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谭友夏全集 |
释义 | § 谭友夏全集 《谭友夏全集》,诗文集,明末谭友夏所著,共二十三卷。最早刊本是崇祯年间吴江张泽刻本。 谭友夏,名元春,字友夏,湖广竟陵(今湖北省天门市)人。明神宗万历十四年(1586年)生。兄弟六人,其父早亡,寡母辛勤操持,将其兄弟抚养长大。因此,早年谭友夏颇多艰难,并与慈母感情很深。 谭友夏幼时即显出超人的艺术才华,以博学多闻而称道于乡里。他不仅自己刻苦学习,而且以兄长身份,严格督促五位弟弟功课,以孝悌出名,后五个弟弟皆有功名。 谭友夏二十岁时,即已非常出名,时同乡钟惺慕其才华,与之结成好友。钟也是明代大文学家,他与谭友夏义趣相投,共同对明代空疏的学风、文风感到厌倦,认为他们不是流于肤浅就是文词轻佻,因而想别立一种新的艺术风格来改变它,以匡正俗弊。于是二人合编了两部诗选,即《唐诗归》、《古诗归》,在当时名噪一时,影响极大,人称“钟谭”、又或称他们所创诗体为“竟陵派”。谭友夏喜欢纵情山水之间,在几十年间曾游遍湘中、鄂西等地的名山大川。在南岳衡山游览时深为其秀丽景色打动,除了写了许多诗文来纪念外,钟惺把住室取名为“岳归堂”,谭友夏把自己的诗集取名为《岳归堂集》。可见影响之大。 或许因为谭友夏才情过高,名气太大,他在科举道路上反而一直不顺。他很早就入学应试,但屡屡不能得中。他的弟弟早已考中进士、举人,他还是个不第的秀才。这对他打击很大。后来,在明熹宗天启十四年时,他终于考中举人,并且是全省第一名。他非常高兴,尽管那时他已四十二岁,他仍觉得大有可为。但是,噩运很快又笼罩了他,先是他会试不中,接着慈母也离他而去,好友钟惺又不在人世。这一连串的打击使谭友夏几乎接近崩溃。他对慈母十分孝顺,母子感情很不同一般;钟惺是他的知己和师友,这二人的去世严重地损害了谭友夏的健康。既有生理上的,也有心理上的。 谭友夏自幼丧父,因而其性格中原本就多一些乖戾之气,年青时义气风华,名头又大,却屡屡不中,长期压抑使得他心理上颇为扭曲。他自名为“老荡子”,并写有“空知年貌不知好,燕子楼头亦草草”句,表现出心灰意冷,愤世疾俗的心情。 以后,谭友夏又参加了几次会试,都没有考中。复社兴起后,他又加入了复社,被列为“复社四十八友”之一。可惜没过多长时间,在明思宗崇祯十年(1637年)他入京会试时,不幸病死在旅店中,终年五十二岁。 谭友夏是明末著名的文人,死后留有许多文章诗词。他生前即已刊刻了一部诗集,名为《岳归堂集》,以后又陆续集结了一些,如《岳归堂新诗》,《鹄湾文草》、《岳归堂已刻诗选》等。后来他的崇拜者张泽将这些内容合刻在一起,命名为《谭友夏合集》。广行于世。 《谭友夏合集》中,卷一至卷五,是《岳归堂新诗》,收集了谭元春四百余首各体诗作,记有五言古诗、七言古诗、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五言绝句等五种。大多是些应对酬答、记情抒情之作。 卷六至卷十五,是《鹄湾文草》,收录了谭友夏所做的一些杂文、游记、墓志铭等,还有大量书信和他所制的文序。是了解谭友夏思想历程的重要资料。以下各卷是《岳归堂集》和《岳归堂己刻诗选》,也都是些各体古诗。其范围不超过《岳归堂新诗》的选材范围,也有少数反映社会矛盾的作品,但数量极微,可以忽略不计。 纵观《谭友夏合集》全书,充分体现了谭友夏所提倡的“性灵”之说,完全表达出他所追求的“深幽孤峭”的艺术效果,可以认为是“竟陵派”的代表作。大家知道,明代是封建社会开始走向末落的朝代,无论其政治上的黑暗腐朽,还是思想上的陈腐压抑,都是以前从没有过的。鲁迅先生说明代“一切都是昏天黑地的”确有其一针见血之处。这种没落表现在文风上就是空谈心性,浮华浅疏。一度风行的“公安派”也曾想改变这种习气,但没有成功。谭友夏则连“公安派”也视为陈腐,一心想打出一块自己的天下来。但他不能从实质问题下手,而只是流于形式,在遣词造句、行文用韵上做文章,终归是隔靴搔痒,最后结果也和“公安派”一样成为昨日黄花。但就它一时的成就来说,可以说也曾辉煌一时,这种诗体被奉为诗坛宗主,几十年间内盛行全国,竟陵派、钟谭体成为稍有文化人的崇拜偶像。 由于谭元春反对别人文辞浅疏,则自己必然要标榜深奥;反对别人浮华外露,则自己必然要鼓吹幽冷。于是乎形成他的“幽深孤峭”之风,令人难以捉摸,如卷一的《裂帛湖》:荇藻蕴水天,湖以潭为质。龙雨眠一湫,畏人多自匿。百怪靡不为,喁喁如鱼湿。波眼各自吹,宜同钟流急。注目不暂舍,神肤凝为一,森哉发元化,吾见真宰谪。 没头没脑的诗句加上莫名其妙的用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虽能感到一种冷艳幽遂的风格,但不知所云,必然大减其文采。颇似今日所流行的某种诗体。二者之间有无承属关系,待考证后或许能知。 做为竟陵派的代表人物,谭友夏和钟惺二人在学术主张上基本一致,都讲求“性灵”,但钟惺则比谭友夏稍为切合实际些。这可能与二人经历有关。钟惺三十六岁就中了进士,踏上仕途后又一帆风顺,因此其文章冷僻有之,但尚属正常。谭友夏直到四十二岁尚未中举,一生都未能考中进士,其心理上的阴影何其大。他在其文藻的自序中说:“今观予语,多至四百叶,有几题无人姓字者哉?