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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原始佛教
释义

原始佛教(primitive Buddhism)是部分西方部派佛教学者提出的概念,指称释迦牟尼创教及其弟子相继传承时期的佛教。并认为自己所在部派的佛教即是正宗原始佛教。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而古印度的书面佛经记载在印度现也基本失灭殆尽,佛陀时代的书面记载更无有发现,目前,系统保留下佛经最完整的是中国的三藏经典。

原始佛教简介

佛陀在印度的在世年代可能为公元前6~前5世纪(即使佛陀的在世年代尚有多种版本的争论)。佛陀的教导最初在印度都是由各派口口相传的。佛灭度后,为了便于记忆,佛弟子们采取偈颂的形式,后来编集为由经、律、论组成的“三藏”。按照各派的记载来看,佛涅盘后第一次佛经的集结,就分为了窟内的“上座部”集结(四阿含)和窟外的“大众部”集结(含大乘菩萨道经典)。此即后来的所谓大、小乘二派佛教的先导。佛教的基本教义是“三无漏学”、“四圣谛”、“八正道”和“十二因缘”,“三十七道品”等,这些都是大小乘各派所认可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佛从缘起思想出发,指出了“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和“涅盘寂静”的学说,大乘进一步概括为一实相印,称佛法的法印,此是佛法的最重要判定标准。一些小乘部派的学者把原始佛教的修持,概括为戒、定、慧三学、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以及四念处、四正断、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等三十七菩提分法,这实际是佛教的一些基础理念和原则而已,并非即是“原始佛教”更非全部,而无视北传佛教尤其最重要的汉传佛教所保存的古印度大陆主流各部派的大量佛典记载,单以个别小乘部派佛教的说法为标准,则显然是狭隘和荒谬的。佛陀在世时反对婆罗门教四种姓的不平等制度,因此,在他所创立的僧团中允许各个种姓和贱民参加。另外,还容许教团中包括过在家生活的男女信徒,称为优婆塞、优婆夷或在家二众。

大乘佛教与小乘佛教

佛祖释伽牟尼涅盘之后,佛教分成了大乘教和小乘教。小乘佛教(目前主要为南传佛教或上座部佛教,现代学者用此概念仅用于分类,无褒贬之意)目前主要传播地区在南亚的泰国、缅甸、锡兰一带,中国南部云南等地也属该系佛教。该派经典为巴利文经典,强调佛陀为唯一伟大导师。小乘教主张恪守戒律,托钵乞食,注重禅修,精密观照,以罗汉的解脱为目标,强调修炼自我的声闻乘。小乘佛教通过“八正道”等自我修持,达到最高第四果阿罗汉果(断尽三界烦恼,超脱生死轮回)和辟支佛果(观悟十二因缘而得道),然不认为除释尊外其他众生能成就佛果。大乘佛教的主要传承为北传佛教,公元前后传入中国后,主要继承者为中国的汉传佛教,现代很多学者一般专指汉传佛教,但中国的汉传佛教实际也包含小乘教法。该派经典古印度时以梵文经典为主,该派强调以佛陀的一生行持为榜样,以成佛为修行的最终目标,追求菩萨道的普渡众生。大乘佛教按照佛陀的众生平等,人人本来均有如来智慧德相的理念,强调通过佛法无量劫的修持,众生都能成佛。通过菩萨行的“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等的修习,历经52道菩萨道阶位的修持(称“菩萨”,意为具有大觉心的众生),最终成就佛果。大乘僧人基本食素,小乘僧人可食“三净肉”。大乘僧人和小乘僧人虽然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但却因宗派不同,一直争论不休。

公元12世纪左右,佛教在古印度衰落,但佛教的影响并没有消失,它在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中国早已深深扎下了根,当佛教的世界中心转移到中国后,它发展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佛经的第一次集结

佛经中的明确记载

佛灭度后第一次佛经的集结,分为上座部集结(四阿含)和大众部集结(包括菩萨藏方等大乘经典)。其中的详细内容,除在很多大乘经典中有明确和详细记载外,在小乘圣典四阿含中也处处都有大乘思想的显露和“方等”大乘经典的提及。如《增一阿含经》对第一次佛经集结之大乘经典集结(谓大众部集结)也有详细记录:

