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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朱惺公
释义

§ 介绍

朱惺公又名朱松庐,是一位有正义感的硬汉。他战前为《浙江日报》副刊主编。上海沦陷后,他应聘《大美晚报》主编副刊。

§ 生平

朱惺公(1900-1939.8.30),字松庐,笔名陈剑魂,江苏省丹阳县吕城镇人。在衣庄当过小店员,业余自学写作。抗战前为《浙江日报》副刊主编。上海沦陷后应聘《大美晚报》主编副刊。是一位有正义感的硬汉。近代报人、记者、诗人,民主革命烈士。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1928年任《浙江商报》副刊编辑。

1930年初在中国化学工业社广告课任职,为该社编辑成立20周年纪念刊,并一度兼任《时代日报》特约编辑。

抗日战争时期,1937年上海沦为“孤岛”后,与友人合资创办机杼出版社,因经营不善而倒闭。

1938年初经友人介绍,担任《大美晚报》中文版副刊《夜光》编辑,宣传抗日救国,向沦陷区人民介绍新四军的生活,成为上海宣传抗日救国的阵地之一。接手副刊《夜光》以后,以通俗易懂的白话文痛斥汉奸,宣传抗日,在报界具有较大的影响。12月5日《大美晚报》第五版副刊《夜光》上主持编撰了“汉奸列传”,和“中华民族英雄传”。连续发表有《民族正气——中华民族英雄专辑》,《汉奸史话》,《中日关系史参考》和《明代何以能平靖倭寇》等,鞭笞了汉奸卖国贼的罪恶行径,热情讴歌了民族英雄的爱国正气,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抗日热潮。还刊出《菊花专辑》4期,以菊花傲霜凌寒的精神激励读者的爱国感情。以《大美晚报》为阵地宣传抗日,令汪精卫一伙汉奸卖国贼害怕、仇恨和予以报复。

1939年6月15日汪伪特务组织头目丁默邨、李士群派人送去一封恐吓信,扬言以“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特工总指挥部”的名义向其投寄恐吓信,并附上子弹一枚,声称如不改变抗日态度,即缺席判处死刑。收信后不为所动,反而在6月20日副刊版面上发表《将被国法宣判“死刑”者的自供》的讨贼檄文作为答复,大声疾呼“汪精卫在重庆初发和平论,‘和平本非不愿,特汪精卫口中之和平,则断非中国人之所愿也’……‘贵部’即能杀一人,其如中国尚有四万万五千万人何?” 表示决不屈服,打击了敌伪的气焰。6月27日《大美晚报》头版转重庆消息,刊登题为《汪精卫在东京签卖国协定》的文章,把汪精卫卖国的丑恶嘴脸彻底暴露在国人面前。

1939年8月30日下午4时30分,从寓所外出,遭到汪伪特务组织“76”号特务的狙击,当场遇难,时年仅39岁。遗体葬于沪西虹桥烈士丛墓中。

§ 历程

1938年2月,朱惺公出任《大美晚报》副刊《夜光》主编。那时,上海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已成了四面被日军包围的“孤岛”,形势非常复杂。虽然英、美、法等国对租界仍保持着管辖统治权,但日本侵略者不允许租界内有抗日活动和反日伪的舆论宣传。他们指使暴徒袭击坚持抗日宣传的报馆,威胁、恐吓爱国报人。挂着英商招牌的《文汇报》创刊不久,因发了篇社论,警告民族败类温宗尧、梁鸿志等不要筹组南京“维新”儡傀政府,就挨了炸弹,炸死2人,炸伤1人。朱惺公正是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接任《大美晚报》副刊《夜光》版编辑的。

