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佐野洋子 |
释义 | 佐野洋子佐野洋子,日本著名绘本作家,出生于中国北京,毕业于日本东京武藏野美术大学设计系,曾在德国柏林造型大学学习石版画。归国后,一边从事设计、插图,一边开始创作图画书。佐野洋子曾创作过《我的帽子》 、 《绅士的雨伞》 、 《请等一等》等大量的儿童图画作品,其中《绅士的雨伞》曾获产经儿童文化奖推荐奖,《我的帽子》曾获讲谈社出版文化奖绘本奖。 《活了100万次的猫》是她的代表作。2004年4月,她因为《活了100万次的猫》 《老伯伯的伞》等对图画书的杰出贡献,获得了日本政府颁发的以艺术家为对象的紫绶褒章。她的丈夫,是日本著名的诗人、图画书作家谷川俊太郎。 § 创作 佐野洋子最后的作品展现四合院 《活了100万次的猫》是佐野洋子的代表作,她的其他作品也以猫为主角进行过创作。但昨天她却表示,其实自己并不喜欢猫。“大家都把我当作画猫人,其实我并不喜欢猫,之所以画猫,仅仅是因为画狗我担心画不好,而猫比较好画。” 谈到作品的创作灵感,她说那时,她只有30多岁,“有一天突然一只活了100万次的猫出现我的脑海中,然后这个故事就基本成型,可以说这个故事的创作是一气呵成。”说到这里,佐野洋子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了:“所以说,我也算得上个天才。” 佐野洋子表示,“我要创作一个关于北京四合院的作品,要表现出自己儿时在四合院中看到的四方天空,以及第一次跨出院子时感受到的世界。这将是我最后一部作品。” § 感情 遇到好多次的真爱 《活了100万次的猫》是一本讲述“爱”的书。一位女孩子告诉佐野洋子,她看完最大的感受是希望自己能找到生命中的真爱。随即她问佐野洋子:“请问您找到生命中的真爱了吗?”佐野洋子缓慢地说:“爱情经常是这样的。当你遇到时,你以为是真爱。可过了三年,你突然发现原来那不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遇到过好多次的真爱。”她还表示,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过来,创作这本书反映了她当时本能的愿望。 § 来京寻旧 2007年5月27日下午在首都图书馆与中国读者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聚会。69岁的佐野洋子已是癌症晚期,回到出生地北京看看是她最后的愿望。在与读者交流时,她表示虽然自己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不想再工作,但她还将创作最后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她将展现自己儿时的北京,儿时的四合院。佐野洋子对北京感情很深现场:优雅作家倾倒读者看过《活了100万次的猫》的读者都会在脑海中设想过作者的模样,69岁的佐野洋子应该至少是“老奶奶”模样的人吧。但5月27日出现在读者面前的佐野洋子让不少读者吃了一惊,她虽然脸上皱纹很多,也有老年斑,但姿势挺拔,气质典雅,让不少读者惊呼“好年轻”。在活动中,佐野洋子与读者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的交流,表现始终端庄得体。一直陪同她的编辑苗辉告诉记者,佐野洋子已是癌症晚期病人,能坚持这么久让她十分感动。佐野洋子此次来京主要是寻旧。因为她出生在北京,并在这里生活了7年。因此,回到出生地看一看成了她最后的愿望。昨天佐野洋子用发音不很标准的中文说:“北京是我的家乡,我是北京人。”还表示,如果她会说中文,恨不得现在就成为中国人。活动中,她对北京的回忆感染了不少读者。“我小时住在西城区口袋胡同甲16号的四合院里,小时候看天空总是四方形的。我记得有一天中秋节,家里招待客人,那天的夜空和月亮美丽得让我终身难忘。”苗辉说,这次在北京佐野洋子还专门找到儿时生活的四合院。 § 成长记忆 一个日本女孩儿,1938年生于北京(那时还叫北平)。在西四胡同深处一个有着四棵枣树的四合院长到6岁后,在 一个有雾的初春早晨,被父母带上火车远行。那条带她离开北平的路,有好几个月那么长,蜿蜒北上,还漂洋过 四合院里的家(右起)父亲、佐野洋子、哥哥、母亲海,最后的终点是战争完败之后的日本。 