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公元704年 |
释义 | 纪年甲辰年(龙年) 武周长安四年 日本大宝四年,庆云元年 年表实叉难陀译成《大乘入楞伽经》 《大乘入楞伽经》原有南朝宋释求那跋多罗及北魏菩提流支两种译本,实叉难陀译本十卷后出,尤精核。实叉于阗人,兼善大小乘。武后时征至京,译经多种。后以母老归国。景龙中,再征至京,卒。相传实叉临卒,自信译经精确,虽焚身而舌存。及焚骸,薪尽火灭,其舌果在。 以阿史那怀道为西突厥十姓可汗 斛瑟罗既卒,长安四年(七0四)正月十日册拜斛瑟罗子阿史那(姓)怀道(名)为西突厥十姓可汗,原授右武卫将军、兼濛池都护不变。自垂拱(六八五)以后,十姓部落频被突厥默啜侵掠,死散殆尽。其随斛瑟罗父子徙居内地者,不过六七万人。少数残部留西域者,又多为突骑施所并,故西突厥阿史那氏于是渐绝。 建兴泰宫 圣历三年(七00)十一月造三阳宫于洛阳南之嵩阳,离东都一百六十里,为太后行宫。长安四年(七0四)正月毁三阳宫,以其材作兴泰宫于寿安县(今河南宜阳县东南)之万安山。二宫皆武三思建议为之,请太后每岁临幸,功费甚巨,百姓苦之。左拾遗卢藏用上表谏曰:“陛下崇台深宇,离宫别馆,亦巳多矣。更穷民之力,以事土木,臣恐议者以为陛下不爱人、务奉己也。左右近臣多以顺意为忠,至令陛下不知百姓失业,百姓亦不知左右伤陛下之仁。臣不识忌讳,乞发制罢之。”不从。四月,宫成,太后幸之。 选中央官分刺大州 太后尝与宰相谈论刺史、县令。长安四年(七0四)三月四日,李峤、唐休璟奏曰:“今朝廷上下,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州县,皆再三乞换。比年所遣外任,多是罪贬之人。吏治不澄,实由于此。请于台、阁、寺、监中简拔贤良,分典大州,以示规范。臣等愿率先而行。”太后命列名上报,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八日,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薛谦光为常州刺史。司马锽为徐州刺史,政绩皆可称,他人则少自见。 张廷珪谏造大像 先是久视元年(七00)八月,太后欲造大佛像,狄仁杰谏而止。大足元年(七0一)正月又欲于洛阳白司马坂造大像,成均祭酒李峤谏之,不听。该像靡费巨亿,至长安四年(七0四),太后复税天下僧尼以足之。监察御史张廷珪即据佛理与人事以谏,末云:“臣以时政论之,则宜先边境,蓄府库,养人力。以释教言之,则宜救苦厄,灭诸相,崇无为。伏愿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务以治为上,不以人废言。”太后为之罢役,仍召见廷珪,深赏慰之。 杨再思谄媚二张 长安四年(七0四)三月,杨再思以御史大夫出为神都副留守;七月复入为内史(同中书令)。史称再思为相,专以谄媚取容。张易之兄同休,官司礼少卿,尝召公卿宴集,酒酣,戏再思曰:“杨内史面似高丽(象高丽人)。再思不以为忤,竟剪纸贴巾,反穿紫袍(宰相服紫),为高丽舞。(唐十部乐中有高丽伎舞,杨盖仿此)满座大笑。时人或誉张昌宗之美,曰:“六郎面似莲花。”再思独曰“不然”,昌宗问其故,再思曰:“乃莲花似六郎耳。” 姚元崇以字行 武后好改仇家姓名,如改琅邪王李冲姓虺;改契丹李尽忠为李尽灭,孙万荣为孙万斩;改突厥默啜为斩啜等。长安四年(七0四)八月闻突厥叱列元崇反,以宰相姚元崇与其同名,命元崇以字行(即不用名而用字)。元崇字元之,即名相姚崇。 姚元之荐张柬之 先是久视元年(七00)狄仁杰卒前已荐张柬之可为宰相,太后乃迁为秋官侍郎,巳四年矣,迄未作相。长安四年(七0四)九月二十九日,以姚元之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将行,太后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对曰:“张柬之沈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已老,惟陛下急用之。”十月二十二日,乃以秋官侍郎张柬之同平章事,时年且八十矣。 突厥放武延秀还 武延秀本承嗣子,封淮阳王,太后侄孙。圣历元年冒充太子之子,赴突厥,欲纳默啜之女为妃。默啜恶武氏,囚之。