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您要查询的百科知识:

 

词条 海飞
释义

海飞,男,1971年生,浙江诸暨人。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浙江作家》杂志执行主编。1989年在江苏南通服兵役。退役后先后在企业、学校、报社、杂志社等单位工作。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简介

中国作协会员,国家一级作家。曾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等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3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小说选刊》及各类年度精选本选用,获人民文学奖等十数个国家、省级文学奖项。著有小说集《看你往哪儿跑》《像老子一样生活》等;散文集《丹桂房的日子》等;长篇小说《花满朵》《花雕》《向延安》等;影视剧本《旗袍》《大西南剿匪记》《铁面歌女》《从将军到士兵》《代号十三钗》《隋唐英雄》《太平公主秘史》《旗袍,旗袍》等。

文学荣誉榜

“四小名旦”青年文学奖

人民文学奖

《上海文学》首届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一等奖

2004年度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

贝塔斯曼全球华人大赛散文奖。

《青年文学》2005年封面人物

2006—2008浙江省优秀中篇小说奖

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

2009冰心儿童图书奖

2008—2009年度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茅台杯”2011年度最佳长篇小说奖《向延安》

文学作品集

散文集

《丹桂房的日子》

《崇仁:古镇的繁华旧梦》

《华堂古村:翻版的桃花源》

小说集

《后巷的蝉》

《一场叫纪念的雪》

《看你往哪儿跑》

《青衣花旦》

《像老子一样生活》

长篇小说

《花雕》

《壹千寻》

《花满朵》

《你的身体充满鸦片》

《向延安》

《大西南剿匪记》

《铁面歌女》

《大侦探海皮》系列

主编

《沉鱼赋》

《浙江新实力文丛》

《香榧传奇》

等多部文学作品

影视作品

电视电影剧本:《雨伞斑斓》《甘溪纪事》

电视连续剧:《江山美人》责任编辑

电视连续剧:《金子是这样淘出来的》

电视连续剧:《中国神探》《母爱十三宗》

电视连续剧:《最高特赦》(又名《大西南剿匪记》)编剧

电视连续剧:《铁面歌女》编剧

电视连续剧:《旗袍》编剧

电视连续剧:《旗袍 旗袍》编剧

电视连续剧:《从将军到士兵》编剧

电视连续剧:《太平公主秘史》编剧

电视连续剧:《代号十三钗》编剧

电视连续剧:《隋唐英雄》编剧

海飞访谈录

小说+剧本,手持“双刃剑”——海飞访谈

李云雷

我并不因经历多而沾沾自喜,我只是学会了在少年时期就以一个社会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

李云雷:你是怎样走上写作道路的?你最初的文学理想是什么,你觉得现在的写作状态离当时的理想还远吗?

海飞:1994年我开始学写散文,当时有一本叫《启星》的文学内刊吸引了我。这本内刊的编辑后来成了我的妻子,我突然发现书中真的有颜如玉。我真正开始认真而专注地写小说,应该是1996年夏天。那时候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从一家县城国营化肥厂游手好闲的保安,下放到车间当拉煤工。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场特别大的打击。我不愿拉煤,所以我梦想着通过写作调到厂办写材料。结果我调到了另一家生产药品的企业办厂报,当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真的爱上了文学。

其实从1986年我的少年辰光开始,我就接触到一些文学刊物。我不明白我那大老粗的工人舅舅,为什么喜欢捧着杂志看小说。我顺便帮助他看掉了一些小说,那时候我觉得写小说的人是如此伟大。我会抚摸杂志上作者的名字,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能印在杂志上该有多好。很多年后我开始在小刊物上发表小说,我望着小说的标题和作者的名字,会长时间地难掩喜悦之情。

写的小说越多,我越悲观与失望。不是因为现在读小说的人不多,而是因为突然发现我的作品以及朋友们的作品,有好多都是在自娱自乐。这些文字不是我想象中的小说,我想象中的小说应该更好更精彩更有深度更令人激动,应该在文字里装满那种辽远的东西。这样的想法让我忧郁寡欢,它影响到我的写作,让我一边写一边迷惘。

李云雷:在你的作品中,我们很少看到你的个人生活,但是可以感受到你对这个时代的观察与思考,尤其现实主义题材作品更是如此,能否请你谈谈你的生活对写作的影响?