《增壹阿含经》卷1〈1 序品〉 (摘录):

《或有一法义亦深,难持难诵不可忆。…………………….....如是法宝终不忘,亦恒处世久存在。于大众中集此法,即时阿难升乎座。弥勒称善快哉说,诸法义合宜配之。更有诸法宜分部,世尊所说各各异。菩萨发意趣大乘,如来说此种种别。人尊说六度无极,布施持戒忍精进。禅智慧力如月初,逮度无极睹诸法。………………......诸法甚深论空理,难明难了不可观。将来后进怀狐疑,此菩萨德不应弃。阿难自陈有是念,菩萨之行愚不信。除诸罗汉信解脱,尔乃有信无犹豫。四部之众发道意,及诸一切众生类。彼有牢信不狐疑,集此诸法为一分。弥勒称善快哉说,发趣大乘意甚广。或有诸法断结使,或有诸法成道果。阿难说曰此云何,我见如来演此法,亦有不从如来闻,此法岂非当有疑。设我言见此义非,于将来众便有虚。今称诸经闻如是,佛处所在城国土。波罗捺国初说法。摩竭国降三迦叶。释翅拘萨迦尸国,瞻波句留毗舍离。天宫龙宫阿须伦,干沓和等拘尸城.》...(这里讲阿南在集结完成四阿含圣典外,又发心集结更深邃难解难信的菩萨藏大乘经典,于是与弥勒菩萨等其他佛弟子和大菩萨们“在大众中集此法”,“世尊所说各各异。菩萨发意趣大乘”。并反复提到阿南担心大乘菩萨藏难信难解,“难明难了不可观”。佛在世尚且很多弟子“不从如来闻”,后世如何不让“后进怀狐疑”?故在经典前加“如是我闻”开头以增信心等。)

《如是阿含增一法,三乘教化无差别,佛经微妙极甚深,能除结使如流河,然此增一最在上,能净三眼除三垢,其有专心持增一,便为总持如来藏,正使今身不尽结,后生便得高才智,若有书写经卷者,缯彩花盖持供养,此福无量不可计,以此法宝难遇故。说此语时地大动,雨天华香至于膝,诸天在空叹善哉,上尊所说尽顺宜,契经一藏律二藏,阿毘昙经为三藏,方等大乘义玄邃,及诸契经为杂藏,安处佛语终不异,因缘本末皆随顺,弥勒诸天皆称善,释迦文经得久存,弥勒寻起手执华,欢喜持用散阿难,此经真实如来说,使阿难寻道果成。》 .........(注意这里特意从众多大乘经典中拈出"方等"大乘经典作代表,赞叹"方等大乘意玄邃"!.大乘“方等”经典包括如圆觉,楞严,净土三经等,是大乘禅、净两主流宗派的重要经典)

《是时,尊者阿难及梵天将诸梵迦夷天,皆来会集;化自在天将诸营从,皆来会聚;他化自在天将诸营从,皆悉来会;兜术天王将诸天之众,皆来会聚;艳天将诸营从,悉来会聚;释提桓因将诸三十三天众,悉来集会;提头赖吒天王将乾沓和等,悉来会聚;毘留勒叉天王将诸厌鬼,悉来会聚;毘留跛叉天王将诸龙众,悉来会聚;毘沙门天王将阅叉,罗刹众,悉来会聚。》

《是时,弥勒大士告贤劫中诸菩萨等:『卿等劝励诸族姓子、族姓女,讽诵受持增一尊法,广演流布,使天.人奉行。』」》(CBETA,T02,no. 125,p. 550,c2-26) (参加会集的不仅弥勒大士,还有贤劫中诸菩萨哦!)