长安三年,武后允默啜以女妻皇太子之子,默啜喜,长安四年(七0四)八月遣延秀还,囚巳六年矣。延秀美姿容,后尚中宗女安乐公主。 武后用人唯才,不问家世 长安四年(七0四)十月,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羲,说:“可惜岑羲将受到他伯父长倩的连累。”(岑长倩于永淳元年六八二)、垂拱初(六八五)拜相,后被来俊臣诬为谋反,族诛)太后说:“只要有才,不受家累!”遂拜天官员外郎。此后,凡因他事受连累者不律不问,唯才是用。 停大足以来新置官 长安四年(七0四)十二月三日,敕大足以来新置官并停。初,太宗定制省内外官为七百三十员,曰:“吾以此待天下贤材,足矣。”其后员外、特置,以至检校、兼、守、判、知之类益多。自大足元年(七0一)至长安四年,因事临时增置,事已而不废者,如大足、长安初置内供奉,又东都、北都、雍、荆、扬、益州均置左右司马等官,比比皆是。今谓新置官并停,“停”与“废”异,此为将来复置预留地步。 群臣告二张谋反 自庐陵王还朝,武承嗣病死,太后已有传位皇太子之意。朝臣遂以武氏不足忧,忧在二张恃宠用事,于是集矢二张,咸欲蹈其隙而以法绳之。先是长安四年(七0四)七月,群臣首告司礼少卿张同休、汴州刺史张昌期、尚方少监张昌仪(皆二张之兄弟)犯赃,太后命左右(御史)台共鞫之。继告张易之、昌宗作威作福,太后亦命同鞫。十八日,司刑正贾敬言奏:“张昌宗强买人田,应征铜二十斤(代罚款)。”太后制曰“可”。二十二日,御史大夫李承嘉、中丞植彦范奏:“张同休、昌期、昌仪共审结贪赃四千余缗,按法,张昌宗应株连免官。”昌宗自辩。臣有功于国,所犯不至免官。”太后问诸宰相:“昌宗有功乎?”杨再思曰:“昌宗合神丹,陛下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太后高兴,赦昌宗罪,复其官。惟张同休贬岐山丞,张昌仪贬博望丞。于是,群臣咸知轻罪不足以倾二张,当以“谋反”罪倾之。本年末,太后常卧病,居(洛阳)长生殿,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侧。病稍愈,宰相崔玄玮奏言:“皇太子、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重地,恳请不令异姓(指二张)出入。”太后曰:“感谢盛意。”其时,二张见太后病重,恐一旦驾崩,自己受到连累,史称其“引用党援,阴为之备。”然亦无实证。史又云“屡有人为飞书及榜其书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太后皆不问。盖太后以辟阳(吕后男宠)、娈童待二张,明知其不反也。十二月二十日有许州人杨元嗣告“昌宗尝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太后命宰相韦承庆、司刑卿崔神庆及御史中丞宋璟鞫之。承庆、神庆回奏:“昌宗辩称弘泰之言,昌宗早已奏闻太后,据法自首者免罪。至于弘泰妖言惑人,应予法办。”璟与大理丞封全祯回奏则曰:“昌宗虽云早巳奏闻,然宠荣如是,复召术士占相,志欲何求?倘以弘泰为妖妄,何不执送有司!可知昌宗终是包藏祸心,法当处斩抄家,请即下狱,穷治其罪。”太后久之不应。太后心知宋璟必欲置昌宗于死,因敕璟出按杨州、幽州及陇蜀,璟坚不肯行,曰:“御史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按。”司刑少卿桓彦范、宰相崔玄玮均与璟合。太后不得已,令法司议昌宗罪。玄玮弟司刑少卿升议处以大辟(即死罪),于是宋璟奏请收昌宗下狱,太后说:“昌宗早巳自首,自首应当减免。”璟曰:“昌宗是因飞书所迫,不得不自行奏闻。但谋反大逆,不存在自首与减免。若昌宗不伏大刑,何用国法?”太后温言劝解,璟声色愈厉,说:“陛下待昌宗太好,臣知言出祸随,但激于义愤,虽死不恨!”宰相杨再思恐惹起太后发怒,马上宣旨(宰相可以代君宣旨)命璟出殿,璟曰:“皇上在此,不烦宰相代宣!”坚欲太后允奏。太后不得已,允奏,遣昌宗赴御史台听审。昌宗至,璟立庭而急审,审未毕,太后已遣使召昌宗,并特旨赦之。璟叹道:“没有先将这小子脑袋击破,终难解恨!”太后又使昌宗赴璟家致谢,璟坚拒不见。太后深知昌宗弄臣,怙宠则有之,谋反则未必,然朝臣恶之,欲置之死,故意法外罗织,审既无实,断亦失平,太后不得已而效汉文困邓通故事,惜乎宋璟诸臣偏执太过,不及申屠嘉远矣。 