60多年后,她早已是那个岛国万众瞩目的“童书界才女”:她的书能卖到150万册;她的作品被收入日本小学生课本;因为她对图画书的杰出贡献,日本天皇颁给她紫绶带勋章。她有着日本人的名姓、日本人的国籍,她做了日本人的妻和母亲,她也已经想不起咿呀学语时那些悦耳的京白,只会用日语发音。 可是她,从不认日本是她的故乡。 2007年,当年北平四合院里孤独望天的6岁孩子已经年近古稀,她得了不能治好的病,没人搀扶再不可能远行。69岁就要到来的这个夏天,她收拾了行囊,让朋友陪她跨海西来———在生命的日暮,“北平的女儿”想再看一眼故里。 故事简单。听过了要忘记却难。 于是5月最后那几天,初夏的北京,白日正一天天变得悠长,我们跟随了佐野洋子那些烈风和骄阳下的足迹:四合院,她小时候住过那种,有鱼缸和葡萄架;京郊顺义,她父亲当年做农村调查时到过的村庄;口袋胡同,她至今画得出记忆中的街巷,却再不见幼时的院落和邻里;还有故宫和什刹海,童年那些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曾经她被父母牵着手,看到过那里许多美景…… “老太太想看些古老的东西。”她同行的人说。可究竟什么,是这个城市“古老的东西”,那么美、让她怀念至今?多年以前,到底这世间,曾经存在过一个怎样的北京?哪些东西,我们未曾珍惜,我们不再拥有?突然发觉,这么多年,自己是第一次真正地想知道。 老人在北京呆了6天。 老人回国两天后,我收到发自日本的邮件,老人给我她小时候的照片。五张,照片发黄,看得我说不出话———那时候的老北京,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时光。一个同事看了,说:“忽然很怀念梁思成。” 七十年。一座城和一个人,逝去的美丽和不老的乡愁。 车子开到平安大道,正是黄昏时分,她看到路两边的青砖灰瓦,一下子就哭起来 24日,北京的天空微微扬沙。 佐野洋子走出机场,腰板笔直,利落的短发,白衣飘飘。让之前准备好要看到一个病弱老太太的我们,都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这并不是她6岁远行之后首度回京。第一次是1999年,建国50周年大庆。“那次我们也是从机场出来,车子开到 平安大街,正是黄昏时分,她一看到路两边青砖灰瓦的平房,一下子就哭起来,哭得可痛了。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问。”唐亚明是佐野洋子的朋友、也是她书的中文译者,8年前那一刻在唐先生记忆里清晰如昨。 二度来归,佐野洋子望向窗外的眼神已经没有任何陌生。向她提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天气:“这样的沙尘天,记得小时候在北京有过吗?”她说有啊有啊,她记得那些起风的日子,不管门窗关得多紧,尘土都会钻入缝隙,桌 北京四合院里的童年,和哥哥一起嬉戏的夏天椅窗棂,用手抹一下到处都有细细的一层。她尤其记得那时街上“尽是骆驼”,那些庞大动物无比温顺的眼神之上,眉睫间总是挂满尘沙。 有的骆驼给城里运来水。“我小时候北京是没有水的,都是人用车拉了木桶到胡同里来卖水。”那时稚龄的她曾因为淘气把木桶的塞子拔掉,失去了水的卖水人在槐阴里的小巷佯装追打。 “关于老北京的事你们尽管问我!”晚上的洗尘宴,被摆在大取灯胡同的格格府,一座幽美的三进老四合院里,这样的安排让佐野洋子的心情俨然“找到了主场”般大好。“我小时候那个北京,跟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今天世界上的大城市都很像,北京跟东京、洛杉矶几乎分不出来。可我那个北京是有城墙的,人们需要从四个城门里出去。我的记忆力特别好,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那种露天的理发店你们见过吗?夏天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还有黄昏,走街串巷的理发匠的钢叉震动出悦耳的声响,人们听到了就去理发。还有那种锔碗,现在还有吗?你们有没有见过?” 本来想要“抢答”的,但最后还是有些气馁地收了声。是,我“见过”锔碗,那种古老得有些神奇的工艺。