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盐亨 |
释义 | 基本资料片名:盐亨 别名:豪门金枝 地区:中国大陆 语言:国语 集数:40集 时间:2005年 出品单位:中国电影集团、北京华录百纳影视有限公司 主创人员总制片人:韩三平 编剧:詹继放 导演:沈好放 美术:李涛 摄影:智磊 演员名单黄文豪(中国台湾) 饰 王正云 朱亚文饰 李重林 王伯昭饰 李友堂 王绘春饰 秦日朗 沈傲君饰 苏柳青 崔波饰 雪雁 吕行饰 赵八爷 赵子惠饰妙红 张笛饰 栀子 马羚饰 慈禧太后 刘兴盛饰吴棠 龙隆(中国台湾)饰 董管家 徐涛饰 陆玑 任泽巍饰 梅贞卿 刘燕燕饰 福晋 李虎城饰 盘信山 王早来饰 骆秉章 扈茜茜饰 李太太 赵雍饰 惠王爷 剧情介绍清咸丰三年,太平天国定都南京,清廷为之震惊,举国惶恐。清廷尽遣各部对太平军着力清剿,江淮之地成为清军与太平军你争我夺的主战场。 江淮战事不断,清廷最大食盐产区两淮盐场荒废、盐路阻断,朝廷重要课税来源的盐税随之全无,已捉襟见肘的清廷财政更显空虚。祸不单行,淮盐“片引不至”,历来为淮盐供区的长江中下游六省250个州县及周边地区被盐荒所困,使清朝统治雪上加霜。为解除楚 岸上亿民众淡食之苦,更为增加朝廷赋税以充军饷,咸丰帝被迫下令:川盐济楚。一时间,川南商贾云集,人们争先恐后起来,做发财美梦。 川南富井县,与饱受战火的两湖不同,一派悠闲、恬静。本地大盐商借地利之便,争得了先机,生意迅速做大。 富井最大的地主是李友堂,李家田地广阔,还在自家田地里凿了数口盐井。但李家遵祖训,从不卖一分田地,凿出的盐井也大多租给人家,收取租金。李家独生子李重林已十八九岁,跟随李家塾师苏先生及其女儿苏柳青一同读书。李友堂不识字,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重林身上,让重林跟着董管家学做生意。苏先生去世后,柳青孤苦伶仃,被李家收留,帮助李老爷保管契约字据,后被李老爷纳为小妾。心仪柳青的重林离家出走。 盐枭王正云敢作敢为,买通大小盐官,一直在两湖和四川间偷运私盐,大发横财。其管家盘信山与牟师爷忠心耿耿,是王正云的得力助手。王正云不甘心从别人手中收盐,也加紧凿盐井,租码头,建盐厂。 世代行医的梅贞卿因四川盐茶道台郎大人的小妾病未逾而迁怒梅父,遵照父训,弃医而专事盐业。女儿梅婧天生丽质。大盐商秦日朗是西秦货栈的老板,做人讲究内敛,他看到时机来临,也大肆买地凿井。儿子秦玉麟暗恋梅婧。 扬州大盐商赵八爷入川避难。 为得到蕴盐丰富的扇子坝这块宝地,王正云与秦日朗暗中较劲,均志在必得。王正云想拉赵八爷入伙,但被颇有城府的赵八爷婉拒,使王正云备感失望。就在王正云为银子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盘信山想出了主意,王家伙计、盐工参股,募得银两,如愿买下扇子坝。 王正云娶有两房太太,二姨太雪琴结婚十年一直没有生养,父母病故后,妹妹雪雁也到了王家,被王正云看上。 川盐济楚后,巨额盐税撑起了清廷的半块天,皇上派能臣骆秉章为钦差大臣入川,同时,派失势的惠王爷也入川“督办盐务”。 赵八爷不愿失去发财的时机,决定和李老爷合伙。 为了少受官府的欺压和解决盐商们的纠纷,赵八爷提议组建盐商会,得到盐商们的一致迎合,秦日朗和王正云同时被选为“纲总”。两人去拜会新任县令陆矶,但却吃了闭门羹。 重林跑到的荣井县,自杀被救。为维持生计,走街串巷卖布,因创卖“缩水布”,赢得了布店老板女儿的青睐,入赘做了上门女婿。 梅家的盐井地处川滇边界,一直在云南活动的石达开准备进军四川。梅贞卿为保住自家盐井,同意了师爷的主意,向一个义军的头领求情。师爷酒后失言,陆矶正想拿大盐商开刀,他趁机判梅家举家问斩。梅贞卿借给惠王爷福晋看病之际,恳求惠王爷收留梅婧,王爷答应。 为解清廷库银空虚,骆秉章设水厘局,开征水厘,遭到盐商的反对。秦、王两家表面上无任何抗拒之举,却由下人出面,对水厘差役百般刁难。水厘差役也纷纷以各种名目向盐商们搜刮钱财,官商矛盾一触即发。井场多辞退盐工,盐工生活无着,民怨沸腾。经过精心策划,水厘局被捣毁。 李家盐井伙计逼李家减租金,赵八爷主动替李家解围,借此讨苏柳青欢心。