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夜行船 |
释义 | 作品名称:夜行船 创作年代:元代 作品出处:太平乐府 文学体裁:词 简介词牌名,《太平乐府》、元人词归入双调,黄绍功词名其为【明月棹孤舟】。又入曲,亦在【双调】,可作散套首牌,有幺篇同始调,可用可不用。 词,有题【雨中花】而实与此调无异者,亦有将【雨中花】误作【夜行船】的,注意区别。另有张先【夜厌厌】,与本调小异。 钦定词谱今人填词,多遵史达祖体、欧阳修体,其余各体提供换头、增韵、增字减字、折腰之变化,王体之衬字则罕见。以下悉录《钦定词谱》本词牌下全文,黑体字是后加的,仅作目录、方便使用: 《太平乐府》、《中原音韵》、元高拭词,俱注双调。黄公绍词,名《明月棹孤舟》,《词律》以《夜行船》混入《雨中花》,今照《花草粹编》分列。 欧阳修体双调五十五字,前後段各四句,三仄韵 李白 忆昔西都欢纵。自别後、有谁能共。伊川山水洛川花。细寻思、旧游如梦。 ☉○○● ●◎◎ ●○○● ☉○○●●○○ ◎☉☉ ●○☉● 今日相逢情愈重。愁闻唱、画楼钟动。白发天涯逢此景。倒金樽、殢谁相送。 ☉● ◎◎☉☉☉◎◎ ●☉☉ ●○☉● 此调五十五字者,以欧词为正体;五十六字者,以史词为正体;五十八字者,以赵词为正体。其馀或摊破句法、或句读参差、或添韵、或添字,皆变格也。此词前段起句六字,前後段第三句皆七字,两结句皆七字。有欧词别首及毛滂、谢绛词可校。按,欧词别首,後段第三句[手把金樽难为别],毛词别首[莫把鸳鸯惊飞去],正与此同,所小异者,惟为字、飞字俱平声耳。谢绛词[相看送到断肠时],平仄与此词全异。又,欧词别首,前段结句[看看是断肠南浦],上看字平声,是字仄声;後段结句[更那听乱莺疏雨],那字、听字俱仄声。谱内可平可仄据此,馀参所采毛词。 毛体(换头)又一体 双调五十五字,前後段各四句,三仄韵 毛滂 寒满一衾谁共。夜沈沈、醉魂朦松。雨呼烟唤付凄凉。又不成、那些好梦。 忽明日、烟江暝蒙。扁舟系、一行蝃蝀。季鹰生事水弥漫。过鲈船、再三目送。 此与欧词同,惟换头作上三下四句法异。 史达祖体又一体 双调五十六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史达祖 不剪春衫愁意态。过收灯、有些寒在。小雨空帘。无为深巷。已早杏花先卖。 ⊙ ●○⊙● ●●○○ ⊙○⊙● ◎●◎○⊙● 白发潘郎宽沈带。怕看山、忆他眉黛。草色拖裙。烟光惹鬓。常记故园挑菜。 ⊙⊙○◎● ◎○⊙ ●○⊙● ◎●○○ ⊙○◎● ⊙●●○○● 此亦欧词体,惟前段起句七字,前後段第三句俱作四字两句,两结句俱俱六字异。按,宋吴文英、周密、黄机、高观国诸词,俱如此填,惟许棐词,换头句〔文君自被琴心误〕,文君二字俱平声,自被二字俱仄声,心字平声,与此词平仄全异。又,黄机词,前段第二句〔露桃开、柳绵又起〕,结句〔判与南园一醉〕;吴文英词,前段第二句〔归期杳、画檐鹊喜〕,结句〔月落桂花影裏〕,又字、一字、鹊字、影字俱仄声,南字平声,与此词平仄小异。谱内据之,馀参下周、赵二词。 周体(换头)又一体 双调五十六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周密 蛩老无声深夜静。新霜灿、一帘灯影。妒梦鸿高。借愁月浅。萦恨乱丝难整。 笙谱字、娇娥谁靓。香襟冷、懒看妆印。绣阁藏春。海棠偷暖。还似去年风景。 此与史词同,惟换头作上三下四句法异。 赵体第一(增韵)又一体 双调五十六字,前段五句三仄韵,後段五句四仄韵 赵长卿 绿锁窗纱梧叶底。麦秋时、晓寒慵起。宿酒厌厌。残香冉冉。浑似那时天气。 到日不堪频屈指。回头早、一年不啻。