可那是从张艺谋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里、阿城的随笔里。这,能算“见过”吗? “我记忆中那个北京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真是世上最美的城市。”迎来佐野洋子那夜,最后脑子里回旋着她这句叹息,跟她别过、回家。被一个外国人这样热爱着自己身在的城市,温暖感动之余,为什么还有那么点儿“受挫”?难道是因为被她证明了自己有那许多无可挽回的“错过”? “北平是命运将尽的一种奇观,一种中世纪的残余。在这奇妙的城墙中,藏有若干世纪的宝物和掠夺品。在这城市中,有前朝的文武官吏,有学者和地主,有僧侣和匠商,有谈吐高雅的洋车夫。这城市有活泼的温泉,有葱郁的秋果,有在霜雪满树和结冰的湖上闪耀的冬季阳光。这城市有永久的退让和轻易的欢笑,有闲暇和家庭爱,有贫乏和悲惨,有对于垢污的漠视。然而这地方也有出乎意外的壮举,革新的学生们为全民族制造斗争的标语。由戈壁沙漠吹来的大风,使得华美的庙宇和金黄的殿顶蒙有最古老的生命的尘土。” 这是另一个外国人斯诺的北平印象,我在杨东平的《城市季风》中与它相遇。捧读之际,京城的夜正大风,仿佛有旧时尘沙,穿过70年的岁月,直扑上我的窗棂。 田园已芜,可父亲当年访问过的农人还活着,曾经的18岁少年已是80多岁的老人 25日,大风。目的地是顺义沙井。一次寻父之旅。 “我出生在北京,北京是我的家乡,我是北京人。”这是佐野洋子每每向中国读者们介绍自己时的开场。而父亲佐野利一,则是这一切的原因。 “我的父亲很喜欢中国,在大学攻读中国历史,研究中国革命、研究孙中山。他在战争之前就来到中国,在北大做客座教授。后来加入满铁调查部,以毛泽东为榜样,致力中国农村调查。他们七八个人的调查小组,历时七八年,调查了北京周边以及河北省的6个村庄。”佐野利一1947年离开北京回到日本,上世纪50年代出版了六大本专著《中国农村调查》 ,在日本非常轰动。当时世界上还没有人对中国农村做过如此详尽的调查。 当年,父亲在做着怎样有意义的工作,佐野洋子是不懂的。那时,她只是出生在北京四合院里的一个小小女孩儿,和同样年幼的哥哥一起被母亲呵护着嬉戏成长。印象里那个瘦高个子、穿长衫、面貌英俊的父亲经常离家,但每次出去工作回来,都会给她带很多礼物,经常是一些京城见不到的点心,而且也没有耽误过为她的小哥哥修理火车头玩具。 那时,她们的家境应该是优渥的吧。当年北平,人文荟萃、群贤毕至,清华大学、北京大学这种国立大学的教授,月薪在300元以上。而那时北平的生活标准和物价水平是,“四口之家,每月12元伙食费,足可维持小康水平。” “我的父亲喜欢花,喜欢八月十五在家里聚会,好多人都来赏月。所以小时候北平天空的美丽和月亮的美丽是我永远难忘的。”这样一个父亲,后来经历了一个不得不离开中国、东渡回国的日本人必然遭受的诸多艰辛(因为需要在没有财产、没有职业的基础上完全重建生活),最后在她19岁那年因病去世。半个世纪后,当佐野洋子自己也沉疴在身,她有一个心愿:想看看父亲当年工作过的村庄。 顺义沙井村在首都机场东北不远的地方,今天去往那里一路是大道通衢。而70年前,佐野利一却曾在工作途中因为搭乘的卡车翻车,险些失去视力。佐野洋子一路沉静,前方她即将到达的愿想之地是一个巨大的悬念,孤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最终,车轮止处,是———一片楼。沙井村田园尽芜,完全变成了商品房基地。大家都有些错愕,倒是佐野洋子大笑下车,对着那片楼拍照不止。她说:“我想到了会是这样。” 但后来的境遇却又峰回路转。就在那片楼群里,佐野一行居然寻访到了当年接受过佐野利一他们调查的农人。83岁的杨庆余在佐野洋子随身带来的父亲书稿的复印件上,指出了他父亲杨正和叔叔杨源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都详细列出家里人口多少、地多少、家中的财产,比如一头驴、一辆大车。他86岁的妻子刘玉英慈眉善目,回忆当年曾为来调查的日本人做过饭,“给他们吃饭全是白面”。59岁的女儿杨秀琴则在日本人的书稿上看到了杨家祖坟的照片,当年那一棵大槐树下的四座坟茔今天早已不见。临别,佐野洋子把那页纸郑重地留下,送给这些纯朴的人,帮他们贴补记忆。