柳青打理李家生意,不敢得罪赵八爷,赵八爷得寸进尺。 陆矶发誓要抓到水厘案的元凶,他死死盯住王正云不放,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些蛛丝马迹。王正云入狱,但一言不发,还对陆矶大加讥讽。秦日朗和王家上下活动,精心给朝廷钦差设套,使水厘案发生逆转,蜀中盐商大获全胜。 王家的生意如日中天。秦日朗看破红尘,辞去盐商会纲总的职务。 川盐济楚基本终结,盐商大受影响。王家与官府勾结,将码头独占,向过往盐船收取银两,与官府分成。四川总督丁宝桢将王正云的种种不法劣迹上奏朝廷,王正云连夜逃跑。 赵八爷一直在生意上做手脚,使李家日渐衰败,苏柳青也上了赵八爷的当,被李老爷赶出家门。赵八爷为侵吞李家财产,与李家对簿公堂。柳青以身会知县,为李家赢得了官司,后吞金自杀。 重林回到李家,担起了李家的重任。 清明时节,四大盐商的后人在郊外不期而遇,一起祭祀父辈。 分集介绍第一集 大清国的每一天都是从皇宫的早朝开始,偷运私盐最好的时机也在天色将明未亮之时,当大清皇帝摆驾临朝,众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时,湖南岳州江边,一伙专事偷运私盐的人,正挑着用竹篾编成的盐包,踏破夜色,朝岸边停泊的走私船跑去。 突然,有盐工摔倒,被守江清兵发现,一场厄运即将临头…… 私盐贩子王正选不顾一切将船划离岸边,清兵朝他开枪…… 枪声中,凝重的画外音响起—— 清咸丰元年,公元1851年,太平天国运动在广西爆发,并迅速呈蓬勃之势。短短一年多时间,太平军出广西,经湖南向湖北等地进发,转战数省。战事日渐升级,湖南、湖北等传统淮盐供区盐政荒废、盐路阻断、盐荒在数省同时出现…… 官道上挤满了流离失所的人群,四百里加急武弁马蹄翻飞,穿过人群飞速朝京城方向奔去…… 街道上,盐号前拥挤不堪,一片混乱,几乎要出人命,这时另一名六百里加急武弁也策马狂奔,冲过盐号前混乱的人群,一路呼啸而去…… 清宫里,咸丰帝像每日一样依旧在听大臣们启奏与太平军交战之事,而身处战乱前沿的骆秉章却要管管盐荒之乱了,他令盐茶道台带将所辖官仓的存盐明细报来。这下,可难住了一向与盐商暗中勾结,巧取豪夺的盐茶道台。 沿官道而来的四百里传驿武弁来到驿站,正准备换快马继续上路,没想到曾在盐号前呼啸而过的六百里传驿也飞速赶来,只见他二话不说,骑上驿站最后一匹快马一路狂奔而去,由于近日战事不断,各地进京的加急传驿数目剧增,连驿站的马都死光了。 两湖交界的江边码头,一向跑码头贩私盐的四川大盐枭王正云。此时正在洋洋得意……因太平军起事,他借着盐路阻断之机,买卖越做越大,为赚取更大的商业利益,王正云不惜用重金收卖官府,于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倒卖私盐。一向谨慎的盘管家提醒他小心为妙,并说湖南巡抚刚抓了一批盐商准备就地正法……王正云却不以为然:放心吧,官府那帮恶狗早让王某用银子喂饱了! 六百里加急终于赶到京城,是驰援湖北的向荣紧急启奏:武昌已被太平军攻破,湖北巡抚常大淳及藩台、臬司都死于战乱……没等咸丰从慌乱中缓过劲儿来,四百里加急也随后赶到。哪知这封迟到的折子竟是战死湖北的巡抚常大淳生前的奏章:两湖盐荒日甚,百姓无盐可食,奏请朝廷尽快另开盐路!咸丰于朝堂之上大怒:我就不明白了,是江山重要还是吃盐重要?尽管咸丰如此震怒,恭亲王还是斗胆将湖南巡抚骆秉章恳请皇上另开盐路的奏折交了上去,咸丰看后怒不可遏将折子撕烂扔在地上:国难当头,我大清的封疆大吏们,一个个不谈战事,为何突然对盐荒日甚有如此兴趣! 朝堂一片沉默…… 与此同时,地处川南的富井却与饱受战火的两湖完全不同。放眼所见,富井一派悠闲恬静之像,万山丛中井架林立,输送盐卤的笕道像一尊巨大的恐龙骨架依山傍势蜿蜒而立,笕管下,盐商梅贞卿正与巫先生看新起的笕道。说川盐的前景,世代替人勘井的巫先生预言:太平天国战事一起,江淮多数盐场被毁,大清盐政随之荒废,照此下去,不出几年,蜀中盐井就将成为救命的“大清国井”了。 富井,某家盐场,李家少爷重林正在偷偷向井架靠近,被放哨的人拦住,一见是少爷来了,只好又给放了……井场管事帐房下面也一旁将一群痴迷修井的盐工挡住,呵斥他们谁也不许靠近帐房:想偷学苏先生的修井绝活与夺苏先生的命有何两样?