大美晚报社坐落在爱多亚路天主堂街口(今延安东路四川南路),是“孤岛”时期借用美商大美印刷公司名义出版的大型日报,是租界内几份宣传抗战,反对卖国投降的爱国报刊之一。副刊《夜光》,寓意黑夜航运于茫茫大海中的帆船上的桅灯。朱惺公接任后,大力宣传抗日爱国,维护民族独立。他文笔犀利,诗文豪放,忠奸分明,其浩浩正气,跃然纸上。他观察力比较敏锐,当汪精卫在重庆初发“和平论”的时候,即发表文章,指名道姓驳斥汪的“和平论”,指出“和平本非不愿,然汪精卫口中之和平,则断非中国人之所愿也”。他以菊花喻志,在《夜光》上刊出《菊花专辑》,说“菊花生来是一个战士,它挺起孤傲的干枝,和西风战,和严霜战,和深秋的细雨战,更和初冬的冷雪战,抗战时期的国民皆宜效法。”他以史为镜,借古喻今,在《中华民族正气歌》中写道:“连天烽火艰无民”,没有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是明朝覆灭的主要原因,“当此民族存亡的紧要关头,愿全国军民一致奋起,加强团结,一德一心,同仇敌忾,以争取最后的胜利!”他发表了大量嘲讽汉奸的杂文,把汉奸的丑恶嘴脸暴露得淋漓尽致。

1939年春,“孤岛”形势进一步恶化。从重庆出逃的汪精卫汉奸集团,以上海为“和平运动”中心,与日本军国主义政府,紧锣密鼓,准备粉墨登场。2月间,已投靠日本侵略者的国民党军统特务丁默邨,李士群,与日本大本营特务部长土肥原正式勾搭上,达成了肮脏交易:由丁、李组织特工队伍,以恐怖活动阻止、清除租界反日活动和抗日宣传,为汪精卫的“和平运动”保驾,日本特务机关则每月拨给经费30万日元,并发给手枪500支、子弹5万发,炸药500公斤。此后,租界里的恐怖暗杀事件更是层出不穷。当时进步文化人士的处境,正如郑振铎说的,是“时时刻刻都有危险,时时刻刻都在恐怖中,时时刻刻在敌人的魔手的巨影里生活着”。许多知名人士被迫向香港和内地撤退。朱惺公也接二连三地受到恐吓、威胁,要他“改弦更张,倘继续侈谈抗日,就没有好下场”。好心的朋友劝他说“以毛笔与暴力周旋,智者不为”。朱惺公坚定地说,“一个的生命可以牺牲,人格却永远不能丧失,到我们的人格有被人侮辱的时候,除了牺牲生命以争取自由以外,就绝对没有第二条路!”铮铮誓言,掷地有声。据不完全统计,从1939年2月到6月,他在《夜光》副刊上发表了抨击历史上汉奸卖国投敌、祸国殃民的《汉奸史话》12篇,总结近代史上丧权辱国的惨痛历史教训的《中日关系史参考》15篇,宣扬古代民族英雄坚持大节的史诗和传记4篇;由朱惺公亲笔撰写的颂扬抗日英雄、宣传抗战必胜,日本侵略者必败,以及嘲讽汉奸的杂文等21篇。这些文章笔锋犀利,立场鲜明,事实有据,对汪精卫等汉奸,指名道姓,冷嘲热讽,揭露深刻,极大地激励了上海人民的爱国热情和坚持抗战到底的决心,也极大地引起了汪伪统治者的憎恨。他们决定暗杀报馆的编辑人员,进行报复。

1939年6月16日前后,汪伪特工总部以“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总指挥部”名义,向朱惺公及其他各抗日报馆负责人和编辑人员发出恐吓信,威胁他们“如再发现有反汪拥共反和平之记载”,均将被认为是“共党之爪牙,希图颠覆本党及危害国家”,决不再作任何警告与通知,“即派员执行死刑”。朱惺公收到这封附有子弹的恐吓信,不仅没有动摇他反对日伪的主张和中国抗战必胜的信心,而且准备在报上公开答复。这时,好多友人为朱惺公的生命安全担忧。有人劝他说:特务心狠手辣,这次发出最后通牒,像是要真的下毒手了,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家里人想想。朱惺公激动地说:日军侵略中国以来,无辜民众,死于恶魔炮火刺刀下的,何止数十百万!没有国哪来家,倘使我为争民族生存死了,我妻子必然会忍泪强笑,告诉我儿子说:“你的父亲因不愿做亡国奴而死,你长大后,必当复此不共戴天之仇。”