搔首无言。栏杆十二。倚了又还重倚。 此亦与史词同,惟後段第四句多押一韵异。按,元《太平乐府》双调词,照此填。 赵体第二(末句增字)又一体 双调五十八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赵长卿 绿盖红幢笼碧水。鱼跳处、浪痕匀碎。 ⊙○◎ ◎○○● 惜别殷勤。留连无计。歌声与、泪珠柔脆。 ⊙○○● ⊙○◎ ●○○● 一叶扁舟烟浪裏。曲滩头、此情无际。 ⊙○○●● ◎○⊙ ●○○● 窈窕眉山。暮霞红处。雨云想、翠峰十二。 ⊙● ●○◎ ●○◎● 此亦史词体,惟前後段两结,俱作七字句异。按,元《中原音韵》双调词,照此填。谱内可平可仄,参後诸词。 杨体第一(折腰)又一体 双调五十六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杨无咎 不假铅华嫌太白。玉搓成、体柔腰搦。明月堂深。莲花杯软。情重自斟琼液。 寄语碔砆休并立。信秦城、未教轻易。绛阙楼成。蓝桥乐就。好吹箫、乘鸾翼。 ⊙⊙ ○○● 此亦史词体,惟後结作折腰句法异。按,无咎〔宝髻双垂〕词,後结〔悔不做、闲男女〕,黄公绍〔雁带愁来〕词,後结〔时有阵、香吹到〕,俱作六字折腰句法,正与此同,但平仄小异。 王体(衬字)又一体 双调五十八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王嵎 曲水溅裙三月二。马如龙、钿车如水。风颺游丝。日烘晴画。人共海棠俱醉。 客裏光阴难可意。扫芳尘、旧游谁记。 午梦醒来。不觉小窗人静。春在卖花声裏。 此亦史词体,惟後段第四句六字,多二衬字异。 杨体第二又一体 双调五十五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杨无咎 怪被东风相误。落轻帆、暂停烟渚。桐树阴森。茅檐潇洒。元是那回来处。 相与狂朋沽绿醑。听吴姬、隔窗言语。我既痴迷。君还留恋。明日慢移船去。 此亦史词体,惟前段起句,仍作六字异。 孙体又一体 双调五十五字,前段四句三仄韵,後段五句四仄韵 孙浩然 何处彩菱归暮。隔宵烟、菱歌轻举。白苹风起月华寒。影朦胧、半和梅雨。 脉脉相逢心似许。扶兰棹、黯然凝伫。遥看前村。依依烟树。含情背人归去。 此与杨无咎〔怪被东风〕词同,惟前段第三、四句,仍作七字一句,结句亦七字,又後段第四句多押一韵异。 杨体第三又一体 双调五十六字,前後段各五句,三仄韵 杨无咎 夹岸倚罗欢聚。看喧喧、彩舟来去。晴放湖光。雨添山色。谁识总相宜处。 输与骚人。却知胜趣。醉临流、戏评坡句。 莫把西湖比西子。这东湖、似东邻女。 此与〔怪被东风〕词同,惟後段第一句作四字两句,第三、四句,仍作七字一句,结句亦七字异。 词例词谱部分已然数首,可参看。 吴文英夜行船鸦带斜阳归远树。无人听、数声钟暮。日与愁长,心灰香断,月冷竹房扃户。 画扇青山吴苑路。傍怀袖、梦飞不去。忆别西池,红绡盛泪,肠断粉莲啼路。 顾贞观夜行船郁孤台为问郁然孤峙者,有谁来、雪天月夜?五岭南横,七闽东距,终古江山如画。 百感茫茫交集也!憺忘归、夕阳西挂。尔许雄心,无端客泪,一十八滩流下。 曲谱×仄平平平厶平。×××、×仄平平。×仄平平,×平平厶,×××、仄平平去。 首句可上声煞。 例用为【北双调】散套首牌,一般不作小令。 曲例马致远【双调·夜行船】(套曲)秋思 【夜行船】百岁光阴如梦蝶⑴,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⑵。 【乔木查】想秦宫汉阙⑶,都做了蓑草牛羊野。不恁渔樵无话说⑷。纵荒坟横断碑,不辨龙蛇⑸。 【庆宣和】投至狐踪与兔穴⑹,多少豪杰。鼎足三分半腰折,魏耶?