海飞:我反而觉得我的个人生活在作品中无处不在。我的生活经历有些复杂,十四岁开始进入社会,换过许多工种。我并不是因经历多而沾沾自喜,我只是学会了在少年时期就以一个社会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时代。而大多数的社会人生活经验再丰富,他也不会拿起笔来写小说。但我觉得其实他们心中的感悟,比一个小说家看到、想到、写到的更精彩。大多数的作家,并没有特别多的社会经验。比如我们常说的底层小说,是没有生活在底层,而且根本不了解底层生活的人写就的。我觉得生活比小说更精彩。

所以说,我的小说里,四处都有我个人生活的影子。我觉得我就像《赵邦与马在一起》里的赵邦,他是一个迷惘混沌的人,他想去找一匹马。但即便他找到了那匹马,他仍然会迷惘得不知道方向。

我的创作走了很多歪路。因为我一直只凭悟性写作,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墙基不实,墙就很难砌牢

李云雷:《像老子一样生活》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篇作品,你对K155路电车女司机国芬的描写,深入到了她生活的内在逻辑,写出了她的性格与内在精神。我曾用“黯淡中的光彩,粗鲁中的希望”来描述这篇小说,但你此后似乎很少涉及到现实题材,不知这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或者是艺术上的选择?

海飞:《像老子一样生活》出来的时候特别受欢迎,一年之内境内外有十几家报刊选载,同时进入了几家年选。这是一件令我略感恐慌的事。我确实写出了一名形象鲜明的一线女司机的形象,特别的有生活内容和质感,但却不是我喜欢的小说类型。我喜欢寓言化的写作,但是令我失望的是,有人看了《赵邦和马在一起》及《干掉杜民》后,认为太不真实了。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真实,就像梦一样。梦是一种不真实的生活,但梦并不一定不精彩。

李云雷:《看你往哪儿跑》写的是一桩“杀人”事件后,案犯与警察,也是一对旧日朋友的逃亡与奔跑,在这里“奔跑”具有了象征性的意义。这篇小说让我们看到了你对叙述的出色控制。

海飞:我特别喜欢使用我惯常的叙述方式,一是从容,二是镜头感。我喜欢把自己悬置在半空中,以一个坐在摇臂上的电影摄像的角度来描述事件的发生与进展。我想象黑暗与明亮中的场景,想象孤独者的模样,想象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我甚至想象时间静止的时候,一滴水以怎么样的姿态滴落;想象一个女人在痛苦的时候,怎么样慢慢露出微笑的过程。我沉浸在这样的想象中不能自拔……这种想象转化为文字,令我写作的心情十分愉悦。

小说与电影实际上是有十分强烈的共通之处的。这样的说法不一定正确,但是我一直如此认为,并且觉得用亦动亦静的文字来叙述故事,会有一种气流,它是活的。

好小说都应该是活的。这并不是说小说的故事性必须要强的意思,也不是叙述必须动感的意思,而是小说本身必须具备的文字表象以下暗流涌动的那种气场。

李云雷:在《蝴蝶》、《私奔》、《干掉杜民》等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新历史小说”对你的影响,这些小说以历史或现实为题材,但侧重点不在于事实本身,而在于对其背后隐秘动力的揭示,以及对叙述的迷恋。现在你如何看待这些作品,它们是否触及到了历史的“本质”?

海飞:这些作品中,对叙述的迷恋有些过了。这不是一件太好的事,相当于一种自恋。在两年以前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现在我的叙述在往干净与风快倾斜。至于小说的侧重点不在事实本身,我觉得很多小说都是这么一个状态。

其实我的小说创作走了很多的歪路。因为我一直只凭悟性写作,对于写作者来说,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墙基不实,这个墙就很难砌牢。我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说明小说除了让人有阅读享受以外,让人有感叹、开怀等多种情绪以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它还用来让人思考。

历史的“本质”究竟如何,谁也无法说清。我以为我一直都乐此不疲地想要触摸到的就是历史的“本质”,这是一件令人兴奋并且产生无穷动力的事。我眼中的本质大约是——风生水起背后的苍凉。

李云雷:你最近的长篇小说《向延安》,获得了《人民文学》奖,受到了不少评论家的高度肯定,我认为这部小说写出了新一代青年对革命与理想的态度,对历史有一种新的理解方式,这与1950-1970年代的“革命历史小说”不同,与1980年代以来的“新历史小说”也不同。你写作时,如何处理作为“个体”的主人公与历史之间的关系?