在另一家,当年18岁的张林富———接受调查者中最年轻的家长———还活着,而今已是84岁的老人,他的老伴儿拿出当年日本人送给他们的礼物,那一对不锈钢西餐汤勺,66年之后依然好用。 那是佐野洋子最劳累的一日,后面大半程都需人搀扶行走。但也是她自言最高兴的一日,她在每一户与那些老人细细言谈,她关心当年帮助过父亲调查的人们,在后来的岁月里有没有因此受到磨难,她关心失去土地后的他们,今后生活何以为计。她问:“您有几个孩子?”“日本人走了以后,农村变化大吗?”“后来都种什么?”“您现在幸福吗?”那一刻她目光中有复杂的温情,注视着面前那些60多年前注视过她父亲的眼睛。 那天最后当我们要上车离开,回头,忽见83岁的杨庆余不知什么时候戴好了帽子,叫女儿搀扶着摸索到楼下,静 静地站在楼口,准备目送远客。佐野洋子让人搀着复又上前与之执手,两个言语不通的暮年之人,在午后吹得白 83岁的杨庆余和佐野洋子杨树哗哗作响的夏日大风里颤颤地相对笑着颔首。一个中国农夫、一个日本作家,生命深处居然还存在这样的交集,相隔了60多年的岁月和浩瀚大海,他们寻找、相遇,现在要别离,那一点点缘分像流星,瞬息天际,但是他们仍在彼此珍惜。 枣树阴里的长巷似是布着烟霭,斜阳下不知谁家吹笛,“我就当这里是我的家了” 26日,最高气温三十七度二。西四小口袋胡同。回家的路。 “西城区口袋胡同甲16号”。这是6岁那年被父母带走一去不回的地址,佐野洋子在北平的家。也是她古稀之年最后一次回家想要找到的地方。 上网查,北京城叫“口袋胡同”的地方有8处。而且,中间隔着63年的城市变迁。而我们可凭借的,只是一个69岁老人6岁之前的记忆,比如,“四合院里有四棵并排生长的枣树”。 最先去的,是西起西四北大街的“前口袋胡同”。在胡同顶头儿,佐野洋子居然遇到了故人———78岁的白英魁老人认出了这个8年前就来过一回、寻寻觅觅想要找到小时候的家的日本女人。那次,老人还曾请佐野一行进家小坐。这回,他在我们离开时站在银杏和槐树阴里一脸慈蔼地挥手,说:“甭着急,这回准能找着。” 在北平四合院里度过的童年,是佐野洋子心中,这一生最好的时光。她记得父亲的葡萄架,还有秋天早晨的牵牛花,那是四合院里的北平人最寻常的享受——— “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 她记得被父母领着去买小金鱼,鱼市里铺排开来一眼望不到边的鱼缸,和端着小鱼欣喜地回家的自己——— “在那个地方儿,常人家里也有石榴树、金鱼缸,也不次于富人的宅第庭园。”“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也不挤得慌,又不太僻静;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和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地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周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 郁达夫、林语堂、老舍,佐野洋子固然读不懂文人们这些优美的汉语,但是那样的生活之美却只有她曾亲见亲历。 她记得家所在的那条胡同是小石子铺地,会在月夜反射着月光。那上面走过她那印象中“特别爱买东西,天天去王府井”的美丽母亲,和温婉顺从、视她如己出的保姆,也跑过那些喜欢滔滔不绝说笑话、以文明识礼著称的北平洋车夫——— “他们的生活之苦,也难以形容,但是无论他怎样的汗流浃背,无论他怎样的精疲力竭,他绝不会以失和的态度向你强索一个铜板;你若情愿多给他一两枚,他会由丹田里发出声音来,向你致诚挚的谢忱。如果你看见洋车夫在休息时读书阅报,在他破陋的住所前还栽种着花草,也都不应惊讶。” 还有那些勤快的小贩们,尤其冬天,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听到他们叫卖甘美圆润的冻柿子的吆喝声,还有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冰糖葫芦,那串串鲜红的甜蜜令她至今怀念,尽管,她已经不会说它的名字。 那天,蓝天如碧,烈日灼人。佐野洋子坚持走着,一路上都在回忆。坐在大红锣厂胡同道边稍事歇息时,也在根据印象手绘地图,她记起距家不远好像有一所女子中学,出了胡同有一条当年走电车的路。