大事(1)春,正月,丙申,册拜右武卫将军阿史那怀道为西突厥十姓可汗。怀道,斛瑟罗之子也。 (1)春季,正月,丙申(初十),武则天下诏册拜右武卫将军阿史那怀道为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怀道是斛瑟罗的儿子。 (2)丁未,毁三阳宫,以其材作兴泰宫于万安山。二宫皆武三思建议为之,请太后每岁临幸,功费甚广,百姓苦之。左拾遗卢藏用上疏,以为:“左右近臣多以顺意为忠,朝廷具僚皆以犯忤为戒,致陛下不知百姓失业,伤陛下之仁。陛下诚能以劳人为辞,发制罢之,则天下皆知陛下苦己而爱人也。”不从。藏用,承庆之弟孙也。 (2)丁未(二十一日),武则天下令拆毁三阳宫,用拆下来的木石材料在万安山修建兴泰宫。三阳宫和兴泰宫都是在武三思的建议下修建的,武三思请武则天每年驾临其地,工程耗费极大,老百姓因此而受苦。左拾遗卢藏用上疏认为:“陛下左右的近臣大多把顺从您的心意当作忠诚,朝廷臣僚又都把违逆触犯您的旨意奉为戒条,致使陛下不了解百姓已经因此而失去了谋生的常业,从而有损于陛下的仁德。假如陛下真能以劳累百姓为理由,颁发制书下令停止这项工程,那么天下百姓就会都知道陛下爱护百姓甘愿自己吃苦的美德了。”武则天不听。卢藏用是卢承庆之弟的孙子。 (3)壬子,以天官侍郎韦嗣立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3)壬子(二十六日),武则天任命天官侍郎韦嗣立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4)夏官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李迥秀颇受贿赂,监察御史马怀素劾奏之。二月,癸亥,迥秀贬庐州刺史。 (4)夏官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李迥秀广收贿赂,监察御史马怀素上奏章弹劾他。二月,癸亥(初八),武则天将李迥秀贬为庐州刺史。 (5)壬申,正谏大夫,同平章事朱敬则以老疾致仕。敬则为相,以用人为先,自余细务不之视。 (5)壬申(十七日),正谏大夫、同平章事朱敬则因年老多病而退休。朱敬则作宰相,把任用人才放在首位,除此之外的琐碎事务则不过问。 (6)太后尝与宰相议及刺史、县令。三月,己丑,李峤、唐休等奏:“窃见朝廷物议,远近人情,莫不重内官,轻外职,每除授牧伯,皆再三披诉。比来所遣外任,多是贬累之人;风俗不澄,实由于此。望于台、阁、寺、监妙简贤良,分典大州,共康庶绩。臣等请辍近侍,率先具僚。”太后命书名探之,得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癸巳,制各以本官检校刺史。嗣立为汴州刺史。其后政绩可称者,唯常州刺史薛谦光、徐州刺史司马而已。 (6)武则天曾经与宰相们讨论到刺史、县令等地方官吏的选用问题。三月,己丑(初四),李峤、唐休就这一问题上奏武则天说:“我们私下发现朝廷中人们的议论,远近的世俗人情,没有不是看重朝内官而轻视地方官的,每当任命州县官时,被任命的人都要再三表白、申诉。近来陛下所任命的地方官,大多是受到降职处分的人;人们看重朝内官、轻视地方官的坏风气无法改变,实际上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希望今后陛下能够从台、阁、寺、监的官员中选择贤良方正之士,分派他们主管各大州的政务,共同成就各种功业。臣等请求陛下停止我们的近侍职务, 在朝廷臣僚中首先任命我们为地方官。”武则天命令分别在纸条上书写所有上疏人的姓名,然后抽签,得到了韦嗣立及御史大夫杨再思等二十人。癸巳(初八),武则天颁下制书,命令他们各带现任官职出为检校刺史。韦嗣立被任命为检校汴州刺史。后来这些人在各州为官的政绩值得称许的,只有常州刺史薛谦光和徐州刺史司马而已。 (7)丁丑,徙平恩王重福为谯王。 (7)丁丑(疑误),改封平恩王李重福为谯王。 (8)以夏官侍郎宗楚客同平章事。 (8)武则天任命夏官侍郎宗楚客为同平章事。 (9)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谒归葬其父,制州县供葬事。味道因之侵毁乡人墓田,役使过度,监察御史萧至忠劾奏之,左迁坊州刺史。至忠,引之玄孙也。 (9)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苏味道请求回乡安葬他死去的父亲,武则天颁下制书,要求当地州县负责供给安葬所需的物品、人力。苏味道趁机侵占毁坏同乡百姓的坟墓田地,并且役使当地百姓超过了限度,监察御史萧至忠上奏弹劾他,武则天于是将他降职为坊州刺史。萧至忠是萧引之的玄孙。 (10)夏,四月,壬戌,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知纳言,李峤知内史事。 (10)夏季,四月,壬戌(初七),武则天指派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掌管纳言事务,李峤掌管内史事务。 (11)太后幸兴泰宫。 (11)武则天到兴泰宫。 (12)太后复税天下僧尼,作大像于白司马阪,令春官尚书武攸宁检校,糜费巨亿。李峤上疏,以为:“天下编户,贫弱者众。造像钱见有一十七万余缗,若将散施,人与一千,济得一十七万余户。拯饥寒之弊,省劳役之勤,顺诸佛慈悲之心,沾圣君亭育之意,人神胥悦,功德无穷。方作过后因缘,岂如见在果报!”监察御史张廷上疏谏曰:“臣以时政论之,则宜先边境,蓄府库,养人力;以释教论之,则宜救苦厄,灭诸相,崇无为。伏愿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务以理为上,不以人废言。”太后为之罢役,仍召见廷,深赏慰之。 (12)武则天再一次向全国的和尚、尼姑征税,在洛城以北的白司马阪建造大佛像,命令春官尚书武攸宁主持这一工程,耗费的资财人力十分巨大。李峤上疏认为:“全国编入户籍的平民百姓,贫困潦倒无以为生的很多。现已筹集到的用于建造大佛像的钱有十七万余缗,如果用来分散施舍穷苦百姓,每人给钱一千的话,也可救济十七万多户。拯救百姓饥寒之苦,减少臣民劳役之勤,既顺乎佛祖慈悲为怀的本心,又可使人们蒙受圣明天子抚养培育的恩惠,这将使人神皆大欢喜,功德无穷。陛下修造佛像以成就来世的因缘,哪里比得上赈济百姓以求得现世的效应呢?”监察御史张廷也上疏谏阻道:“臣从当前治理国家的需要来说,则应首先考虑边境地区的防务,增加国库储备,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从佛教教义方面来看,则应当拯救众生的苦难,消除各种追求形象的做法,崇尚清静无为。恳切地希望陛下能够体察臣的愚见,执行佛祖的旨意,一定要把是否有理放在首位,而不是因人废言。”武则天因此而停止了修建大佛像的工程,并且召见张廷,表达对他的赞赏与抚慰之情。 (13)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以母老固请归侍,六月,辛酉,以元崇行相王府长史,秩位并同三品。 (13)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因母亲年事已高,坚决请求武则天允许他辞去官职,回家侍奉母亲。六月,辛酉(初七),武则天命姚元崇行相王府长史,俸禄、地位都与三品官相同。 (14)乙丑,以天官侍郎崔玄同平章事。 (14)乙丑(十一日),武则天任命天官侍郎崔玄为同平章事。 (15)召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检校汴州刺史韦嗣立赴兴泰宫。 (15)武则天征召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检校汴州刺史韦嗣立前往兴泰宫。 (16)丁丑,以李峤同凤阁鸾台三品。峤自请解内史。 (16)丁丑(二十三日),武则天任命李峤为同凤阁鸾台三品。李峤自己请求解除他的内史职务。 (17)壬午,以相王府长史姚元崇兼知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 (17)壬午(二十八日),武则天任命相王府长史姚元崇兼任夏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 (18)秋,七月,丙戌,以神都副留守杨再思为内史。 (18)秋季,七月,丙戌(初三),武则天任命神都副留守杨再思为内史。 再思为相,专以谄媚取容。司礼少卿张同休,易之之兄也,尝召公卿宴集,酒酣,戏再思曰:“杨内史面似高丽。”再思欣然,即翦纸帖巾,反披紫袍,为高丽舞,举坐大笑。时人或誉张昌宗之美曰:“六郎面似莲花。”