6月20日,朱惺公在《大美晚报》副刊《夜光》上发表《将被“国法”宣判“死刑”者之自供——复所谓“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特工总指挥部”书》。公开信以调侃的笔锋,嘲弄了汪伪的所谓“国法”,指出“自国军西撤,孤岛四周,久已不闻‘国法’之施行矣”。现在,“在此乌烟瘴气之地,风雨如晦之期,乃忽有所谓‘国法’者颁临”,正是奇“事”,奇“法”。这份到处滥投的油印“判决书”,竟然没有执行官的署名,是“奇之尤奇者矣”!公开信着重驳斥了所谓反对汪伪即是“共党之爪牙”的谰言,重申了自己头可断,抗日意志不可移的决心。

这是一篇充满爱国激情,气势磅礴,铿锵有力的讨伐汪伪汉奸的檄文。

汪伪“七十六号”特务头子李士群,对朱惺公的公开信恨得咬牙切齿。7月间,李士群指派“行动总队”第六行动大队袭击大美晚报馆。这批特务冲进报馆后,乱开手枪,乱扔手榴弹,炸坏办公室,捣毁排字房。这次袭击,只伤了几个躲避不及的排字工人。大美晚报并没有屈服于暴力,继续坚持同敌伪斗争。朱惺公主编的《夜光》副刊,继续发表大量揭露汪伪汉奸的文章。

8月28日,即朱惺公遇害的前一天,他又收到汪伪特务的一封警告信。报社同事劝他暂时避一避,晚上住在报馆里,不要回家。但朱惺公仍泰然处之,说人总是要死的,“一个平常的人,而竟能为国效死,是唯一光荣的归宿”,依旧照常上下班。

敌人是决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位有着轩昂民族气节的新闻战士的。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1939年8月30日,朱惺公编辑完了当日的《夜光》副刊,发表了一篇评述日本内阁换马并不能挽救其最后失败的文章。下午4时许,朱惺公由寓所外出,行经北河南路天潼路时,突遭三名暴徒拦阻,其中2人转至他的身侧,紧挽他的两臂,1人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左太阳穴,胁迫他放弃抗日反汪立场,否则就立即将他枪毙。在生与死的严峻考验面前,朱惺公大义凛然,不屈服于暴力。暴徒随即扳动枪机,不料子弹被卡,连发两次子弹都没有出膛。这时,朱惺公仍面不改色,巍然挺立,而暴徒却内心惶恐,“持枪之手竟抖颤不能自己”。直至放第三枪,子弹贯穿朱惺公的左太阳穴,重创倒地,为国捐躯。[1]

§ 自题联

懦夫畏死终须死;

志士求仁几得仁?

——自挽

上海《大美晚报》中文版副刊《夜光》编辑朱惺公尽管生活散漫,不修边幅,但在孤岛人的心目中,已成为红人。所编了《看花专辑》,赞美菊花的高洁精神,以此痛骂汉奸;首创“沪西歹土”四字,使李士群恨之入骨;又刊出《中华民族英雄》,歌颂文天祥、顾炎武等人;甚至连续登出《汉奸史话》,将“76号”和“1136弄”这一群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朱惺公在报上公开答复“76号”的公开信说:“这年头,到死能挺直脊梁,是难能可贵的。杀了我一人,中国尚有四万万五千万人在!余不屈服,也不乞怜!余之所为,实为内心之所要,社会之同情,天理之所容!如天道不灭,正气犹存,则余生为庸人,死为鬼雄,死于此时此地,诚甘之如饴矣!”报社同人劝他:“何必自己送死?好死不如恶活,为何一定要惨死呢?” 朱惺公哈哈大笑,在6月29日的副刊上索性刊出了预先自挽的这副挽联。

§ 悼挽朱惺公联

诛伐群邪,挥笔如剑;