谁也不许东张西望,都给我在这儿守着,一会儿苏先生做好了工具就会从帐房里出来……管事边说边朝高高的井架上使眼色,井架上一个心腹会意地点头,偷偷朝更高的地方爬去。 帐房里,苏先生正独自精心制作捞钻工具“五爪”,女儿苏柳青女扮男妆在帐房门口替他把门,无意中柳青发现窗外井架高处有人在朝里张望,连忙用身体替父亲挡住,并用黑布将五爪盖上……此时,重林趁机溜进帐房并藏于桌下,柳青笑笑假装没看见,等井架上偷看的人下来,苏先生才又打开黑布,并对藏在桌下的重林说:少爷若真想学手艺就站出来大大方方的学吧,我端着李家的饭碗,瞒谁也不敢瞒少爷您呀!重林只好从桌下钻出,柳青红着脸上前替少爷掸掸身上……这时,前院有人突然大叫:抓人啦,官府到梅家抓人啦! 梅家,富井知县贾大人突然领人冲进院来,称梅老先生给四川盐茶道台郎保成新娶的小妾诊病有误,要将梅老先生抓去赔罪。见贾知县来势汹汹,梅太太和女儿梅静惊慌失措,忙派人上山去找老爷梅贞卿。 李家,富井另外两大盐商秦日朗正与李友堂聊天,秦日朗喜孜孜地掐指而论:王、秦、李、梅四家同为富井产盐大户,交情历来不浅,但细想起来,李家祖上留下来的地多,且地下全是盐脉,可算是占着一个“井”字。梅家嘛,虽说历代以行医为主,这些年建了不少灶场,又建起无数笕道专运卤水,可算是占了一个“灶”字。王正云早已不是当年跑码头拉官府的混江龙了,听说已购制船队,专事运盐生意,占住了一个“运”字。至于秦家嘛,虽说靠着从陕西到云南一路的数十间货栈发了点财,占得一个“号”字,其实也就是多了几个活钱,咱们四家各有优势,要是能捆在一起干,还愁川盐不能做大吗…… 山间,梅家家丁沿笕道从山下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告诉梅贞卿:老爷、梅老太爷被官府的人捉去了。梅贞卿大惊失色,立刻焦急地往回赶…… 李家,苏柳青的父亲苏先生神色慌张地跑回来对秦日朗和李友堂说:梅家出事了,四川盐茶道台郎大人路过富井时小妾生病,郎大人久闻梅老先生的大名,点名要他替小妾看病。拗不过官府之人,久不行医的梅老先生只好勉强为之。没想到那小妾吃了梅老先生开的药上吐下泻不止。尽管梅老先生有言在先,服药后会反应,可那小妾受不了这份罪,又哭又闹,硬说郎大人要害死她…… 官驿里,郎大人见小妾大哭,已没了主张,加上贾知县在一旁帮腔,便迁怒于梅老先生医术不精。为给小妾出气,贾知县令手下人将梅老先生强行按倒在地,逼他给那小妾磕头…… 梅贞卿一家匆匆赶到,被官府的人拦在驿站大门外,眼睁睁地看着年过七旬的梅老先生像狗似地被人逼着从官驿大门与地面之间的窄缝里爬出来……梅贞卿拦住专门来接梅老太爷的轿夫,亲自上前,含泪背起父亲…… 秦日朗和李友堂在官驿前目睹了这一幕,秦日朗阴着脸长叹:梅老先生古稀之年受此大辱,哪还能经得住? 重林和柳青也双双站在梅家门口,看着梅贞卿将老父从官驿一路背回了家。 梅家。弥留之际的梅老先生断断续续地嘱咐儿子:从医治病是救人一命的事,可如今,人命还不如银子有尊严,我死后,梅家无论是谁,永世不得行医,专事盐业……并逼着梅贞卿对天发誓答应下来,否则将死不瞑目。对行医情有独钟的梅贞卿含着眼泪,痛苦地答应了父亲。 第二集 夜,江面上波光粼粼,码头上一边是红灯摇曳的“花船”往来于各大商船之间,送姑娘们上船与商人陪酒说笑,一面是王正云和盘管家连夜督促加快卸货装船……无意中,王正云看见一叶小舟从码头边上匆匆滑过,上面坐着从扬州避难而来的淮盐代表人物赵八爷。于是拱手与赵八爷致意,赵八爷刚要离去,突然又停船掉头,邀王正云到江边客船上喝酒。 此时,王家的牟师爷神情紧张,正乘快船沿江而下,直奔码头而来…… 客船上,王正云故意问到:两湖为传统淮盐供区,赵八爷又是淮盐领军人物,怎么今宵有心到这两湖交界的江边上转呀?赵八爷只得叹道:两湖烽火连天,淮盐运不进来。各处官府都急着守城护池,无心他顾。四川既无战事,又是全国九大产盐区之一。赵某实在是想抓住这一良机到蜀地看看,不料刚在江上露面,就碰上名震四川的大盐枭王老爷,幸会!王正云正要客气,被赵八爷拦住:王老爷不必客气,川中大小盐商钻朝廷沿用祖制盐法的空子,靠买通当地大小盐官,一直“官商两顾”偷运私盐。如今,在靠近四川的沙市、宜昌、岳州等地,蜀地私盐的销量远远超过官盐,这已是公开秘密,就不必再瞒老弟了吧?