(注:该段经文明确记载了佛示现灭度后,除由大迦叶即选中四十应真等头陀派弟子,在窟内集结得四阿含圣典外;阿南尊者又发心集结更深邃难信的大乘经典。于是弥勒菩萨等诸大菩萨会同佛的其它各派上座、阿罗汉及天人等佛在世时亲受佛教诲度化的弟子大众,亦由阿难讽诵包括方广等大乘诸菩萨藏而集结,并劝勉贤劫中诸菩萨广演流布,使天.人奉行。)

玄奘大师的亲身考察记录

另,在印度考古学上具重要学术价值的玄奘大师所著的《大唐西域记卷九》中,也有这方面的详细记载。玄奘法师当年遍学印度数十个国家的语言和大小乘各派佛法,在戒日王召开的全印度各派参加的佛教大会上,在大小乘各派均取得了最高成就。在现代,玄奘法师的记载也被越来越多的印度古圣迹考察所证实和依赖,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与权威地位。玄奘法师当年曾亲自前往考察参访了第一次佛经集结的两部旧址,并详细记载了这些地名,建筑,方位,集结佛经的具体分类等。以下原文:

〈竹林园西南行五六里南山之阴。大竹林中有大石室。是尊者摩诃迦叶。在此与九百九十大阿罗汉。如来涅盘后结集三藏。前有故基。未生怨王为集法藏诸大罗汉建此堂宇。初大迦叶宴坐山林。忽烛光明。又睹地震曰。是何祥变若此之异。以天眼观见佛世尊于双树林间入般涅盘。寻命徒属趣拘尸城。路逢梵志手执天花。迦叶问曰。汝从何来。知我大师今在何处。梵志对曰。我适从彼拘尸城来。见汝大师已入涅盘。天人大众咸兴供养。我所持花自彼得也。迦叶闻已谓其徒曰。慧日沦照世界闇冥。善导遐弃众生颠坠。懈怠比丘更相贺曰。如来寂灭我曹安乐。若有所犯谁能诃制。迦叶闻已深更感伤。思集法藏据教治犯。遂至双树观化礼敬。既而法王去世人天无导。诸大罗汉亦取灭度。时大迦叶作是思惟。承顺佛教宜集法藏。于是登苏迷卢山击大揵稚。唱如是言。今王舍城将有法事。诸证果人宜时速集。揵稚声中传迦叶教。遍至三千大千世界。得神通者闻皆集会。是时迦叶告诸众曰。如来寂灭世界空虚。当集法藏用报佛恩。今将集法务从简静。岂恃群居不成胜业其有具三明得六通。闻持不谬辩才无碍。如斯上人可应结集。自余果学各归其居。于是得九百九十人。除阿难在学地。大迦叶召而谓曰。汝未尽漏宜出圣众。曰随侍如来多历年所。每有法议曾未弃遗。今将结集而见摈斥。法王寂灭失所依怙。迦叶告曰。勿怀忧恼。汝亲侍佛诚复多闻。然爱惑未尽习结未断。阿难辞屈而出。至空寂处欲取无学。勤求不证。既已疲怠便欲假寐。未及伏枕遂证罗汉。往结集所叩门白至。迦叶问曰。汝结尽耶。宜运神通非门而入。阿难承命从钥隙入。礼僧已毕退而复坐。是时安居初十五日也。

于是迦叶扬言曰。念哉谛听。阿难闻持如来称赞。集素呾缆(旧曰修多罗讹也)藏。优波厘持律明究众所知识。集毗奈耶(旧曰毗那耶讹也)藏。我迦叶波集阿毗达磨藏。两三月尽集三藏讫。以大迦叶僧中上座。因而谓之上座部焉。

大迦叶波结集西北有窣堵波。是阿难受僧诃责。不预结集。至此宴坐证罗汉果。证果之后方乃预焉。

阿难证果西行二十余里有窣堵波。无忧王之所建也。大众部结集之处。诸学无学数百千人不预大迦叶结集之众。而来至此更相谓曰。如来在世同一师学。法王寂灭简异我曹。欲报佛恩当集法藏。于是凡圣咸会贤智毕萃。复集素呾缆藏、毗柰耶藏、阿毗达磨藏、杂集藏、禁咒藏。别为五藏。而此结集凡圣同会因而谓之大众部。〉