愧矣!愧矣!非但诗为巧器,谅人也古人罪人也”。他的这种自抱自弃与其极高的天分和睥睨天下的雄心一旦结合在一起,就走上一条标秉自持、怪僻幽冷的道路。越不为人理解就越偏离原来的轨道,最终把自己推进一条死胡同。 当然,这并不是说谭友夏所有诗作都是这样,其实他的作品也有许多清新秀丽,甚至流畅明快的。如《桐台歌》:此桐移植八九年,初在庭次已耸然。地静土疏风露幽、槐柳凡材莫得先。森郁上枝下枝垒,离奇左枝右枝穿。日午微晖学斜阳,郎星数点漏残烟。势似未肯巢鸠莺,意向高人克屋椽。覆土筑阶经营少,便来坐哦贺居迁。昆弟缁俗懒上堂,喜登录台过东偏。惠施稿梧吟想久,陶叟庭柯眄睐走。西桐三株气未做,去年一树折风颠。莫更为台受苔藓,留于疏雨滴涓涓。” 这首七言古诗如同白话,浅显易懂,文笔也较优美,虽个别词句用得较偏僻,但总算大意能懂。不过这种风格的诗在一向追求峭拔的谭友夏的作品中,可谓奇怪得很,在学术上有如此大的反差,难怪张泽说“奉教也久矣,寝处其中者十有余年,而卒落乎未有得也”,只能泫然而伤之。 谭友夏作诗还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特点,那就是往往一首诗中最后一句,来个横空出世,如孤峰突兀,既惊又险且奇。但往往也都弄得读者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如卷五《送魏木从妹婿还申山》:妹将箕帚远依君,家入申山纯是云,老桂深松蟠数里,未过先喜向僧闻。 此诗前三句都很好理解:嫁妹、路遥、景美,第四句却突然冒出个老和尚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且也不押韵,呈现一种支离破碎、生涩别扭的状态。且系有意所为,可见他已走上一条过于标新立异的路了。 谭友夏的文章和诗大不相同,不再追求幽峭,但风格低沉,盖其平生多舛,因而提笔往往先落泪。他在《上座主李太虚太史笺》中,对其老师哭诉:“命相本穷、福分太过,数年以来,友多亡而师始值,曾不意四旬而外得一师而失一母。”读来确也伤感。这对于我们理解谭友夏的风格,不无裨益。 不过,不管怎样说,谭友夏对于文学界还是有贡献的。“竟陵派”做为一个流派有其独到之处。早在唐代,杜甫就提出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口号。做诗写文章,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尽管谭友夏在这方面有些过了头,但他开风气之先,功不可没,“性灵”做为一种文学主题,是有其存在价值的。另外,谭友夏四百多首诗中,大部分还是值得一读的,造成他的这种病态的原因,主要是那个社会和时代的压抑,把这一切罪过都加在谭友夏一人身上,既不公平,也有碍我们今日理解。反潮流者,难免矫枉过正。 但是当时人可不这样看,和谭友夏同时代的钱谦益,就极力诋毁“竟陵派”和谭友夏,说他“力溥于钟(惺),其学殖尤浅,谫劣弥甚”。还说他:“以俚率为清真、以僻涩为幽峭,作似了不了之语,以为意表之言,不知求深而弥浅。写可解不解之景,以为物外之象,不知求亲身而转陈。无字不哑,无字不谜,无一篇章不破碎断落,一言之内,意又违反,如隔燕吴,数行之中,问旨蒙晦,莫辨阡陌” 其言辞之激烈,不下于一篇讨伐谭友夏的檄文。其实且不说其夸大事实,就是以钱谦益所指实的那样,谭友夏也不过是求深而得浅、求新而转陈,何以能落个“谫劣弥甚”的名义。站在正统观念上的人,尤其是自以为站在正统观念上的人,往往和谭友夏一样,矫枉过正了。客观地讲,象《裂帛湖》那样的作品毕竟不多,在谭集中不过十之一二。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者,只不过自己太虚弱而矣。清代统治者也以封建卫道士自居,凡是不利于他们统治的,当然要除去,就算是不妨碍他统治人民,他只是瞧着不顺眼,也往往要除之而后快。谭友夏就不幸做了这样的牺牲品,他的文集也被列入禁书。 这很奇怪,清人禁书有标准,曰忌虏、忌戎、忌胡、忌夷狄、忌犬戎、忌蕃、忌酋、忌伪、忌贼、忌北阙、忌汉。可是遍翻《谭友夏集》,通篇都是朋友间相互应和酬答、写景抒情、记述个人生平。绝无涉及政治禁区,甚至连重大社会问题也无,完全是一种自我封闭、孤芳自赏的作品,为何也要遭禁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在于谭友夏的影响太大了。终明末数十年间,“钟谭二体,家户传习”。其影响之深远可想而知。清朝统治者对明朝的文教尤其反感,屡兴文字狱就在于打击遗老;使人不敢言明事,以断绝明朝在人们头脑中的联系,而谭友夏在明代盛极一时,其学不禁,则明朝之“遗毒”断难肃清。人们忘却“竟陵派”,也就割断了明朝文教与清朝的联系,大家都一起回到宋元理学中,正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清人头上。 § 相关条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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