王正云听罢将笑容一收,敛声问道:听赵八爷之意,不会是要到蜀中发展吧?赵八爷也将身子一侧,靠近王正云咄咄逼人地:听王老爷的意思,不会是拒淮商于蜀门之外吧? 牟师爷已到码头,乘小船在一艘艘大船之间寻找…… 王正云送走了高深莫测的赵八爷,与盘管家谋划回富井后,怎样联合秦、梅、李、王四家的优势大干一场,以防淮商侵入,刚刚赶到的牟师爷却带来一个坏消息:王正云远房堂兄王正选因偷运私盐,被岳州府捉了去,将被杀头示众……王正云大惊,想到昔日与岳州府颇有些交情,既然是远房堂兄出事,便决定将这边的生意先交牟师爷打理,自己与盘管家连夜乘船,赶去岳州营救…… 谁知铁腕人物、湖南巡抚大人骆秉章此时已经上路,正在连夜赶往岳州。 富井,梅家,梅贞卿正在守夜,夫人带着管家来到身边,告诉他有人找到管家,求梅家去给看病,管家为难,不知该如何办?梅贞卿惨然地对管家说:你明天把富井的秦日朗秦老爷、王正云王老爷、李友堂李老爷请来,我要当着大家的说明白,我梅家永世再不行医了……管家为难:其他的老爷都好请,可王正云王老爷不在富井,听说他在……梅贞卿打断管家的话:那就把其他盐商各会的朋友都请来吧!说完不再理管家,对一旁的梅静说:静儿跟我到书房,把你爷爷留下的秘方和医书找出来,明天当着大家的面一起烧……梅静惊叫:爹!梅贞卿像是没听见一样,从众人面前走开,直奔书房…… 在赶往岳州去的快船上,王正云颇有感慨地说道:想当年,我与这位远房堂兄一起提着脑袋出生入死地偷运私盐,那真是比兄弟还亲的兄弟,那时候,天一擦黑,只要老鼠一出洞我们就要从富井出发,一路紧赶,必须在天亮之前将盐装上船运出去,一路上无论黑白两道土匪官家,见什么人都得防着,都得送银子……可王正选他就是不听我的话,挣下来一点血汗钱,怎么也舍不得送出去!我不然,挣多少,我送出去多少,送了官府送山寨,送了码头送道台,我就不信没有拿钱摆不平的事……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样?我从黑夜里偷着用小船运,到大白天明目张胆占着码头装,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越琢磨越觉得有理……王正选不听我劝,舍不得花钱怎么样?就是因为当初舍不得那点钱,今天还是得摸着黑偷偷的运……可怜人呀! 深夜见官要有深夜见官的办法,王正云想好了,到了岳州先买通州府大人的厨子,因为岳州府台的勤奋是出了名的,每天很晚才睡,咱们就让他说弄到了稀罕的夜宵请大人用,然后……王正云俯在盘管家耳细说方案,不由的大笑起来。 已经入夜,京城户部里,前方打仗的惠王爷派部将察力布来户部催要军饷,惠王爷说了,再不给钱就让察力部住在户部里了。各位臣工被察力布从白天缠住,到现在,一个个都饿着肚子还没吃饭,于是向他求饶解释:按清朝盐法,素不产盐的两湖一向划为淮盐供区,太平天国爆发前,江淮是全国九大盐区中最大的一个,武昌战事不断,盐路完全阻断,至今无一文盐税入帐,盐税是朝廷的主要税源。盐政荒废无税可收,朝廷财政几近崩溃。近日来两湖奏折雪片般飞往户部,有奏属地食盐紧缺的、有奏岁银无着的、有奏军饷短缺的……正说着,恭亲王恰巧深夜召集户部议事,恼怒之中竟将察力布轰了出去…… 岳州府,岳州府台对王正云说:本官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也从来不缺银子花,你不用拿银子跟我说话,现在,两湖盐荒日甚,已经蔓延数十州县,就花了银子都买不来盐,没收你家堂兄的那点盐,我已散出去了,但是,杯水车薪解救不了几户人,你若念及你我过去还有过一面之交,那我反到要求你一事,尽快运两船盐来,以解岳州之盐荒,让我岳州百姓尝尝盐是什么滋味,百姓受“淡食之苦”已经快忘记盐的滋味了……若能做到,本府立即放人…… 王正云与盘管家一路合计着如何才能让牟师爷尽快运两船盐来,一路走出了岳州府,谁知刚出府门,不知何处的清兵,铺天盖地而来,把岳州府围成了铁桶,只许进不许出…… 王正云连忙上前,掏出不少银子交与官兵想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出来。