大小乘佛教的分化

佛教史研究的问题

--关于渥德尔的印度佛教史的谬误

佛教主要在亚洲地区的国家有影响,本来作为宗教,尤其本身有丰富经藏传承的佛教,传统佛学研究,或按照浩瀚的经典中的记载,或按照解经释义的理路发展,或按照信仰从弘法的角度来阐释佛教,都无须现代人以世俗‘科学’理念来从新研究佛教历史。但这种局面到近世却被打破,而始作俑者是来自于欧美的学术界人士。

佛教真正为欧洲人士了解,严格地说来,是伴随着欧洲殖民主义者侵入亚洲地区后而开始的。欧洲殖民主义者为了能够维护自己的殖民统治,认识到必须要深入的研究亚洲的宗教及其文化。佛教传入欧洲地区,首先是被当学术活动进行的。东南亚地区近几个世纪多为西方国家殖民地,在很多国家,英语甚至成了官方语言,这导致了南传部派的佛教首先被西方人接触和了解,南传部派的教义和经典也首先被大量翻译到西方,成了西方人心目中的佛教代表。

1788年,英国皇家亚洲学会成立,这是英国殖民政府为了统治亚洲人民而出资建立的一个学术机构。1824年,英国学者克拉夫发表了《巴利语文法和语言》一书,这是学术界开始较早地了解佛教。1837年在斯里兰卡殖民政府工作的学者特纳首次将斯里兰卡的南传佛教史书《大史》作了注疏和校订,并将其译为英语。他还撰写论文,推动了欧洲学术界对这方面的研究。

1881年,英国成立了巴利圣典会。该会以翻译刊行巴利文佛经为宗旨。巴利圣典会的英译佛典在世界上受到佛学界和佛教界的好评。里斯.戴维斯夫妇是主要负责人。戴维斯早年学习梵文,后在斯里兰卡工作时接触了巴利文佛经,于是他学习巴利语,后来又学习了僧伽罗语。他撰写的《佛教》一书介绍了佛教,被译成了荷、德、日等国的语言,发行了23版。

1970年以后,英国的佛教研究更从经典的校勘转向了佛教哲学、社会学等领域,涌现出大批论著。渥德尔撰写的《印度佛教史》(1970)被很多小乘学者和这些深受小乘部派佛教影响的西方学者称为‘不受信仰的干扰,较忠实地介绍了印度的佛教的历史和思想的发展’。此书随后又被译成中文本。而近代的北传大乘佛教的主要传承者中国及其文化,正经历从十九世纪以来伴随中华民族文化危机为核心的文化大浩劫之时,在一片民族文化虚无主义思潮的笼罩下,该类佛教史作为“洋人“的学术研究结果,自然成了影响中国学术界、佛教界最主要资料之一,其中的论点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一系列学术公认标准,其中包括——[大乘兴于公元一世纪,晚起于小乘]。

那么,渥德尔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呢?

《印度佛教史》(渥德尔)——在这部著作的汉译本序中有这个一段话:[由于作者缺乏唯物史观,有些现象,只能停留在表面描述上,比如本书讲到佛教的起源时,叙述显得比较一般化。又如汉译本中保存的古印度佛教史的资料十分丰富,比汉文以外其它来源的资料多,而且时代教早,却没有很好的利用。藏文资料也很丰富,作者也未利用。书中还有一些论述失之武断,这都是本书不足的地方。]

翻开《印度佛教史/第十章/大乘和中观派》开篇:[大乘运动宣称是佛陀自己的创立的,虽然首先限于一批选择的听众。然而证据一再说明它是在公元一世纪发源于南印度。大乘自己的佛说经中有些地方说道(注1)佛涅磐后他们在南印度已为人所知,此后将向东(注2)然后向北方传播。这个新教义的几位领袖大师都生于南印度,在那里学习,后来往北印度去传教:最早也最重要的一位是龙树。

那么渥德尔说的这些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呢?仔细阅读全文却并无可靠证据。再结合其《印度佛教史/第七章/三藏的结集》和《印度佛教史/第八章/十八部》便不难看出,显然是来自南传锡兰文献《岛史》和《大史》的观点。