晋耶⑺? 【落梅风】天教富,莫太奢。无多时好天良夜⑻。看钱奴硬将心似铁⑼,空辜负锦堂风月⑽。 【风入松】眼前红日又西斜,疾似下坡车。晓来清镜添白雪⑾,上床与鞋履相别。莫笑鸠巢计拙⑿,葫芦提一向装呆⒀。 【拨不断】利名竭,是非绝。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竹篱茅舍。 【离亭宴煞】蛩吟一觉方宁贴,鸡鸣万事无休歇。争名利何年是彻⒁。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裴公绿野堂⒂,陶令白莲社⒃。爱秋来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人生有限杯,几个登高节。嘱咐俺顽童记者:便北海探吾来⒄,道东篱醉了也⒅。 注释: ⑴梦蝶:《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这句话是说人生就像一场幻梦。 ⑵“急罚盏”句:赶快行令罚酒,直到夜深灯熄。夜阑,夜深,夜残。 ⑶秦宫汉阙:秦代的宫殿和汉代的陵阙。 ⑷不恁(nèn):不如此,不这般。 ⑸龙蛇:这里指刻在碑上的文字。古人常以龙蛇喻笔势的飞动。李白《草书歌行》:“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 ⑹投至:及至,等到。 ⑺“鼎足”句:言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形势,到中途就夭折了。最后的胜利者到底是魏呢?带是晋呢? ⑻好天良夜,好日子,好光景。 ⑼看钱奴:元代杂剧家郑廷玉根据神怪小说《搜神记》,关于一个姓周的贫民在天帝的恩赐下,以极其悭吝、极其刻薄的手段,变为百万富翁的故事,塑造了一个为富不仁,爱财如命的悭吝形象——看钱奴。 ⑽锦堂风月:富贵人家的美好景色。此句嘲守财奴情趣卑下,无福消受荣华。 ⑾添白雪:添白发。 ⑿鸠巢计拙:指不善于经营生计。《诗经·召南·鹊巢》:“维鹊有巢,维鸠居之。”朱熹注:“鸠性拙不能为巢,或有居鹊之成巢者。” ⒀葫芦提 :糊糊涂涂。 ⒁彻:了结,到头。 ⒂裴公:唐代的裴度。他历事德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五朝,以一身系天下安危者二十年,眼见宦官当权,国事日非,便在洛阳修了二座别墅叫做“绿野堂”,和白居易、刘禹锡在那里饮酒赋诗。 ⒃陶令:陶潜。因为他曾经做过彭泽令,所以被称为陶令。相传他曾经参加晋代的慧远法师在庐山虎溪东林寺组织的白莲社。 ⒄北海:指东汉的孔融。他曾出任过北海相,所以后世称为孔北海。他尝说:“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 ⒅东篱:指马致远。他慕陶潜的隐逸生活,因陶潜《饮酒》诗有“采多数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句,乃自号为“东篱”。 鉴赏: 秋思本是我国古典诗词的传统题目之一。长期以来,人们由这一题目生出的无数感慨,已使秋思的词义本身便凝聚着思索自然之秋和人生之秋的丰富内涵。而马致远《秋思》更是包孕弘深、独具一格。这一套曲将参透名利、离绝是非的处世哲学寄托在叹古讽今、嘲风弄月的牢骚里,浓缩了他在《陈抟高卧》、《黄粱梦》等剧目和其他散曲中反复宣泄的内心苦闷,表现了他因半世蹉跎、饱谙世情而形成的纵酒肆志、超然尘外的人生态度。对于人生意义的探索,可说是文人咏怀的一个永恒的主题。