海飞:小说中所体现的历史观,是我想象中的历史观,我想它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一代人的历史观。当然这样的想象不会是空穴来风,无论是革命、叛逆,以及种种的事件,都有真相。而那个年代的真相如何去获得?大概从历史的细微处去获得是其中一种有效手段。我认为故事可以虚构,但是历史需要真实;事件可以虚构,细节需要真实。

小说家接触剧本创作后,在行文中往往可以看到潦草的痕迹;编剧会讲故事,但他写小说可能没有好的叙述语言,不懂得取舍情节

李云雷:你编剧的电视剧《旗袍》、《大西南剿匪记》、《从将军到士兵》等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电视剧的编剧工作与小说创作有何异同,两者之间的关系如何?是相互促进的,还是彼此之间有矛盾的?你如何在介入电视剧创作的同时,保留个人艺术上的追求?

海飞:有那么一个现状是,少有编剧会写小说,他们不是不会讲故事,而是没有好的叙述语言,无法把握小说特别需要的留白。反过来说,也少有小说家写剧本,他们一类是不愿写,一类是不会写。在我看来,剧本和小说同属文学,是两种不同的文学体裁。一个优秀的小说家接触剧本创作后,很难回到原来的语境中去,在行文中可以看到潦草的痕迹。其实这不是他写作功力的下降,而是他写作心境的改变造成的。编剧的好处在于,他所创作的剧本结构十分牢固,他把什么时候故事该进展到哪儿分得清清楚楚。但是有一个致命的地方是,他可能不懂得取舍情节。小说与剧本的关系很难说清,每个创作者对文字掌控能力的强弱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许多好的影视作品是从小说改编而来的。好多影视作品,只用了小说中的人物结构或者极小部分的事件,但是依然精彩。这是为什么?因为小说接地气。

我深知剧本和小说可以相互取长补短。我现在创作小说不多,也是因为很大精力兼顾着剧本创作,我对写作过程中的小说脚本化十分警惕。我认为小说中不是不可以有影视元素,而是不可以有创作影视作品时的那种心态。

李云雷:你的电视剧在题材上很接近于《潜伏》、《借枪》、《暗算》等,但也有较为鲜明的个人特色,你如何看待谍战剧在当下中国的巨大影响?

海飞:这也是我个人十分喜欢的三部谍战剧,对前两部剧的喜爱尤甚,因为我看到了这些剧中弥漫的文艺气息。除了情节设计以外,旁白与对白也十分重要,表现方式也十分重要,那不温不火的进程中,你甚至可以看得到淡淡的忧伤。其实谍战剧拍摄精良,一定会吸引大批观众,因为他包含了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元素,就是悬念。但是狂轰滥炸的谍战剧已经让悬念雷同,不再有新鲜感了。所以《借枪》实际上是一部新式的谍战剧。有许多业内人士称谍战剧饱和,实际上有哪种类型的剧不饱和?将来,谍战剧的数量或许会有下降,但肯定会还有精品出现,因为观众需要谍战剧。

不负责地炮制小说,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是沉浸在所谓的艺术中,不愿放下身段,不站高放远接受更多新鲜的写作手法,也值得反思

李云雷:你小说的语言与叙述方式,有不少“先锋小说”的痕迹,对于“70后”作家来说,这似乎是成长的一个过程,因为他们接受文学教育大多是从“先锋文学”开始的,“先锋文学”塑造了他们对“文学性”的理解。但在我看来,只有突破“先锋文学”的影响,70后作家才能找到自己的道路,而你正是在这方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式。你如何看待“先锋文学”,如何看待70后作家的未来?

海飞:我没有刻意地去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在潜意识里,略微地对那些曾经令我心仪的“先锋文学”有所排斥。我一直以为小说这样的文学样式,尽管也可以像诗般轻灵,但是更大的程度上应该是钝器或者滚雷,可以震动读者的心灵。所以我觉得一个沉静的小说创作者,他需要的是老实地去书写,以心灵去感应读者心灵。写作之路千万条,最后只有一条,老实写作,踏实做人。

70后作家是承上启下的一代,或许会在某一天有一个分流,我觉得有一些会成为小说创作的中坚力量,有一些会慢慢疏离小说。疏离小说的是两拨人,一拨是小说写得特别好的,但是却没有精力或者心情再来写小说的;一拨是小说写得不怎么样的,不想要自己浪费自己的时间。

李云雷:你在并不长的写作实践中,写作方向与重点已经发生了几次转变,你转变的内在动力是什么?这种转变对你而言是一种妥协还是一种探索?有没有不变的东西?