对于大乘兴起时间上的判断,由此也自然追寻到龙树。渥德尔说“最早也最重要的一位是龙树”,可是龙树却根本不是大乘经典的结集者。他不过是利用了存在的大乘经典,疏解、撰述、阐扬而弘扬了大乘佛教。至于他本人做的论述,都被称为“论”藏。

太多的资料清晰表明,龙树之前,至少已有了下列数人,在大力弘样和传播大乘思想了:

一、肋尊者:迦腻色迦王时代的人,他对方广经的解释:“此中般若,说名方广,专用大故。”

二、世友:这是第四结集中的重要人物,著有《异部宗伦论》及《界身足论》,他本是有部的小乘学者,但在真谛译的部执异论、玄奘译的异部宗轮论、玄奘著的西域记,均称他是大乘菩萨。西域记卷三也载有世友的自白:“我顾无学,其犹唾,志求佛果,不趋小径。他对小乘的无学罗汉,也看同”唾“而不向往,他所求的乃是佛果。”

三、马呜菩萨:

马呜菩萨,大正藏史传部有《马呜菩萨传》一卷,是迦腻色迦王时代的人,传说他生于中印,本学婆罗门外道,长于音乐及诗歌,声誉著卓,后为肋尊者所论破而归依佛教。马呜的著作很多,现存于藏经中的有:大乘起信论一卷,真谛译。大宗地玄文本论二十卷,真谛译。尼乾子问无我义经一卷,日称译。大庄严论经十五卷,罗什译。佛所行赞五卷,昙无忏译。十不善业道经一卷。日称译事师法五十颂一卷,日称译。六趣轮回经一卷,日称译。

这些资料都在表明,迦腻色迦王时代之前(公元120年)的北印度,大乘教法早已流行。

也由于诸多中文文献被重视和重新研究,现在西方学者把大乘兴起的时间又假设到[公元前一世纪]。

然而事实上,以其它直接史料欠缺的原因,若无视大乘佛经的记载,西方学者无任何证据可以得出大乘佛教兴起于他们所揣测的时间段内。上述年代,从公元前200年下达公元第二世纪,很大部分乃建立在学者的臆测上。而学者Lamotte之所以独钟于《萨陀波伦菩萨品》的Gandhavatii( 犍陀罗 ) ,主要在于他认定萨陀波伦菩萨得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之时即是大乘佛教起源或兴起之时。事实上,《萨陀波伦菩萨品》谈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时,并不隐含任何“起源”说。萨陀波伦菩萨得到般若波罗蜜多教法之时,完全不代表般若波罗蜜多这一传统的绝对起点。在萨陀波伦菩萨启程求法之前,昙无竭菩萨早就在Gandhavatii ( 犍陀罗 )教授般若波罗蜜多相应之法。所谓的般若波罗蜜多起源说实际上根本无法从《萨陀波伦菩萨品》取得内在的支持证据。而Conze 的论点亦因他个人不谙汉译佛典而失偏颇。有关萨陀波伦菩萨求法历程的叙述,早在公元 179 年首度见于支娄迦谶 (Lokak.sema) 就《八千颂般若经》所译成的《道行般若经》,随后还陆续出现在一些汉译与其它语言版本的般若经典中。Lewis Lancaster 详细比对相关的译本与版本后,做了如下的观察:“[萨陀波伦菩萨的]故事就其记载在早期汉译本中的情形来看,不论是著眼于一般情节的铺陈或是突兀事件的构绘,都远远胜过现存的梵文本与其它较后来的版本。”

客观的考证

--从玄奘法师和法显法师对古印度佛教各派的详尽考察记载谈起

那么,古印度佛教真实状况究竟是怎样的?