从先秦到两宋,凡是进步的文人,即使处在最黑暗的时代和最坎坷的境遇中,无论怎样昏酣遗世,在内心深处总还多少保留着一点立功立德的理想。但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曾像元代这样善恶颠倒、是非不分;这样把文人打入社会的最底层。因而元代文人对现实大多是彻底绝望的:“青史内不标名”、“把功名富贵都参破”(张养浩《辞官》),“无是无非快活煞”(孛罗御史《辞官》),仕途顺利的文人尚且作如是之想,压在社会下层的文人也就可想而知了。马致远的《秋思》正是将这种看穿一切的普遍情绪提到历史的高度来认识,更集中更凝炼地反映了元代愤世疾俗者的共同心理状态。 马致远的《秋思》从思想内容上扩大了散曲的表现范围;并充分利用元曲语言俚俗明快、句式节奏自由的特点,从表现艺术上提高了散曲的境界。这一套曲由七支曲子组成,第一支曲以人生当及时行乐的感慨领起全篇。题为秋思,不写秋景,但迟暮之悲、忆旧之情处处关合“秋”字,实是从人生的晚景虚写自然的秋意。反过来,“今日春来,明朝花谢”写韶华过隙之感,则是以自然之春倒映人生之秋,“今日”、“明朝”的夸张更加强了光阴流逝的急速感,春花又与“梦蝶”在字面上相照应。“梦蝶”用《庄子·齐物论》的典故,既烘托了百年犹如一梦的迷惘之感,又以词藻的装饰美点缀了春意。人生如梦已成滥调,庄周梦蝶也是熟典,但用惜春之情反写悲秋之思,尚不落俗套。末句“急罚盏夜阑灯灭”利用虚词的省略造成意思的含混,又从及时行乐的老话中翻出新意:“急罚盏”三字声短调促,把催人赶快行令罚酒的意思连同急不可待的语气一起传达出来了,而这三字与“夜阑灯灭”之间又有一个停顿,便兼有两重含意:一是赶快罚酒直到夜深灯息,即“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之意;一是赶快罚酒--却已夜阑灯灭,也就是即使急急行乐,犹恐不能及时之意。这支曲缓起急收,以入声为平声。起调平稳,与长嗟短叹的表情相应,愈往后愈急促,在言犹未尽时顿断,这就为以下六支曲子展开古今纵横之谈留下了余地。 第二、三、四支曲子从兴亡之悲谈到贪财之愚,慨叹所谓名标青史、功业不朽、富贵久长的虚幻,以证明及时行乐的实在。秦宫汉阙化为一片衰草,成了放牧牛羊的原野,昔日繁华已成过眼云烟,只落得渔夫樵子几句闲话。如此悲凉的意绪却化为一句刻薄的挖苦:若不这般兴衰更替,渔樵便没有闲话可说了。这出人意表的冷嘲应有无限感触,可又将千古兴亡说得何等无足轻重。至此意犹未足,还要追补一层:纵然是留下几座荒坟,横着几块断碑,也因年代久远而无法辨认那上头模糊的字迹了。古人将刻石立碑看作不朽功名的象征,此处“龙蛇”本指碑刻文字龙走蛇舞的笔势,但这词也常用于比喻古代帝王,所以“不辨龙蛇”语意双关:既然连铭功记史的碑文都已字迹莫辨,那么后人又如何分辨历史上那些龙争蛇斗的风云人物呢?“秦宫汉阙”着眼于帝王生前之贵不能持久,“荒坟““断碑”着重于死后之名不能永存,这就用虚无主义的历史观彻底否定了历代文人所讴歌的青史留名的人生理想。 第三支曲直接用议论和反问对英雄豪杰建功立业的意义提出了怀疑。“投至狐踪与兔穴,多少豪杰”两句,由于押韵和字数的限制,实为倒装:多少英雄豪杰,到头来连荒坟断碑都没有,他们的葬身之地已变成了狐狸野兔出没的场所。这一倒装恰好利用“投至”二字含有“及至”的意思,在语气上与第二支曲承接,情绪和句意也正相连属。鼎足三分指魏、蜀、吴三国之争,也兼指所有群雄纷争的时代,正如秦宫汉阙不限于秦汉,也代表所有强盛统一的王朝,这虽是诗词曲怀古咏史的常套,却也有典型意义,且正好按朝代顺序排列,使两支曲连成一气:鼎足三分的功业半途夭折,到如今魏在哪里,晋又在哪里呢?千秋功罪,后人又当怎样评说?