最后,当我们走进太平桥大街东边的小口袋胡同,喧嚣的市声一下子变远,下午四五点时分,枣树阴里的长巷似是布着烟霭。来来回回跑着、急着四处打听想帮她找到“家”的我们,曾经收住脚步听斜阳下是谁家吹笛。“我有感觉,应该就是这儿了。”大家都按捺着兴奋等待答案揭晓。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奇迹。“甲16号”院早已不存。佐野洋子却似乎已经心满意足,她望着那条胡同:“就是这里吧,我就当这里是我的家了。” 5月29日那天,佐野老师是很高兴地走的,临别告诉我,这人生最后一次的北京之行,她没有遗憾。 她想再住住四合院。北京那种四合院式的旅店少到抢手,只能让她住两晚,而且那里卧具的颜色和房间的装饰更像不高明的电影布景,可她已经很开心。她说回去后,她要写一本关于老北京的书,那可能是她此生最后一个绘本了,会叫《四方形的天空》,那是在北平四合院里做小女孩儿时,她眼中天空的样子。 她去游了故宫。太和殿在修,她也只能坐着轮椅。她看着碧空、黄瓦、红墙间飞翔的雨燕,骄傲着中国人的骄 对于故宫,她只能坐着轮椅故地重游了傲:“中国文化真是太丰富、太辉煌了。你看日本皇宫是那么的单调、朴素。日本当年真是太笨、太傻了,它怎么会想到要侵略中国,它怎么会认为它能够战胜中国!” 她在离开北京的前夜去什刹海,那夜有很亮的月光。“在日本,我总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故乡的人。中日之间有过那么不幸的过去,可我心里只有北京。我知道老北京的样子,那是那么美好的家……” “要是我也像你会说中国话就好了,我就不走了,我就留下……”在机场,佐野洋子笑着跟我们告别。童年已逝,故乡已远,那种樱花般淡淡清香,繁盛留恋,又可以寂静而坦然地走向离别的感情,神性般安详。 佐野洋子被翻成中文的书,叫《活了一百万次的猫》。那个著名的绘本,讲的是一只活过100万次的猫,最后守在逝去挚爱的身边,安然地辞世。 那是她为孩子们做的绘本。但听说,更多是大人们读了会流泪。 § 活了100万次的猫 佐野洋子有一只100万年也不死的猫。其实猫死了100万次,又活了100万次。有100万个人宠爱过这只猫,有100万个人在这只猫死的时候哭过。可是猫连一次也没有哭过。 有一回,猫是国王的猫。猫讨厌国王。国王爱打仗,总是发动战争。有一天,猫被一支飞来的箭射死了。正打着仗,国王却抱着猫哭了起来。国王仗也不打了,回到了王宫,然后,把猫埋到了王宫的院子里。猫还曾经是水手的猫、曾经是魔术师的猫、曾经是小偷的猫、曾经是孤零零的老奶奶的猫、曾经是小女孩的猫,他被锯死过、被狗咬死过、老死过,还被背孩子的带子勒死过,不过,他已经不在乎死亡了。 后来,猫不再是别人的猫了。他成了一只野猫。猫头一次变成了自己的猫。不管是哪一只母猫,都想成为猫的新娘。有的送条大鱼当礼物。有的献上新鲜的老鼠。还有的去舔猫那漂亮的虎皮花纹。可猫却说:“我才不吃这一套!”因为猫比谁都喜欢自己。 只有一只猫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是一只美丽的白猫。猫走过去说:“我可死过一百万次呢!”“噢。”白猫只说了这么一声。第二天、第三天,猫都走到白猫的身边。有一天,猫问白猫,“我可以呆在你身边吗?“行呀。”白猫说。就这样,他一直呆在了白猫的身边。白猫生了好多可爱的小猫。猫再也不说“我呀,我死过100万次……”了。猫比喜欢自己,还要喜欢白猫和小猫们。 小猫们很快就长大了,一个个走掉了。白猫已经成了一个老奶奶了。猫对白猫更温柔了,嗓子眼儿里发出了“咕噜咕噜”声。猫想和白猫永远地一起活下去。有一天,白猫在猫的身边静静地不动了。猫头一次哭了。从晚上哭到早上,又从早上哭到晚上,猫哭了有100万次。一天中午,猫的哭声停止了。这一次,猫再也没有起死回生过。 § 参考资料 1. http://news.xinhuanet.com/shuhua/2007-05/28/content_6162414.htm 2. http://oldbeijing.org/Article/Class81/Class84/12528.s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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