海飞:我觉得转变不需要动力,或者说有一种动力,但写作者却对此无知无觉,就像水流不知道它会在什么地方打弯。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写的小说数量变少了,思考的时间更久一些。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安静,有时候和人聊天,有时候翻阅大量的所谓闲书。这时候我发现我们的小说创作存在一个误区,那就是我们的切入点特别的平常,或者说写的只是特别旧的地方,就像是发现了面前的一朵花,却没有发现更远处一丛有着苍凉之美的荆棘。我觉得有好多小说家对作品不够尊重,因为他来不及思考就落笔,写得十分轻率。

我想我写作方向不经意的转变不是妥协也不是探索,而是坚定地认为这种转变的必须与水到渠成。我们朝着一个方向狂奔,但可以随时校正稍稍偏离的方向,最怕的是背道而驰。如果说转变之中不变的,就是我必须十分认真负责地传达。我觉得只有经历了传达与接受,那才是活的文字。影像如此,音乐如此,甚至连经文亦是如此。

特别想要说的一句题外话是,在集体浮躁的年代,不负责地随意炮制小说,是一件危险的事;但是故作清高地沉浸在所谓的艺术中,不愿放下身段,不站高放远接受更多新鲜的写作手法、切入角度等等,那是一件值得反思的事。

印象

通往“革命史”之路

作为一个70后作家,海飞体现了这一代创作者的共性,同时也具有自身的艺术特色。

70年代作家成长的文学环境,正是西方现代派文学在中国影响最大的时期,“先锋派”、新历史小说以及“晚生代”,构成了他们学习的对象与超越的障碍,如何突破上一代作家的“影响的焦虑”,在不断地创新中形成自己的艺术风格与艺术世界,是这一代作家面临的主要问题,对海飞来说也不例外。在海飞的创作历程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艺术上的探索,以及他试图超越自身的努力。

海飞的早期作品受到了“先锋小说”与“新历史小说”的影响。《看你往哪儿跑》可以视为处于转变中的作品,这篇小说写的是一桩“杀人”事件后,案犯王小奔与警察陈小跑的逃亡与奔跑。这两位旧日的战友和朋友,在新的境况下展开了人生与命运的追逐,在这里“奔跑”逐渐脱离了具体的动作,而具有了象征性的意义,这构成了小说的主要意象。在奔跑中,王小奔与陈小跑穿越了社会现实,在不同的故事中触及到了爱、责任、友谊、正义等命题,也正是在对奔跑的描写中,小说的叙述焕发出了动人的光彩。这篇小说与其说是“写实”,毋宁说是写意的。

海飞引起广泛关注的小说《像老子一样生活》,是一篇看似简单平实,然而却内蕴丰厚的小说。它描述了K155路电车司机国芬的生活,展示了一个底层市民生活的原生态,这包括不少层面:首先是她沉闷、困窘的家庭生活;其次是国芬的工作与同事,她的工作是开电车,这是一种周而复始的单调工作,她穿行在杭州,工作的简单重复与窗外的美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从来没有尝过天堂的滋味”。可以说正是家庭的压抑与工作的单调,使她与同事魏子良发生了一段短暂的“婚外恋”,虽然这伤害了她的儿子,后来也被证明是一种“阴谋”,但却是她平庸生活中的一个亮点。从整体风格上讲,这篇小说与90年代初的“新写实小说”有些相似。但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这篇小说没有让主人公认可这样的生活,成为一种“灰色人物”,相反她却在黯淡的生活中焕发出了光彩。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与尴尬,她都表现出了一种主动性或主体性,正像她自称是“老子”一样,她对待生活、对待任何人与任何事,都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劲头,有时甚至会有一种类似“精神胜利法”的优越感,这自然可能被认为是“混不吝”或“粗鲁”的表现,但却也正显示出了底层人的活力与力量。只有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是粗鲁的声音,才有找回“自我”的可能性,“国芬”这个人物的光彩也正在这里,《像老子一样生活》的成功也在这里。