正在懊恼,只听锣声一响,原来是湖南巡抚骆秉章骆大人驾临岳州,王正云很想见这位骆大人,也没准将来能结下个一面之交……正在犹豫,险些被骆大人的亲兵当成剌客抓了,吓得二人连忙鼠窜……正云心中不服,一路走还一路牢骚:不就是来个巡抚吗,多大的官呀,还弄得戒备森严…… 回到客栈,王正云越想越不安,怕巡抚大人亲临岳州,自己刚刚和岳州知府大人说好的用两船盐换一条的命事会生出什么变数,于是派盘管家连夜再想办法去打听,等盘管家走了,王正云又想:这夜深人静的,求人送信也不是时候呀,索性自己带足了银子,亲自去敲镖局的门,寻人再给牟师爷送一封急信。 谁知就在这天晚上,岳州府里出了大事。 天刚发亮,打听到消息的盘管家就一路磕磕碰碰跑上楼来,吓得脸色发白:昨天夜里来了那么多的清兵不是保驾的,是来岳州抓人的?王正云连忙问:抓谁呀?盘管家:抓岳州府台呗。岳州府台,抓他干什么?盘管家:前些日子,因盐荒日甚,百姓抢盐、岳州府台带兵去捉闹事之人,在与抢盐百姓对峙中,府台见百姓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竟然触犯大清盐制、不惜丢官让人开仓售盐……骆秉章已连夜奉旨赶到了岳州,要监斩开仓售盐的岳州府台与偷运私盐的王正选等人,再过几个时辰,王正选就要和岳州的府台大人一起被砍头了! 清晨…… 岳州街头,人头攒动,岳州府台和王正选等人已经被绑在行刑台上…… 骆秉章的官轿到了,拥挤的人群无声闪开,让官轿过去,待骆秉章下了轿,人们又缓缓拥上,在他脚下跪成一片:巡抚大人,岳州府台开仓售盐,是救百姓一命,不能杀呀!大人,刀下留人呀!人们怯懦地嘀咕着,以求骆秉章开恩放人,但是,骆秉章根本不动声色,一步步走上了监斩台。 人们默默地看着连眼睛都不睁的骆秉章,实在不知道这位大人的心里所想了,整个刑场一片死寂…… 行刑官验明正身,报告时辰已到,只等骆大人发话,骆秉章睁开眼睛问道:岳州府台,盐税是朝廷的主要税源。盐政荒废,无税可收,朝廷财政几近崩溃,你可知道?见岳州府台不语,骆秉章又问,你以为只有你知道百姓口中咸淡,本官就不心痛百姓吗?可盐政乃朝廷法度,除了当今圣上谁敢擅动,你即触犯天条,本官也无法救你,就放心上路吧,家中若有何托嘱可以说给本官…… 岳州府台抬头看看满街的百姓:谢巡抚大人好意,下官只有一事相求,请大人看在下官人头落地的份上再上奏章,奏请皇上另开盐路,一救百姓于盐荒淡食之苦,二绝官商勾结贩运私盐之风,下官舍此再无他求…… 王正云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骆秉章竟是如此场面! 只见骆秉章一抬手扔出令牌,“斩”字话音未落,几把雪亮的大刀已经一齐落下…… 王正云只能挤在人群中眼睁睁地看着王正选与岳州府台一起人头落地,刑场上百姓顿时哭声一片…… 骆秉章正要上轿,一个老太婆跪在地上死死拉住骆秉章的官服不放:你杀错人啦,该杀的是那些贪官,府台大人开仓售盐是救百姓一命呀!不论随行官员如何恐吓,老太婆就是不松手,连死都不怕…… 骆秉章见老太婆不撒手,喝住随从,俯身问道:老人家,你一口一个本官杀错了人的喊,那府台是你什么人?老太婆:我与府台大人无亲无故,只是觉得一个好官就这么白白死去,实在太冤……骆秉章:你敢替屈死鬼拦路喊冤,本官不治你罪,我就想问一句:你家中还有存盐吗?老太婆摇头:好久都不知道盐是啥滋味了,哪来的存盐呀!骆秉章:那好。本府这就叫人给你送盐去,你就当是这位屈死的府台大人送你的吧。说罢,遂回身对随行官员说:记住,以后按月给这位大娘家送盐,违了此命本巡抚不要你的官帽,只取你人头……说罢,甩开老太婆,上轿而去。 第三集 盘管家花钱请人替王正选收了尸,又拽着仿佛身受重创的王正云往客栈走,一路上,王正云却执意不肯再回客栈,只想立即定一艘船返回富井,将王正选尸首送回老家,无论盘管家再说什么,王正云都听不进去了,仿佛已对贩盐之事绝了念向…… 富井,梅家因为刚办完老太爷的丧事,院里空空唯有空挂的白幡垂随风动,死一般的安静。梅贞卿面对白烛,在书房枯坐。眼见凝聚祖宗心血的数本医书和秘方已被一一清理放齐,女儿梅静似乎怕被人抢去似地守在一旁,梅贞卿不由一阵心酸,起身替女儿擦了泪水,抱起那些书来到院中,痴痴望着门上那块“悬壶世家”的百年老匾一阵,尔后一狠心,挥手让管家将其摘下,这时,门外已经默默地站住了秦日朗、李友堂等人…… 驶向富井的木船上,王正云和盘信山正往回赶路。