扶持正义,舍身成仁。

——1939年9月1日上海商务印书馆同人挽朱惺公

1939年9月1日朱惺公出葬这天,万人空巷,为朱惺公送行。在胶州路万园殡仪馆举行的追悼会上,悬挂着数十副挽联。其中上海商务印书馆同人撰送了这副挽联。朱惺公的哥哥朱清华,得知弟弟殉难的消息后,悲愤地说:“我弟死得壮烈。他虽然死了,但却能寒敌胆,而振奋人心士气。他死而无憾。”作家柯灵奋笔写了《我要控诉》一文,在文章中他愤怒地写道:“朱君死去了,他的文字还在着的,它们将为杀人者的罪恶作证。死者只是一个毫无抵抗力的文人,他只有一支笔,一点对于祖国的忠诚。拥护抗战到底的国策,反对卖国求荣的‘和平’,也许是他的罪证,然而作为一个中国人,他是无辜的,他是清白的!不料人心的险毒和卑劣竟至于如此!对以武力侵入我们国土的仇敌奉行‘和平’;对自己徒手的爱国同胞,却实施暴力……让我们以最大的敬意献给死者吧,因为他的死,证明从容赴义,毕竟是人类可贵的情操。”

读书明气节,挽士林之颓气;

严词斥叛徒,为民族而增光。

——1939年9月1日上海文化界联谊会挽朱惺公

1939年8月30日晚《大美晚报》发号外,哀告朱惺公牺牲经过。8月31号《大美晚报》第一版刊登《社评》称:“朱先生为人勇敢,意志坚强,始终尽忠于报业,从未因着恐吓而稍受影响。……” 朱惺公被暗杀后,并未吓倒中国人民,人们纷纷撰文悼念朱惺公。同日《大美晚报》副刊《夜光》发表署名“同人”的文章,以《踏着鲜血前进—─悼念朱惺公先生》为题,声讨汪伪特务的罪恶,决心踏着烈士的足迹,战斗到底。9月1日《大美晚报》第四版刊登朱惺公遇难各界的捐款情况。9月2日《大美晚报》中英文版同在第一版刊登《给汪精卫一封公开信》,揭露汉奸特务的罪行。此后《大美晚报》总编张似旭,总经理李英骏等多人被汉奸特务杀害,但《大美晚报》坚持抗日立场,坚持按时出报,直至日寇占领上海租界后,才被迫停刊。

上海滩头恨暴徒,生是人渣,汉奸该下地狱!

黄埔江畔哭义士,死为鬼雄,先生应升天堂。

——上海少年王洪溥等3位同学合挽朱惺公

1939年孤岛少年王洪溥上初中。每天最爱读的是《大美晚报》的副刊《夜光》。中国文化人历来都有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朱惺公的死,激起了上海人民义愤,各界人士都纷纷前往《大美晚报》捐献赙金,赠送挽联。王洪溥和他的两位同学也难过得流泪,他们凑钱捐给朱的遗属,还送了这副挽联。挽联是王洪溥撰写的,同学都夸他。3个少年当时都落真姓名,就是要效法朱惺公将生死置之度外精神!他们还激昂的说:“活着像一条狗,倒不如勇敢的死得像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1940年5月一个星期天下午,王洪溥又和几位同学去上海胶州路看望著名的抗战“孤军营”的800壮士和谢晋元营长。

§ 轶事、趣闻

民族战士

朱惺公入《大美晚报》即在副刊设计“菊花专辑”以菊花喻抗战。写道:“我以为菊花生来是一个战士,它挺起了孤傲的的干枝,和西风战,和严霜战,和深秋时的细雨战,更和初冬时的冷雪战。抗战时期的国民,皆宜效法。”翌年朱惺公又在《夜光》上辟“民族英雄专辑”和“汉奸史话”,忠奸对比,古今相映,爱憎分明,产生了强烈的社会反响。不久又刊署名陈剑魂的《改汪精卫诗》,对汪精卫的卖国进行鞭挞。汪精卫原诗是早年作为革命党在清末赴北京行刺摄政王未遂被捕后,于狱中写成: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如今汪精卫已成为一个可耻的卖国贼,故而陈剑魂改诗为:

当时慷慨歌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

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

爱国同胞将其编辑的《夜光》副刊视作黑夜中的一颗明星。然而,日伪则视其为眼中钉,必欲去之而后快。不久,他收到了一封具名“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特工总指挥部”的恐吓信,威胁说:“如再恶意漫骂,将被国法宣判死刑。”惺公不但毫不畏惧,而且针锋相对,在《夜光》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将被国法宣判死刑者之自供》。大略如下:

“余对于死,乃绝无所畏。二年来之寄生孤岛,早如待死之囚,所以不死者,乃刑之尚未遍及无辜。余乃叨天之幸,直至今日,仍得以不死之身,借文字与孤岛人士相见,今贵部将判余死刑矣!此诚余之宠幸也!盖以如此死法,死为烈士矣。烈士,死之最光荣者也,余一介寒士,庸懦无能,安足当此!余自信不能为烈士,余友皆谓余未必能为烈士,今贵部乃欲以此嘉名宠赐于余,是则安得不令余自抚昂藏,频摸头颅,亦如汪精卫当年‘慷慨歌燕市,不负少年头’所发之豪语。余之头颅能得为无情之枪弹所贯,头颅乃不得谓为无价,头颅有价,死何憾乎!虽然,死则死耳,死必死得清白,而不作糊涂之鬼。兹当贵部尚在容忍之日,余不能无一词以辩,是以在将死未死之前,披肝沥胆而自为之供,所以答贵部者,亦即所以告社会人士知余死之而不冤也。”又“秦桧,误国之大奸也,究无通敌作伥之史证。而今日之汪精卫则不然,居然将欲欣膺伪命,袍笏登场矣。是则汪精卫已由秦桧而进一步作刘豫受金主齐王之封矣。以奸恶如刘豫者,而欲国人不反对,是则除非将中国人皆杀尽,方可安享其永久之禄位。否则,中国如尚有一人,必将誓死以反对。余固中国之一人耳,贵部即能杀余一人,其如中国尚有四万五千万人何!”又“嗟夫!余今既不能逃避,又不能屈服,惟有作待死之囚矣!余知余如果因此而死,余兄在远闻耗,必曰:‘佳哉吾弟!复何怨?朱子之死得其所也。’余妻亦必忍泪强笑而告诫余之幼子曰:‘汝父因不愿作亡国奴死,汝如长大,必当复此不共戴天之仇!’余子虽幼,将亦雀跃而舍余妻曰:‘阿父虽死,犹是中国鬼也!中国不亡,魂其歆格,尚飨。’至是余之英灵,必将彪炳于云霄之上,而与日月争光,照遍全中国任何黑暗阴霾之面,而追寻文文山,李若水之魂,相与共话亡国之痛矣!言尽于此,即此可代遗嘱,如天道不灭,正气犹存,彼苍者天,其必佑我。……余生作庸人,死作鬼雄,死于此时此地,诚甘之如饴者矣。”

这篇洋溢着民族气节,对汪伪极尽讽刺之能事的文章发表后,1939年8月30日下午4时30分,朱惺公从盘汤弄(今山西路南京东路)94号寓所步行去报馆,走出不远,来到北河南路与天潼路交叉处时,等候已久的吴四宝、茅子明和张国震如三个幽灵,从背后窜上来,茅子明和张国震凶狠地一人扭住朱惺公一只手臂,吴四宝掏出无声手枪,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对准朱惺公的左太阳穴,扣动了板机。这位中国人民的优秀儿子,威武不屈的新闻战士弹中太阳穴而牺牲。英烈惨遭汪伪特务暗杀,激起了上海人民的无比愤怒。第二天的《大美晚报》刊发了号外,纪念朱惺公先生,并发表题为《丧失一位好同志》的社论,指出:“朱先生为人勇敢,意志坚强,始终忠于报业,从未因恐吓而稍受影响。朱先生是个真正的烈士。他曾竭力求做真实的中国人,并鼓励其读者,亦做真实的中国人。‘东亚新秩序’者杀了这位善良、能干、方正的人以后,决不能逃脱历史的惩罚。”该报同时刊登《致汪精卫的公开信》,控诉他杀害朱惺公的罪行,并对汪精卫集团发起更猛烈的进攻。《大公报》、《中美日报》和《新华日报》都发表社论,一致赞扬朱惺公的民族气节,谴责汪精卫集团的卑劣行径。烈士遗体葬于沪西虹桥烈士丛墓中。

