十一年（应该是十三年，下同。），但这十一年，却是他漫画创作的全过程，是自始至终，持之以恒，以漫画创作为贡献的十一年”，“那十一年中，他在上海报刊中发表的作品也难以计数。他的短暂生命，和他光辉的事业相比，实在叫人不平，叫人心酸他留下的两本画集，因为印数太少，流传不广，只有和他同时代的人，能充分认识文农作品的思想光辉和艺术价值。我称他为二十年代的漫画大师，他是无愧于这个称号的。” § 黄文农之死 黄文农死于１９３４年６月２１日，享年３３岁。关于他的死，叶浅予在回忆录中写道：“大概在１９３４年那阵，听说文农病了，腹部长了个疮，有次到时代图书公司来，支着手杖，面容消瘦，交来一份《文农讽刺画集》原稿，一份《初一之画》原稿，这两份画稿先后由‘时代’和上海杂志公司出版……几个月之后，文农的弟弟艺农来向我们报信，说他哥哥腹病恶化，已告别人世。” 表面上看来，黄文农是病死的，实际上知情的亲友都清楚，他是死于婚变。婚变的主要原因是家庭清贫引起的。黄文农出身于基督教家庭，其父是教堂的小职员，家境贫寒。他小学毕业就当上了印刷厂的学徒，自学漫画，后以卖稿为生。他与倪英明结婚于１９２８年１１月，关于这次婚礼，据他的好友鲁少飞告知，办得很热闹，是在国际饭店开的酒席。黄文农好面子特地租了一辆小轿车带着新嫁娘，沿着国际饭店对门的跑马厅即今天的人民广场转了一圈，以示婚事隆重。郎静山为他们拍了婚礼照片。据说，倪英明是黄文农从南京带回来的，新婚燕尔，两口子在一起过了一段甜蜜的生活。 不知为什么黄文农对自己的婚姻总是有某种不祥的预感，结婚前他与倪英明在南京热恋期间，他先后在《上海漫画》上发表了两幅生活漫画。一幅画的是一只猫头鹰蹲在一棵树上，虎视眈眈地睁着两只大眼睛，瞪着一对拥着睡衣在月光下仓皇出逃的情侣，似乎在追问：“谁允许你们逃走的”另一幅画题是《到坟墓去》，画的是一对穿着婚纱礼服的新婚夫妇，正手挽手地向坟墓走去。这两幅漫画，也许与黄文农的婚恋经历和婚恋观不无关系，数年后不幸而言中。 黄文农结婚不久，就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因病夭折。叶浅予说是“孩子夭折，夫妻反目，倪氏出走”。另据鲁少飞说，是倪氏受不了黄文农的清贫生活，有第三者插足，造成倪氏出走婚变，黄文农郁郁而病，贫病交加，不治而亡。１９３４年鲁少飞在他主编的《时代漫画》上，发表过黄文农生前绝笔漫画《决斗》，似可看作婚变的一个佐证。 黄文农身后的丧事办得较隆重，追悼会由漫画界的朋友举办操持，但丧葬费用却是时代出版公司总经理邵洵美拿出的。据季小波回忆：“文农的丧葬费大部分是王永禄经手的，从万国殡仪馆包了个厅、遗体化装、新西服（装裹）到购置墓地、刻墓碑都是洵美包下来的，原因是萧伯纳在香港答记者问提到了这位敢于和英帝碰一碰的爱国画家黄文农。这笔丧葬巨款如果没有这段故事，我看邵洵美也不会如此慷慨的。” 长期以来，在老一代漫画家圈里，对邵洵美颇具偏见，认为他继承了盛宣怀的祖业花天酒地，是个纨绔子弟。季小波却不以为然，写了篇《邵洵美不是纨绔子弟》为他鸣不平。文中介绍了邵洵美生性豪侠，急人所急，乐施好善的诸多事迹，还介绍了他为建立一个理想中的文化出版事业而耗费了巨额资产。我在这里所以要引述季小波致鲁少飞的这封信，一来是更正“漫画史”上有黄文农“死后还是朋友张光宇、叶浅予等人资助办了葬事”的误传；二来揭出黄文农经邵洵美引荐，得以结识萧伯纳，并得到萧伯纳赏识赞扬的佳话——英国幽默大师与中国漫画大师之间鲜为人知的漫坛佳话。 [1] § 个人荣誉 出版有《文农讽刺画集》、《初一之画集》等。 § 社会评价 曾与张光宇、鲁少飞、叶浅予等一起编辑《时代漫画》。民国16年，北伐军进驻上海后，任上海淞沪警察厅政治部海军政治部宣传科艺术股长。“四一二”政变后，政治部宣告解散。后即参与创组我国最早的漫画团体——漫画会，并为制作会徽。民国17年4月，与丁悚、张正宇、张光宇、叶浅予、鲁少飞创刊《上海漫画》。作《大拳在握》，刊在《上海漫画》封面上，尖锐地抨击蒋介石的独裁统治。其政治漫画善于用大块黑白以显示画面，从内容到形式，都有其独特风格，与丰子恺齐名。英国大文豪萧伯纳到上海，文农由友人介绍与萧相见，萧看了文农作品，称赞他“敢于坐在英帝的枪口上骂帝国主义者”。 黄文农是我国二十年代后期和三十年代初期杰出和富有代表性的政治讽刺漫画家。他以炽热的爱国情感，用漫画匕首投向帝国主义列强和封建军阀势力。他创作态度严谨，作品有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由于英年早逝，人们对他还相当陌生（包括漫画界）。现在，我们特请黄苗子先生撰文介绍。期盼大家对这位漫画前辈的历史性贡献有进一步地了解，并给予更多的关注。苗子先生对本刊热情文持，从海外寄来文章，我们深表感谢。 中国漫画早期的黄金时代，是本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的上半期。这时，上海是革命鞭长莫及的北洋阀及局面初创的南京政府，都无力严格控制言论的地区；由于是租界，外来文化书刊大量流入，也给漫画风格 以很大影响。那时张光宇、叶浅予，鲁少飞先生等，都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他们给中国漫画开辟了新一代的道路。而黄文农正是这些漫画群中的精英，可惜他只活到三十一岁就短命而死。现在，人们知道中国漫画家中有黄文农这个名字的，已经不多了。 由于政治局势的突变，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局面以分裂告终，新的当权者又逐渐走回封建独裁的老路，满腔革命热情的青年黄文农，突然感到理想的幻减，《收回租界》，英帝国主义在中国各地造成的惨案《中国原料，英国制造》，帝国主义把废旧武器卖给军阀打内战《阿要旧货省铜钿》……之类的创作受到压制，于是，黄文农在三十年代初，除了画过嘲笑穿着大黑斗蓬露出大拳头的蒋介石《大权在握》之类的时事漫画之外，更多的是在生活压迫和政治苦闷的心态下，放浪形骸于灯红酒红的发泄中，上海租界塑造了追求理想的黄文农，同时也摧残和毁灭了才三十一岁的天才画家黄文农。当他出版了那册以上海舞女，黑人歌手，酒吧间，喝醉的水手等为题材的素描、速写集《初一之画》之后不久，他 便孤独地病死家中，结束了他悲寂的生命。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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