先看古印度佛经的传承情况和中国的佛经翻译事业。

从现在各个部派的记载来看,都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早期佛教大小乘各派的经典,主要是依靠各个部派的三藏法师以“定中持经”--背诵的方式口口相传传承下来的。这是印度的文化传统,也是他们的民族特色。事实上在一个印度的三藏法师,能背出十万揭数十万揭经文的法师比比亦是。而相对他们工艺原始制造烦琐的手刻贝叶经,他们更乐意背诵传承。即使到了公元前后,大小乘各部派,有规模的口诵佛经书面化才开始出现。据南传上座部记载在公元前29~17年锡兰大寺派进行了第一次四阿含经的书面贝叶经集结。而在公元前1~2世纪,金刚经,阿弥陀经,心经等大乘书面佛经也早已出现,其它印度各部派也开始了书面佛经的集结。而大约同时代,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中国的博士弟子景庐受大月氏使节伊存口授《浮屠经》,则为很多学者指为第一部中文书面形式的佛经。公元67年(东汉明帝永平十年),朝廷官方出面恭请佛经佛教,并礼请高僧来华,在洛阳建白马寺,开始了中国的佛经翻译事业。要注意的是朝廷官方正式承认和礼请佛教之前,民间佛教早已经有所流行,文献记载此时包括王公大臣都已有信仰佛教的了。相比印度,中国的文化传统怎样?与印度迥然不同的是,重视书写文字记录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之一。此时,造纸技术已开始普及,高度发展的书写工具-文房四宝成了中国文人的必备。而佛经的翻译,作为一个国家工程,更是受皇室官方高度重视。常由皇帝下旨,委派朝廷高官参与,在全国召集精英学者和证悟的高僧,严格的管理,严谨的制度,岗位的严密分工合作,令人赞叹。一部佛经翻译的道场,参与人数常达数千人。中国古代的佛经翻译事业,其条件和翻译质量之高,放到现代可说也难与复制了。中国此时开始的如此高质量的佛经翻译事业,与印度的口颂佛经书面化过程是基本同步的。实际上,在随后的数个世纪里,印度口诵佛经的书面化一直延续着,而期间中印之间,高僧传取经往来一直绵延不断。直到隋唐时代,印度来华的三藏法师,除带来大量贝页经外,还有很多是直接在中国口诵传经,翻译成书面经典的。这些在中国由印度来华的各部派三藏高僧直接口诵出而被书面化的汉文佛经,很可能是事实上该佛经的第一版乃至仅有的书面佛经。

现在我们再回到印度大小乘佛教的分化时间上来。

实际情况是,在印度大小乘教法的分化实际上可以追诉到阿育王的第二次结集,如果按照学者近年来新的研究,则很清晰的反映了印度大乘佛教兴起于阿育王时期。但与其说是大乘的兴起,不如说大小乘此时开始分化更加准确。换句话说:随着部派的产生,大小乘几乎同时分化存在于各个部派。我们来看看玄奘法师在印度对各派佛教的翔实考察记载。

很多早期研究印度和南亚、东南亚佛教史的学者认为,只有小乘才分裂为上座部和大众部两大宗派。由此衍变成十八部或者更多的部;大乘是无所谓上座部和大众部的。而上座部被他们认为是佛教正宗的代表,修行的当然是他们小乘部派的佛教。但是,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却有五个地方清晰详尽的记载了“大乘上座部”佛教。看看玄奘法师的详细记载给我们展示了怎样的古印度佛教各派弘传的情况。

先来看看与《大唐西域记》有著密切关系的几部汉文书中出现的关于“大乘上座部”的记载情况。这几部书是《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续高僧传》卷四(玄奘传)和《释伽方志》等。这几部书记述的是同一时代同一地区宗教信仰分野的情况,加以对比,可以看出许多问题。现依次写在下面

一、摩揭陀国

《释迦方志》卷下︰“其寺常僧减一千人,习大乘上座部。”

《续高僧传》卷四(玄奘传)︰“师子国王置取此处,兴建斯寺。僧徒仅千,大乘上座部所住持也。”

《释迦方志》和《续高僧传》卷四〈玄奘传〉在这里使用了“大乘上座部”这个词儿,与《大唐西域记》完全一样。

二、羯錂伽国

《释迦方志》下︰“寺十余,僧徒五百余人,大乘上座部。”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四︰“从此西南行大荒林,千四五百里至羯錂伽国,伽蓝十余所,僧五百余人,学上座部法。”在这里,《释迦方志》仍然同《大唐西域记》一样,保留了“大乘上座部”。而《传》则只有上座部,把“大乘”去掉了。