§ 说明

朱惺公入《大美晚报》即在副刊设计“菊花专辑”以菊花喻抗战。他写道:“我以为菊花生来是一个战士,它挺起了孤傲的的干枝,和西风战,和严霜战,和深秋时的细雨战,更和初冬时的冷雪战。抗战时期的国民,皆宜效法。”翌年,朱惺公又在《夜光》上辟“民族英雄专辑”和“汉奸史话”,忠奸对比,古今相映,爱憎分明,产生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不久,副刊又刊署名陈剑魂的《改汪精卫诗》,对汪精卫的卖国进行鞭挞。汪精卫原诗是他早年作为革命党在清末赴北京行刺摄政王未遂被捕后,于狱中写成:“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如今汪精卫已成为一个可耻的卖国贼,故而陈剑魂改诗为:“当时慷慨歌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

爱国同胞将其编辑的《夜光》副刊视作黑夜中的一颗明星。然而,日伪则视其为眼中钉,必欲去之而后快。不久,他收到了一封具名“中国国民党铲共救国特工总指挥部”的恐吓信,威胁说:“如再恶意漫骂,将被国法宣判死刑。”惺公不但毫不畏惧,而且针锋相对,在《夜光》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将被国法宣判死刑者之自供》。大略如下:

“余对于死,乃绝无所畏。二年来之寄生孤岛,早如待死之囚,所以不死者,乃刑之尚未遍及无辜。余乃叨天之幸,直至今日,仍得以不死之身,借文字与孤岛人士相见,今贵部将判余死刑矣!此诚余之宠幸也!盖以如此死法,死为烈士矣。烈士,死之最光荣者也,余一介寒士,庸懦无能,安足当此!余自信不能为烈士,余友皆谓余未必能为烈士,今贵部乃欲以此嘉名宠赐于余,是则安得不令余自抚昂藏,频摸头颅,亦如汪精卫当年‘慷慨歌燕市,不负少年头’所发之豪语。余之头颅能得为无情之枪弹所贯,头颅乃不得谓为无价,头颅有价,死何憾乎!虽然,死则死耳,死必死得清白,而不作糊涂之鬼。兹当贵部尚在容忍之日,余不能无一词以辩,是以在将死未死之前,披肝沥胆而自为之供,所以答贵部者,亦即所以告社会人士知余死之而不冤也。”又:“秦桧,误国之大奸也,究无通敌作伥之史证。而今日之汪精卫则不然,居然将欲欣膺伪命,袍笏登场矣。是则汪精卫已由秦桧而进一步作刘豫受金主齐王之封矣。以奸恶如刘豫者,而欲国人不反对,是则除非将中国人皆杀尽,方可安享其永久之禄位。否则,中国如尚有一人,必将誓死以反对。余固中国之一人耳,贵部即能杀余一人,其如中国尚有四万五千万人何!”又:“嗟夫!余今既不能逃避,又不能屈服,惟有作待死之囚矣!余知余如果因此而死,余兄在远闻耗,必曰:‘佳哉吾弟!复何怨?朱子之死得其所也。’余妻亦必忍泪强笑而告诫余之幼子曰:‘汝父因不愿作亡国奴死,汝如长大,必当复此不共戴天之仇!’余子虽幼,将亦雀跃而舍余妻曰:‘阿父虽死,犹是中国鬼也!中国不亡,魂其歆格,尚飨。’至是余之英灵,必将彪炳于云霄之上,而与日月争光,照遍全中国任何黑暗阴霾之面,而追寻文文山,李若水之魂,相与共话亡国之痛矣!言尽于此,即此可代遗嘱,如天道不灭,正气犹存,彼苍者天,其必佑我。……余生作庸人,死作鬼雄,死于此时此地,诚甘之如饴者矣。”

这篇洋溢着民族气节,对汪伪极尽讽刺之能事的文章发表后,1939年秋的一个下午,朱惺公从盘汤弄(今山西路南京东路)寓所步行去报馆时,突然被暴徒狙击,弹中太阳穴而死。他的遗体,后来葬于沪西虹桥烈士丛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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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9/21 22:1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