再思独曰:“不然。”昌宗问其故,再思曰:“乃莲花似六郎耳。” 杨再思作宰相,专门靠阿谀奉承来取悦于人。司礼少卿张同休是张易之的哥哥,有一次他宴请朝中公卿大臣。在酒喝到最畅快的时候,张同休拿杨再思开玩笑说:“杨内史脸长得象高丽人。”杨再思听了反倒很高兴,当即剪纸贴在帽子上,反披着紫色朝服,表演起高丽舞来,满座的人都大笑。当时还有人称颂张昌宗长得漂亮,说:“六郎的脸长得像莲花一样。”唯独杨再思道:“不是这样的。”张昌宗问他否定别人说法的原因,他回答说:“应当说莲花长得像六郎才对。” (19)甲午,太后还宫。 (19)甲午(十一日),武则天回到宫中。 (20)乙未,司礼少卿张同休、汴州刺史张昌期、尚方少监张昌仪皆坐赃下狱,命左右台共鞫之;丙申,敕,张易之、张昌宗作威作福,亦命同鞫。辛丑,司刑正贾敬言奏:“张昌宗强市人田,应征铜二十斤。”制“可”。乙巳,御史大夫李承嘉、中丞桓彦范奏:“张同休兄弟赃共四千余缗,张昌宗法应免官。”昌宗奏:“臣有功于国,所犯不至免官。”太后问诸宰相:“昌宗有功 乎?”杨再思曰:“昌宗合神丹,圣躬服之有验,此莫大之功。”太后悦,赦昌宗罪,复其官。左补阙戴令言作《两脚狐赋》以讥再思,再思出令言为长社令。 (20)乙未(十二日),司礼少卿张同休、汴州刺史张昌期、尚方少监张昌仪都因犯有贪赃罪而被捕下狱。武则天命令左右台共同审理此案;丙申(十三日),武则天颁下敕书,认为张易之、张昌宗专行赏罚,独揽威权,应当与张同休等人并案审理。辛丑(十八日),司刑正贾敬言上奏说:“张昌宗强行收买民田,应当向他征收黄铜二十斤。”武则天颁下制书说:“可以。”乙巳(二十二日),御史大夫李承嘉、御史中丞桓彦范上奏道:“张同休兄弟共贪赃钱四千余缗,依法应判处张昌宗免官。”张昌宗上奏申辩说:“臣为国家立过功 ,现在所犯的罪过还不至于达到必须被免官的程度。”武则天向各位宰相发问:“张昌宗有没有立过功?”杨再思回答说:“张昌宗调制了神丹,陛下服下后确有效验,没有比这更大的功劳了。”武则天听后很高兴,于是下令赦免张昌宗的罪,并恢复他的原任官职。左补阙戴令言写了一篇《两脚狐赋》讥讽杨再思,杨再思将戴令言外放为长社县令。 (21)丙午,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宗楚客有罪,左迁原州都督,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 (21)丙午(二十三日),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宗楚客因有罪而被降职为原州都督,充任灵武道行军大总管。 (22)癸丑,张同休贬岐山丞,张昌仪贬博望丞。 (22)癸丑(三十日),武则天将张同休贬为岐山丞,将张昌仪贬为博望丞。 鸾台侍郎、知纳言事、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举奏张易之等罪,敕付安石及右庶子、同凤阁鸾台三品唐休鞫之,未竟而事变。八月,甲寅,以安石兼检校扬州刺史,庚申,以休兼幽营都督、安东都护。休将行,密言于太子曰:“二张恃宠不臣,必将为乱。殿下宜备之。” 鸾台侍郎、知纳言事、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安石上奏检举张易之等人所犯罪行,武则天下令将张易之等人交付韦安石及右庶子、同凤阁鸾台三品唐休审讯,但还没等此案审理完毕,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八月甲寅(初一),武则天任命韦安石兼任检校扬州长史,庚申(初七),又任命唐休兼任幽州、营州都督、安东都护。唐休赴任之前,秘密地对太子说:“现在张易之和张昌宗凭借天子的恩宠而不履行臣子的本分,日后必将作乱。殿下应当对此加以防备。” (23)相王府长史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上言:“臣事相王,不宜典兵马。臣不敢爱死,恐不益于王。”辛酉,改春官尚书,余如故。元崇字元之,时突厥叱列元崇反,太后命元崇以字行。 (23)相王府长史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对武则天说:“臣事奉相王,就不应当再担任夏官尚书这一掌管兵马的官,这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由于我担心这样做会不利于相王。”