王正云一路无言,直到上岸时都只是陪着船头上王正选的那口薄木棺材默默喝酒…… 梅家,当着秦日朗、李友堂等富井众多好友的面,一身孝服的梅贞卿率家人拜过祖宗,当众发誓从此永别杏林、专事盐业。说罢亲手点燃那堆医书、草药和祖传秘方,于众目睽睽之下将梅家曾经引以为豪的老匾砸烂,同医书一起付之一炬,火光熊熊,令众人吁叹。此时,刚刚回到富井的王正云也匆匆赶到梅家,一步跨进院来…… 只见王正云先拜逝者,又拱手朝众人施礼,然后从腰间解下一瓶,细细看过之后,一狠心投进火中,要与梅家医书一起烧掉,却被跟随而来的盘管家拼命从火中抢回…… 众人不解,盘管家只得细说原委:原来,王正云腰间小瓶里装的乃是富井所产之盐,在外做事时一直带在身上供为“盐神”,并疗伤治病,是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宝贝。此番在岳州遇到远房堂兄因偷运私盐被斩,于是似有永绝盐事之念,昨夜乘船送王正选一路回来,盘管家虽再三劝说依然无效,正好趁大家都在,便起了当众送走“盐神”以表心志之念…… 秦日朗听罢,上前拿过那只小瓶,打开瓶塞,捏出几粒盐来放在口中细品,遂叹道:富井之盐真是好东西,生于数万万年之前,藏于千万丈之下,掘井之技乃苍天所授,祖宗所传,我等怎敢愧对。既然大家都是富井之人,不妨借这尊“盐神”一起拜拜,也好来日同心同德,共振川盐大业!说罢,将“盐神”供好,率先跪下…… 于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李友堂先跪,梅贞卿跟上……只听秦日朗面对“盐神”高声说道:苍天在上,今有富井王、秦、李、梅四家聚在一起共祭盐神,我等生于富井,勤于盐业,靠祖宗恩泽生养繁衍直至今日,今天下大乱,淮盐不振,为飨民生周济天下,我等当励精图治共谋川盐大事……最后,在盘管家的催促下,连王正云也只好跪下拜了起来。 王正选的那口棺材停在一进院门的天井里,前面供着香火。王正云在过堂里静静地守着…… 富井码头一片繁忙,人声鼎沸,曾与王正云一起喝酒的赵八爷乘坐的小船靠岸,赵八爷让人扶着,从船上下来…… 王家后院,大太太嘱咐二太太雪琴:老爷出远门回来,心情不快,做事可要小心。雪琴连忙回身对丫环们训道:太太说的都听见了没有?众丫环压低声一齐回答:听见了。大太太摇头:我说的是你,你是王家的二奶奶,别总是躲着老爷远远的,该上前时就上前和老爷聊点儿什么,也好分分他的心,嗨,也不知道盘管找到王正选家的人没有,老爷这样子,还要守到什么时候呀……王太太说着与雪琴和丫环们像做贼似地端着烟茶水酒,小心来到前院。 赵八爷乘一顶小轿穿街过巷,来到了富井。 过堂里,王正云躺在竹椅上,闭目不语,王太太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替他换茶,捶腿,连声都不敢出……雪琴看看王太太,小心地在王正云身边咳嗽一下,可王正云就是不睁眼。 王家府门前,赵八爷下轿付钱,正衣襟,小心取出茶褐色水晶眼镜,借着墙头的影子照照,像模像样地准备拜访王府。 过堂里,王太太悄悄走近王正云身边:老爷,盘管家回来啦。王正云这才睁开眼:回来啦?王太太朝院门口示意。 门外,盘管家恭敬施礼:老爷,大太太,二太太,我回来了。 王正云盯着盘管家身后的孩子:找到正选的家人了…… 盘管家点头:找到了,他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他娘过世的早,这娃儿现在给人家放牛…… 王正云:叫什么? 孩子怯生生不说话,盘管家替他回答:王永泽。 王正云上前:王永泽……以后就在这儿吃在这儿住,不用再放牛了,在家里跟你兄弟们一起读书吧。上前拉住王永泽的手:过来,先给你死去的爹磕头…… 这时,赵八爷一路笑着进了门,他高声叫道:正云兄……正云老弟……王正云王老爷,赵某从湖南追到富井来了! 王正云回头象征性地朝赵八爷拱了拱手,仿佛看见的不是赵八爷,而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赵八爷摘下水晶眼镜,大步上前:王老爷怎么如此看我,前几天你我还在一起喝酒,这么快就忘啦……正说着,一眼看见了棺材:哟,家里出事啦?