三、僧伽罗国

《释迦方志》︰“寺有数百,僧二万余人,上座部也。”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四︰“国人信慕,建立伽蓝,见百余所,僧徒万人,遵行大乘及上座部教。” 在这里,《方志》只讲上座部,《传》讲的是“大乘及上座部”,加了一个“及”字。

四、跋禄羯呫婆国

《释迦方志》卷下︰“寺十余,僧三百余,习大乘上座部。”在这里,《方志》完全与《大唐西域记》相同,使用了“大乘上座部”这个说法。

五、苏剌侘国

《释迦方志》卷下︰“寺五十余,僧三千余人,上座部也。”在这里,《方志》同在僧伽罗国一样,只讲到上座部,没有提大乘。

第一卷

阿耆尼国 “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

屈支国 同上

跋禄伽国 同上

缚喝国 “并皆习学小乘法教”

揭职国 “并学小乘教法说一切有部”

梵衍那国 “宗学小乘说出世部

迦毕试国 “并多习学大乘法教

第二卷

滥波国 同上

健驮逻国

跋虏沙城 “并小乘学也”( 一伽蓝 )

并大乘学也”( 一伽蓝 )

第三卷

乌仗那国 “敬信大乘

露罗国 “学无专习

呾叉始罗国 “并学大乘

僧诃补罗国大石门 “并学大乘教”( 一伽蓝 )

迦湿弥罗国 “并学大乘法教”( 一伽蓝 )

例子不必再举了。分析以上三卷中的例子,可以看出有三种情况︰第一,“学无专习”,就是大小乘都学;第二,只讲大乘或小乘;第三,讲明了乘再加上部派。这三种方式可以说是贯穿全书。根据第三种情况,“大乘上座部”只能理解为“大乘的上座部”,两个东西决不能并例。如果标点为“大乘、上座部”,那是违反玄奘的固定的程式的,因而也就是错误的。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大乘和小乘的形成,与部派的形成完完全全是两回事。

貌似在很多部派中,都有两个教法︰一个大乘教法,一个小乘教法。一个僧侣必须从属于一个部派,他在这个部派中出家,这个部派的律他必须严格遵守。但是他可以根据自己情况修学大小乘教义的任何一种,或两者兼学,而不必脱离这个部派。

先看摩揭陀国。这里流行的是大乘法教。《大唐西域记》卷八说︰“崇重志学,尊敬佛法。伽蓝五十余所,僧徒万有余人,并多宗习大乘法教。”这一个“多”字说明,这里还不是完完全全都遵行大乘教义。讲到迦布德迦伽蓝,《大唐西域记》说︰“僧徒二百余人,学说一切有部。”可见在摩揭陀国还有少数学习小乘。但是,大乘在这里似乎是根深蒂固,源远流长。关于龙树的大弟子提婆摧破外道的传说、马鸣摧破婆罗门的传说,都可以为证。

《大唐西域记》记鞮罗释迦伽蓝说︰“僧徒千数,并学大乘”。记德慧伽蓝说︰“僧徒五十余人,并习大乘法教。”讲到戒贤伽蓝,讲的也是信奉大乘的戒贤论师在辩论中挫败外道的故事。

让人最感兴趣的是下面一段记载︰

菩提树北门外摩诃菩提僧伽蓝,其先僧伽罗国王之所建也。……僧徒减千人,习学大乘上座部法,律仪清肃,戒行贞明。昔者,南海僧伽罗国,其王淳信佛法,发自天然。有族弟出家,想佛圣迹,远游印度,寓诸伽蓝,咸轻边鄙。

于是这位族弟转回该国,请求王兄在印度修建伽蓝,让僧伽罗国来的和尚在这里居住。王兄就以重宝献印度王,终于建成了这一座摩诃菩提僧伽蓝。

这一段记载非常重要,它说明了北方摩揭陀国所崇奉的大乘上座部法教部派摩诃菩提僧伽蓝是从南方的僧伽罗国(锡兰)传过来的,这里需要加一个解释︰这个故事里面的“印度王”是指的印度笈多王朝的三牟陀罗王,这件事情发生在他在位的时期 ( 公元326至375年 )。