辛酉(初八),改任姚元崇为春官尚书,其余职务不变。姚元崇字元之,当时由于突厥叱列元崇谋反的缘故,武则天特命姚元崇以字代名,称姚元之。 (24)突厥默啜既和亲,戊寅,始遣淮阳王武延秀还。 (24)突厥阿史那默啜已经与大唐宗室结亲,戊寅(二十五日),突厥遣返淮阳王武延秀。 (25)九月,壬子,以姚元之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辛酉,以元之为灵武道安抚大使。 (25)九月,壬子(二十九日),武则天派姚元之充任灵武道行军大总管;辛酉(疑误),又任命姚元之为灵武道安抚大使。 元之将行,太后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对曰:“张柬之沉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已老,惟陛下急用之。”冬,十月,甲戌,以秋官侍郎张柬之同平章事,时年且八十矣。 姚元之即将赴任时,武则天让他推荐外朝官中才德可以胜任宰相职务的人。姚元之回答说:“张柬之朴实稳重,富于智谋,对于国家大事能够当机立断,况且他已很老了,请陛下赶紧重用他。”冬季,十月,甲戌(二十二日),武则天任命秋官侍郎张柬之为同平章事,这时张柬之已经年近八十了。 (26)乙亥,以韦嗣立检校魏州刺史,余如故。 (26)乙亥(二十三日),武则天任命韦嗣立为检校魏州刺史,其他职务不变。 (27)壬午,以怀州长史河南房融同平章事。 (27)壬午(三十日),武则天任命怀州长史河南人房融为同平章事。 (28)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公岑羲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苟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28)武则天命令宰相们各自举荐能够胜任员外郎职务的人,韦嗣立推荐了广武令岑羲,并说:“只可惜他受到了他伯父岑长倩的连累。”武则天说:“只要有才干,这点事情又有什么可连累的!”于是任命岑羲为天官员外郎。从此那些因为亲属犯罪而受到牵连的人才开始能得到提拔任用。 (29)十一月,丁亥,以天官侍郎韦承庆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29)十一月,丁亥(初五),武则天任命天官侍郎韦承庆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 (30)癸卯,成均祭酒、同凤阁鸾台三品李峤罢为地官尚书。 (30)癸卯(二十一日),武则天免去成均祭酒、同凤阁鸾台三品李峤的职务,另外任命他为地官尚书。 (31)十二月,甲寅,敕大足已来新置官并停。 (31)十二月,甲寅(初三),武则天颁下敕书,决定停设所有大足元年以来新设置的官职。 (32)丙辰,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嗣立罢为成均祭酒,检校魏州刺史如故;以兄承庆入相故也。 (32)丙辰(初五),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嗣立被免去取务,改任成均祭酒,原任的检校魏州刺史职务仍保留;这是因为他的哥哥韦承庆已被任命为宰相的缘故。 (33)太后寝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侧。疾少闲,崔玄奏言:“皇太子、相王,仁明孝友,足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太后曰:“德卿厚意。”易之、昌宗见太后疾笃,恐祸及己,引用党援,阴为之备。屡有人为飞书及榜其书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太后皆不问。 (33)武则天一病不起,一直住在长生院,只有张易之和张昌宗二人在身旁侍奉,宰相们无法与她相见已经几个月。当武则天的病情稍有好转的时候,崔玄上奏说:“皇太子和相王,仁德彰明,孝顺母亲,友爱兄弟,完全可以在您身旁侍奉汤药。