所以这茫然的一问与“不辨龙蛇”之意相生发,抹掉了多少豪杰争夺天下的功过成败和是非。回过头来再看看那些狐踪兔穴,已被历史湮没的英雄们当初逐鹿中原的纷争也就像兔奔狐逐一样没有意义。这一支曲结尾连用两个叠问,使魏、晋和秦、汉首尾呼应,字法灵活多变,章法周密严谨。 第四支曲由叹古转为讽今,内容与上二支曲并列,意思更透过一层:帝王豪杰的功业尚且化为乌有,更何况看钱奴的万贯家财。可笑这些人心硬似铁,一味地爱钱如命,看不透人生好景不常,为欢几何,空使锦堂风月虚设,根本不懂得赏心乐事。“锦堂”用宋韩琦在相州故乡筑昼锦堂的故事,泛指富贵人家的第宅。全曲四句,分两层递进,看钱奴的庸俗愚蠢和昼锦堂的良辰美景两相对照,俚俗的白话和清雅的词藻各得其所。元代另一个杂剧家郑廷玉根据神怪小说《搜神记》所作的《看钱奴》,写一个周姓贫民得天恩赐,变成一个为富不仁、极其吝啬刻薄的百万富翁,有助于理解“天教富,莫太奢”的意思。此处讥刺看钱奴的贪吝鄙俗,实际是将汉诗中“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贪财爱惜费,但为后世嗤”(汉乐府《西门行》)的老调翻为新曲。 以上三支曲子已将功名富贵都参破,第五、六两支曲子便转而陈述自己的人生哲学。“眼前红日又西斜”写一日之内光阴的流逝,遥承“百岁光阴”而来,“疾似下坡车”的比喻从羲和驾日车的常用典故脱出,化雅为俗,生动有趣。“晓来清镜添白雪”反用李白“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成青丝暮成雪”的意思,引出“上床与鞋履相别”这句玩笑,好象把俗话说的“今晚脱下鞋和袜,不知明天穿不穿”稍加提炼发挥,便成了至理名言。不过这句貌似参透生死的俏皮话里隐藏着愤世疾俗的深意,所以紧接着劝人莫笑自己像不会筑巢的斑鸠那样拙笨,这不过是糊里糊涂地装傻而已。自称不善营生之计,其实倒是离绝名利是非的上计,明说一向装呆,又点出浑浑噩噩混世的不得已。下一支曲说:“利名竭,是非绝。”正是上一支曲结尾的言外之意。“红尘不向门前惹,绿树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补墙头缺”三句鼎足对,用鲜明的对比色描写自己隐居尘外的清幽环境,构图别具匠心:绿树青山本来一近一远,层次分明,但一遮屋角,一补墙缺,便像一圈遮挡红尘的屏障,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封闭在“竹篱茅舍”中,造成了隔绝是非名利的小天地。上一支曲全用散句,既无对仗,又无雷同的句法,这一支曲全为对句,散而有序,整而不板,雅词与俗调相间,典故和俚语并用,活泼和谐,妙趣横生。 最后一支曲煞尾,正面点题:可叹人生在世,只有睡觉时才得安宁,天一亮便有万事干扰不休。蛩吟即蟋蟀叫,至此才扣住秋景。人间万事归结到一点,无非是争名夺利,所以下面用一组鼎足对,将古往今来世上的一切纷争都比喻为“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闹攘攘蝇争血”。“蚁阵蜂衙”、“浮生如争穴聚蚁”的说法虽在元曲中常见,这三句却因连用确切精当的叠字排比对仗,把蚁穴、蜂窝、蝇群的形状写得特别麻人。作者的功力还不仅在于能将封建社会中世人的丑态形容到如此恶心的程度,更重要的是能以迥异于世人的高雅情趣与之相对照,表现出细宇细宇宙、小万物、俯视尘世的超然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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