印度的其他三个国怎样呢?羯[食+夌]伽国属于南印度,跋禄羯呫婆国也属于南印度。这两个国都距锡兰很近。至于苏剌侘国,虽然属于西印度;但据《大唐西域记》的记载︰“国当西海之路,人皆资海之利,兴贩为业,贸迁有无。”这个国同外国往来,其中当然也包括僧伽罗国在内,在交通方面有有利的条件。所以它与锡兰“大乘上座部”的互相交流,也是很正常的。

归纳起来,可以这样说,印度境内的四个国崇信大乘佛教(或准确说大乘上座部),是与锡兰佛教的大乘上座部互相影响的。这也引证了早期佛教传入锡兰时[僧伽罗国。先时唯宗淫祀。佛去世后第一百年。无忧王弟摩醯因陀罗。舍离欲爱志求圣果。得六神通具八解脱。足步虚空来游此国。弘宣正法流布遗教。自兹已降风俗淳信。伽蓝数百所。僧徒二万余人。遵行大乘上座部法佛教至后二百余年各擅专门。分成二部。]的记载。

玄奘对于当时锡兰和印度大乘与上座部的关系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在他生时,已经有一些佛教界人士对这种关系弄不清楚。到了近代,许多国家的学者几乎已经弄不清楚了,才会出现上座部是小乘佛教;大众部是大乘佛教这样讹谬的说法。

综合上述文献,不难理清一个脉络:1.古印度佛教各派主流当然在印度大陆,而古印度的上座部很多都是修持大乘佛法的,现代南传佛教记载的源流--锡兰大寺派只是岛国锡兰的一个上座部支派。2.现在的南传上座部并非最初分化的上座部,而是在锡兰大寺派与无畏山派[大乘上座部]分裂后,[斥大乘习小教]的一个支派(见前文“关于南/北传佛教及大小乘分化问题”)。鉴于锡兰历史上,坚定修习小乘佛教的锡兰大寺派与修持大乘佛教的无畏山派[大乘上座部]之间长期尖锐的寺派纷争,在纷纷标榜自我正宗而斥责对手外道的激烈斗争背景下,大寺学者于公元4~5世纪写出的岛史,大史,其中的相关历史观点,是无法作为历史考证依据的。而后来西方学者关于大乘佛教的很多研究恰源于该锡兰大寺自居的‘正统派’的文献诱导。由此而生的关于大乘兴起的时间、地点考证更是一个方法学上的错误。

小结——1. 大小乘在教义上连贯性和不可分割性,都深刻证明其来自同一个源头。2. 早期印度佛教大小乘和合,上座部亦修大乘。随着文字经典的出现、人群知识的提高以及传播便利的发展,大小乘的分化才日益突现。3. 所谓大小乘的分化,根本缘于[佛教至后百余年,各擅专门]和[遗法中有诸弟子异见兴执]的结果。

由于以中国汉传佛教为主的北传佛教实际上传承了古印度众多大小乘佛教部派的佛法,加上其特有的传播时间、方式和中国文化传统,这造就了汉传佛教经本众多、涵盖面广、理论体系无断层的良性发展空间。从这个意义上讲,说北传佛教尤汉传佛教只是‘大乘’佛教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准确的说,北传佛教(尤汉传佛教)是以大乘思想为指导,大小兼修的,天台教理把大小乘教法总括为藏通别圆四教,~恰是最原始全面的佛教体系。因为无论怎么发大乘心,也必须以小乘为基础,这种修行方式是无法割裂大小乘的。

最后,引用一位南传佛教学者的话,做这个问题的结论:

作为锡兰大学佛教文化方面第一位教授的马拉拉·塞克拉,对佛教的历史演变有非常透彻的了解。他曾表达过这样的观点:对于佛教徒,有更多的理由去联合而不是分裂。

参考阅读:

《锡兰佛教记史文献及中文佛教文献所呈现的锡兰早期佛教发展面貌》 古正美 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 佛学研究中心学报第八期

《异部宗伦论》 世友菩萨 玄奘译

《大唐西域记》 玄奘法师

《佛国记》(又名《高僧法显传》)法显法师

《部执异论》 真谛译

《十八部论》 真谛译

《大史》《岛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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