海飞不仅是一个小说家,而且是一个剧作家,在《旗袍》、《大西南剿匪记》等影视剧作品中,海飞开始涉及现代革命历史题材,并取得了成功,而他的最新收获则是长篇小说《向延安》。在“新革命历史小说”中,海飞的《向延安》可以说是很有分量的一部。小说以向伯贤在屋顶被一颗流弹击中坠落身亡开篇,整个故事的主线是围绕着向伯贤的三儿子向金喜而展开的。小说也采用了家族史式的结构,向金喜的大哥是秘密的共产党员,二哥是汪伪特工,姐夫是军统锄奸队员,姐姐是革命者,向金喜本人则由一个酷爱厨艺的城市青年,偶尔在懵懂中踏上了革命之路,最终成长为潜伏在敌特内部的英雄。

《向延安》的主人公向金喜看似与革命无关,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但时代的大潮却将他引到了革命的道路上,不过与他的同学们直接奔向延安不同,他被留下来“潜伏”,他忍受着误解,从事着危险的工作,心却坚定地向着延安,而在解放后,与他单线联系的人牺牲了,他的革命者身份无法确认,他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到工厂去工作。在以往的“革命历史小说”中,很少会将金喜这样的人物作为主人公,那时的英雄是崇高的,而金喜却是平凡的,小说恰恰在平凡中写出了金喜的特色,他的形象也在这个时代向我们讲述着革命的魅力与合法性。

《向延安》的后半部着重描述金喜的“潜伏”故事,描述他在各种关系与力量中如何为党工作,小说吸收了一些通俗小说的技法,故事性与戏剧性都很强,将革命题材以一种更易于接受的方式表现了出来,这些都为重新讲述革命历史创造了新的方式。也让我们看到,革命历史恰恰是丰富、复杂而曲折的,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与偶然性,在其中我们可以看到历史风云,也可以看到人性的最深处,而对于作家来说,如何寻找到一种新的方式通向这一段历史,则是需要去探索的。在这方面,海飞的《向延安》可以说富有启示性。

海飞的几个房间

朝潮

海飞有着一颗相对饱满的头颅,这颗头颅热爱想像,喝了酒以后,那些想像就会发出光亮来。近年来他轻而易举地爱上了喝酒这项业余工作,大概因为酒精喜欢挑战人的情绪的原故。

最近一次见海飞,是在年初的一个暖暖的下午。此前下过两场雪,这天是气温回升的第一天,暖的印象格外强烈地提到我的感觉日程。海飞问我要不要开空调。我说不用,我感觉很暖。然后,一人一杯清茶,两人像两片纹理绵密的木板,暖暖的烘晒在语言的光亮里。这间单独的办公用的房间,是用来寄居他的身体的,同时也是身体以外的事物的寄寓地,包括潜伏着的众多他未来小说里的人和事,这些人事会以碎片的形式存在于此,他一不小心就会踢到它们,唤醒它们。这个房间我是第一次来,我知道它对于海飞来说只是他一生无数个房间中的一个,是他最初的房间与最后的房间这条直线中的一个点,而那颗头颅散发出来的现象,就像天体那样绕着圆圈运动,头颅的光亮能照到多远,半径就多远。

海飞当过兵,复员后在一家国有化肥厂做经济民警。我们就是在那时相识的。当时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叫做诸暨的小城市,三天两头栖在一处,像两羽同类鸟,总想找到对方;参加文联的活动时,这两羽鸟也习惯于挨着坐在某个角落里,窃窃私语。那时他写的小说,我总是第二个读者;第一个读者通常是一个叫徐珉的女孩,现在成了他的妻子。他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房间,是单位分配给他的,十多平米,一分为二,像一个鸟窝。那是一间阳光很难照顾到的房间,尤其是里面的半间,那半间里存放着一个简易的书橱,书籍堆放零乱,写字的空间大概刚够放下他的两只胳膊。我去那个房间的次数并不多,但印象远远深刻于他现在宽阔的跃层的组合的房间。有一次我们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他告诉我他第一次想写东西的戏剧化情景。那是一九九0年代的初期。那时的我们太年轻,无知而无畏,以为这个世界所有的房间对我们来说都是敞开的。

那个鸟窝一样的房间现在早没了,被一个虚张声势的巨大的广场所霸占着。除了人,此前生长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死掉了,企业,建筑,草木等等,大概只有那个鸟窝一样的房间里生长出来的文字还存活着,存活在书刊上,和海飞的两本文集里。有关这两本文集,赵丽宏、骆寒超、叶舟、安黎等人分别就此作过不同程度的书面肯定。