得罪得罪,小弟改日再来!说罢又退了出去。 盘管家追到门外连声解释…… 王正云朝大太太吩咐:把家人都叫来,有一个算一个,给我这位堂兄磕头…… 王太太不认识赵八爷,边答应边朝大门外看。 盘管家追上赵八爷一个劲儿道歉…… 香烟袅袅,王正云携家人给王正选磕头,王永泽跪在最前面,王家后代王永仕、王永运和盘管家之子盘永顺等跪在稍后…… 王正云看看正在和盘管家拱手告别的赵八爷,不由地从腰间将那“盐神” 再次取了出来,也供在王正选灵前…… 画外音起:已是咸丰三年,太平军从武昌顺长江而下,以破竹之势在一个月内连克九江、安庆,直达南京,击毙两江总督陆建瀛后,即宣布国号建都南京,清廷闻讯震惊,与太平军的战事骤然升级,长江中下游数省均成为战场,两淮盐路由此完全中断,维系历朝不变的盐政彻底荒废。富井众盐商认定川盐大展宏图之机已经到来,纷纷摩拳擦掌,对此似乎不闻不问的只有王正云一人…… 盘管家从院外匆匆赶回来,凑到王正云身后小声嘀咕,王正云沉思片刻:我累了,麻烦盘管家先去会会他,这顿饭由我来请,哦……把东街西边的正云馆腾出来,让赵八爷家眷住,再挑几个得体的丫环过去,一个外乡人既然来了富井,就别让他自己张罗了,这儿什么都是现成的…… 盘管家拱手退去,刚到门口又被王正云叫住。 盘管家看着一言不发的王正云,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老爷您放心,该说什么,该怎么说,我心里有数。 王正云放心了:那就好。来人! 一家丁跑了过来:老爷! 王正云:盘管家辛苦一路,刚回来又要出去会客,就说是我说的,用我的“双飞燕”去送盘管家…… 街上,一匹高头大马开路,其后是丁字型快轿,除了前边三人抬轿之外,后边还跟着三个换班的,再加上后面两个跟包,一共九人,这就是王正云王老爷家的“双飞燕”。盘管家在轿内端坐,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赵八爷在酒楼里摆下席,专等王正云来,没想到赶上了富井的暴发户正在斗富,因为王正云的态度本来就心烦的赵八爷听着不悦,于是开口说道:不就是川盐这两年走势看好吗,瞧把你们烧得,有钱是不是?那好,敢和我到江边码头上去扔钱去吗,看看谁扔得过谁……说着赵八爷一把推开酒楼的窗户,没想到,街上一片双飞燕双飞燕的喊声,众人正跟着王家的“双飞燕”边跑边看热闹。 赵八爷奇怪:这是什么?刚才被赵八爷的一番话震住的二位盐商这时缓过劲儿来:是王正云王老爷来了……这下,有人出头和您在码头上比扔钱了。 “双飞燕”果然停在酒楼下,可没想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竟是盘管家。正谦恭地朝楼上的赵八爷举手握拳的一个劲儿的施礼呢。 赵八爷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盘管家一脸谦恭来到席间,赵八爷问道:两淮盐路一断,川盐即供不应求。四川富荣等地特有的花盐,不仅盐质好,价格也比淮盐便宜,在两湖有极大市场。怎么王老爷却有心在家闲着呢? 盘管家连忙解释…… 赵八爷:不必解释,不就是王老爷远房堂兄被斩吗,我都知道了!可王老爷也不至于就真的放下金山银山不挣呀,我还听说王老爷有心从此不问盐事,准备把王家学堂办大,让富井的孩子多中几个状员进士,全送到朝里去做官…… 盘管家笑着打断:赵八爷还听说什么了? 赵八爷:想瞒我,我赵某做事不先看好了从不抻脚,听说富井众盐商觅出当今盐荒带来的巨大商机,一个个或明或暗早就较着劲儿想大干一场了。怎么,是不是盘管家一直和王老爷在外奔波不清楚富井这两年的动静呀?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也好回去告诉你家王老爷…… 盘管家想知道赵八爷的深浅,于是便说:愿意请教…… 赵八爷端足了架子:我听说梅家老太爷出事前,为节省运盐卤费用,梅家已经着手筹划着在刘家沱建盐厂了。唯一担心的是刘家沱靠近云南,太平军起事后,云南的李永和、兰大顺也跟着扯起了队伍,在川滇边界扎下营盘,且滋事不断,连朝廷都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不定哪能天一高兴杀来富井也未可知…… 盘管家听呆了…… 赵八爷越发得意:我还听说,秦家钱庄已经不再往外放贷了,最近还用低价从吴二爷手里买下一块好地,正张罗着凿盐井;虽说李友堂既不识字,又为鸦片所困,不过,仗着祖上留下的田地底下“银龙盘绕”,谁也不敢小视。