皇宫是重地,事关重大,希望陛下不要让异姓人随意出入。”武则天说:“我十分感激您的厚意。”张易之、张昌宗见武则天病情十分严重,担心她死后自己大祸临头,便拉同伙援助自己,暗地里作准备。不断有人写匿名信和将匿名信张贴于通衢闹市,说“张易之兄弟阴谋反叛”,武则天对这些消息一概不闻不问。 辛未,许州人杨元嗣,告“昌宗尝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太后命韦承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御史中丞宋鞫之。神庆,神基之弟也。承庆、神庆奏言:“昌宗款称‘弘泰之语,寻已奏闻’,准法首原;弘泰妖言,请收行法。”与大理丞封全祯奏:“昌宗宠荣如是,复召术士占相,志欲何求!弘泰称筮得纯《乾》,天子之卦。昌宗倘以弘泰为妖妄,何不执送有司!虽云奏闻,终是包藏祸心,法当处斩破家。请收付狱,穷理其罪!”太后久之不应,又曰:“倘不即收系,恐其摇动众心。”太后曰:“卿且停推,俟更检详文状。”退,左拾遗江都李邕进曰:“向观宋所奏,志安社稷,非为身谋,愿陛下可其奏!”太后不听。寻敕扬州推按,又敕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赃污,又敕副李峤安抚陇、蜀;皆不肯行,奏曰:“故事,州县官有罪,品高则侍御史、卑则监察御史按之,中丞非军国大事,不当出使。今陇、蜀无变,不识陛下遣臣出外何也?臣皆不敢奉制。 辛未(二十日),许州人杨元嗣指控“张昌宗曾召见过一个名叫李弘泰的江湖术士给他看相占卦,李弘泰说张昌宗有天子之相,劝他在定州修建佛寺,并说这样做的话就会使天下百姓对他倾心归附。”武则天指派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承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和御史中丞宋共同审理此案。崔神庆是崔神基的弟弟。韦承庆和崔神庆上奏道:“张昌宗招供说‘李弘泰说过的话,我很快就向天子奏明了’,根据法律的规定,张昌宗主动自首应当免予处罚;李弘泰妖言惑众,应当逮捕治罪。”宋与大理丞封全祯上奏道:“张昌宗受到陛下如此恩宠,还要召见术士看相占卦,他到底还希望得到什么!李弘泰说他为张昌宗占得纯《乾》卦,这是天子之卦。如果张昌宗认为李弘泰的所作所为是妖言妄行,那么他为什么不将李弘泰捆起来送到有关部门治罪!虽然他说已经将此事上奏天子,终究还是包藏祸心,依法应对他处以斩刑,并没收他的家产。请逮捕张昌宗下狱,彻底处治他的罪!”过了好大一会儿,武则天还是不作声。宋又说:“如果不将他立即拘禁,恐怕会造成人心不稳的后果。”武则天说:“你们先暂且停止审理这个案子,等我仔细看一看有关的文书诉状再说。”宋退出长生殿,左拾遗江都县人李邕上前进言道:“刚才听了宋的话,我认为他是一心为安定国家着想,并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得失,希望陛下能同意按照他的意见办理此案。”武则天不同意这样做。一会儿就敕令宋到扬州审理案件,又敕命宋去审理幽州都督屈突仲翔的贪污案,接着又敕命宋作李峤的副职安抚陇、蜀之民。宋对这些新的任命都没有接受,他不肯外出,并上奏道:“依照惯例:州、县官吏犯罪,官品高的由侍御史审理,官品低的由监察御史审理,如果没有事关军国大事的重大案件发生,御史中丞都不应出使地方。现在陇、蜀二地并没有任何重大事变发生,我不清楚陛下一定要派我外出的原因是什么,因此我都不敢接受您的任命。” 司刑少卿桓彦范上疏,以为:“昌宗无功荷宠,而包藏祸心,自招其咎,此乃皇天降怒;陛下不忍加诛,则违天不祥。且昌宗既去奏讫,则不当更与弘泰往还,使之求福禳灾,是则初无悔心;所以奏者,拟事发则云先已奏陈,不发则俟时为逆。此乃奸臣诡计,若云可舍,谁为可刑!况事已再发,陛下皆释不问,使昌宗益自负得计,天下亦以为天命不死,此乃陛下养成其乱也。苟逆臣不诛,社稷亡矣。请付鸾台凤阁三司,考竟其罪!”疏奏,不报。 司刑少卿桓彦范上疏认为:“张昌宗没有任何功劳而受到陛下如此宠爱,却包藏祸心,这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上天动怒要惩罚他;陛下不忍心诛杀张昌宗,是违背天意的不祥行为。