后来的海飞分别做过内部和公开报纸的编辑、记者,那时我们见面已经不像此前这么从容了。我到北京工作的三年里,见面的机会就更少,倒是经常在各地赠阅的刊物上看到他的名字,“海飞”两字,像一个四处奔波的商标,越来越为一部分读者所熟悉。几年前他写过一个叫《快枪手》的中篇,只花了两天时间,他写完的第二天就告诉我了,那种声色就像他第一个小说发表时那样,欲压而扬。余华说他第一次在刊物上发小说后,他将那本印有他名字的刊物放在枕头下,一遍遍的拿出来看。估计海飞也大凡如此。在我眼里,海飞的写作也像一个快枪手(他的名字也正好楔合这种行为),无论小说或者散文,速度和效果是同步的,像一种飞翔。速度是他的宿命,他有一个短篇就叫《飞翔的鱼》。

海飞的出生地叫丹桂房,听起来像一个诗意命名的房间。也确凿是海飞身体内部的一个房间。他的小说和散文里经常会提到这个梦幻格式的地名,以一种虔诚的态度;这个地名也一直为他开着一扇门,成了他的内心的一种眷顾。

写作接近于祈祷,这是海飞感情细腻而强烈的意志行为,然后才是勤奋──这可以成为他的速度的注解之一。他在找寻一种他自己驾驭不住的速度,从身体内部的一个房间抵达半径另一端的那个房间。对于这种速度,海飞很清楚,也从负面的一方替自己担心过。这个话题我与他从未深入地谈及过。有人在非正式的场合说,海飞的这种速度之下的写作是一种功利。急于否定一个成长期的相对虔诚的写作者,不见得就不功利;鼓励和指导好像更人性一些。

我们都活在红尘滚滚的俗世上,啄食尘土,卑微如蚁,谈纯粹好像有点虚伪。海飞现在在一个办公条件不错的房间里写作,依然保持着一种卑微的姿态。他有不少机会离开这里的,一些大城市也有更好的房间在邀约他,等待他的入住。他平和地跟我说:我的家在这里。并且在这句话的后面加一声“呵呵”。他跟人说话时经常“呵呵”,是一种宽容的态度,宽容生活和他人,也宽容他自己。

他是个理性的人,他的小说是感性的。我的这种看法,在我们表面平淡如故的交情中,它时不时会摇晃起来,甚至想要倒塌。这不是我的错误。大概就是所谓的多重性了,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小说。他近年写的三个小长篇《花雕》《壹千寻》《三生三世》,就给我一种新鲜的印象,甚至困惑。他在文字里飞扬时,是另外一个人,因为那时的他在一个他人无法访问的房间里。写作也因此而神秘。

一个人占有的物质空间是有限的,海飞向往的是内心的空间。而实际上,内心的空间越大,人就越孤独。一个写作者的孤独是没有房间可供歇息的,像置身荒野的一匹狼,狂野而无助。

“让我们保持握笔的姿势,直到日落西山。”这是新千年的第一天,海飞写给我的信里的一句话。这封信很动情,海飞没有寄给我,他寄给了几家日报晚报的副刊编辑,并且全都刊发在副刊的头条,在新千年的第一天。信里的那句话,就是他内心那个房间的框架。

没有一种东西是长生不老的。当一个人日落西山之后,身体和身体以外的房间之类都将随之失去,某些文字除外。我对海飞的文字期待如斯。

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社长

海飞,男,汉族,原名骆光伦,1946年2月出生,浙江义乌人。1973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68年7月参加工作,著名出版人,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

1968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化工系高分子专业。

1968年至1983年任甘肃省白银公司露天矿党委办公室秘书、副主任、主任。

1981年至1983年任甘肃白银公司党委办公室调研科科长、办公室副主任。

1983年6月至1988年5月任共青团甘肃省委副书记、书记。

1988年5月至1993年4月任甘肃省广播电视厅副厅长、甘肃电视台台长。

1993年4月任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党组书记。

2000年3月至2001年8月任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社长、党组书记,中国少年报社社长、党组书记。

2001年8月至2001年12月任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社长、党组书记。

2001年12月任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社长、党组书记、总编辑。

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委员。

随便看

 

百科全书收录4421916条中文百科知识,基本涵盖了大多数领域的百科知识,是一部内容开放、自由的电子版百科全书。

 

Copyright © 2004-2023 Cnenc.net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4/12/23 10: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