况且张昌宗既然说他已经把李弘泰的反逆言论上奏陛下,便不应当再与他交往,让他用法术为自己求福消灾,这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张昌宗之所以把这件事上奏给您,是打算万一事情败露了就说事先已经告诉过您,如果没有人发觉便等待时机作乱。这是奸臣的诡计,如果说他还可以饶恕的话,那么什么样的人才够得上受处罚呢?!再说这样的事情已是第二次发生,陛下都不加追究,使张昌宗更加自以为得计,天下臣民也会因此而错误地认为是上天不让他死,这是陛下姑息养奸而导致他作乱哪。倘若对谋逆之臣也不加诛戮,这江山社稷就会覆亡。请陛下允许将张昌宗交付鸾台凤阁及中台秋官和司刑寺、御史台三司处理, 以便彻底查清他的罪行!”这篇奏疏呈上去以后,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崔玄亦屡以为言,太后令法司议其罪。玄弟司刑少卿,处以大辟。宋复奏收昌宗下狱。太后曰:“昌宗已自奏闻。”对曰:“昌宗为飞书所逼,穷而自陈,势非得已。且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若昌宗不伏大刑,安用国法!”太后温言解之。声色逾厉曰:“昌宗分外承恩,臣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恨!”杨再思恐其忤旨,遽宣敕令出,曰:“圣主在此,不烦宰相擅宣敕命!”太后乃可其奏,遣昌宗诣台。庭立而按之;事未毕,太后遣中使召昌宗特敕赦之。叹曰:“不先击小子脑裂,负此恨矣。”太后乃使昌宗诣谢,拒不见。 崔玄也屡次向武则天提起这件事,武则天于是下令司法部门议定张宗昌的罪。崔玄的弟弟司刑少卿崔认为应当将张昌宗处以死刑。宋又奏请逮捕张昌宗入狱。武则天说:“张昌宗自己已经把那件事情告诉了我。”宋回答说:“张昌宗是因为被匿名信逼得走投无路才自己说出来的,实际上根本不是出因自他的本意。况且他所犯下的是谋反大逆之罪,不允许因自首而免刑。如果张昌宗可以不被处死,那还要国法干什么!”武则天语气温和地为张昌宗辨解开脱。宋越来越激动,声色俱厉地说:“张昌宗承受着他不应该享受的恩泽,臣深知此言一出就会大祸临头,但正义驱使着我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因此而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杨再思担心宋忤犯天子旨意,急忙宣敕让他退出,宋大声说道:“圣明天子就在眼前,用不着麻烦你这个作宰相的擅自宣布敕命!”武则天最终同意了他的意见,让张昌宗前往御史台接受审讯。宋立即在庭院对他进行审讯,但还没等他审讯完毕,武则天就从宫中派宦官召回张昌宗并且颁下敕书赦免了他。宋叹息道:“没有先把这小子的脑袋打碎,真是终生遗憾。”武则天于是让张昌宗到宋那里道歉,宋拒而不见。 左台中丞桓彦范、右台中丞东光袁恕己共荐詹事司直阳峤为御史。杨再思曰:“峤不乐搏击之任如何?”彦范曰:“为官择人,岂必待其所欲!所不欲者,尤须与之,所以长难进之风,抑躁求之路。”乃擢为右台侍御史。峤,休之之玄孙也。 左台中丞桓彦范、右台中丞东光县人袁恕己共同举荐太子詹事司直阳峤为御史。杨再思问道:“阳峤不愿意担任这种搏击、弹劾他人的职务怎么办?”桓彦范说:“为某一职务选择合适的人才,哪里一定要等待自己愿意就任的人呢!越是不愿干的,越要让他去干,只有这样才能助长视进取为难事的风气,抑制热衷于功名、急于求进取的道路。”于是提拔阳峤担任右台侍御史的职务。阳峤是北齐阳休之的玄孙。 先是李峤、崔玄奏:“往属革命之时,人多逆节,遂致刻薄之吏,恣行酷法,其周兴等所劾破家者,并请雪免。”司刑少卿桓彦范又奏陈之,表疏前后十上。太后乃从之。 在此之前,李峤、崔玄曾上奏道:“以前陛下刚刚登基时,很多臣民不遵守臣节,从而导致苛酷的官吏,肆无忌惮地施行严酷的刑罚,恳请陛下为所有被周兴等人治罪而家破人亡的人昭雪,赦免他们的罪。”司刑少卿桓彦范也上奏陈述此意,前后共上奏疏达十次之多,武则天才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 |
随便看 |
百科全书收录4421916条中文百科知识,基本涵盖了大多数领域的百科知识,是一部内容开放、自由的电子版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