见食盐越来越抢手,家已一改全部出租的传统做法,留下一些正试着自家经营…… 盘管家惊奇,不禁后背发冷:没想到赵八爷如此了解富井…… 赵八爷见已经完全拿下了盘管家,得意一笑:盘管家,这顿饭钱还是我自己掏吧,我赵某人可不是逃难来你们富井的,回去转告你家老爷,东街西边房宅子,我也谢谢他了,不过,半年前我没事来富井闲逛的时候,就已经号下了一个更大的宅子,只不过那时候来去匆匆,没来得及和各位打招呼就是,等收拾停当了,我自然会下贴子,挨着个的请富进的各家老爷到寒舍小叙…… 王家,听完盘管家的汇报,王正云叹道:人人都说赵八爷厉害,看来,淮盐做不成他就铁了心来富井投资啦!此人不可小视,应该叫秦、李、梅家也有些准备才是……盘管家点头,然后小心地问:老爷,我虽说一天到晚跟着您,对您的想法再了解不过了,可自从王正选出了事,不知怎么,突然对您心里的想法好像没了底,您能告诉我一句真心话吗?王正云看了一眼盘管家:什么真话假话,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吗?想知道什么就问吧?盘管家:那好,刚才听赵八爷说,您想把王家学堂办大,让咱富井考出几个状员进士来,给老祖宗争光……你能告诉我一声,您是真的萌生退意,不想再问盐事了吗?王正云看了盘管家好一会,高深莫测地反问了一句:那你说呢? 李家,重林正读书,见苏先生拿着工具,柳青依然男妆在他身后跟着,便一跃而起,冲到门口:苏先生,您又给谁家去修井呀,带上我吧!苏先生连忙放下工具,将重林推回屋劝道:少爷不得任性,先静心读书,到该教您的时候,老爷自然会发话……再说了,修井的手艺也不是您这种少爷该学的本事,您只要读好书,将来撑起李家这片家业,就算对得起老爷了……重林无奈,求救般地看着柳青,柳青一笑,装腔作势好似没有看见。 湖南,盐茶道台正在喂鸟,陈师爷在其身后低声道:淮盐完全瘫痪,两湖盐价飞涨,已经攀到了一两银子只能买一两盐的“天价”了。 道台得意:真没想到,每天一小捏的区区几粒食盐能卖出这么好的价钱!当初骆秉章在咱湖南当巡抚的时候屡奏朝廷另开盐路,可没人搭理,斩了岳州府台,他老人家不是还赏了那位替岳州府台拦驾喊冤的老太太吗,打那开始就实行什么“例盐制”,说是按人头算,每户每月到官办盐号限购食盐三钱。那时候,大伙都说这法子不错,连你陈师爷不也是一天一报地跟我说“例盐制”一经实行,就在湖南、湖北、河南、安徽推广开了吗? 陈师爷强忍着:我是说过。 道台:可后来呢,后来的事你陈师爷怎么不向我一天一报了?骆大人调任湖北巡抚后,一到任,即让官府贴出告示:私人盐号即刻停业,所余私盐由官办盐号定价强购;流入境内所有外盐一律收缴官府,充做“官盐”…… 道台白了陈师爷一眼:知道为什么“强购”吗?《邸报》就在桌上放着呢,师爷您自己瞧吧,“强购”就能买到盐吗,要是那样简单,那各省还设我们这些盐茶道台干什么?道台说着亲自拿起《邸报》:看看,官盐“片引不至”,要说“例盐制”这主意出得是不错,可眼下怎么样?已形同虚设啦!听说湖北百姓还放火烧官府杀死了盐茶道台呢……也不知道这个倒霉的湖北盐茶道台姓甚名谁呀,怎么就不学学我湖南的盐茶道台呢,当初我要是跟着骆秉章的路子一劲儿往下走,不也掉脑袋了吗? 陈师爷再不想听了:可眼下在大人所管辖的湖南境内,污吏奸商勾结得更紧,或往“例盐”里掺杂使假,或将官号里的食盐暗地倒卖,百姓有“例”无盐,民怨沸腾,大小滋事不断……陈师爷说罢愤然离去。 道台:您这是上哪去呀? 陈师爷:回我四川老家……大人您安心喂鸟,保的官帽吧!湖南再次发生百姓哄抢官办盐号的事件,已经用不了多久了。说罢掉头而去。 道台:哟,气性还挺大的,说不干,甩手就走了! 夜,富井王家井场,苏先生带着柳青修井,周围十几米开外,举火把负责照亮的都是苏先生找来的亲信,修井已到了关键时刻,苏先生抬头问道:再看看,确实没人吧?要出钻了……众人都向周围看看:没人。苏先生:那行,都盯住了,我下五爪捞钻了。柳青管着绞车,记住,用匀了劲儿。 柳青得意地朝暗处示意了一下,重林激动地看着,只见柳青开始缓缓转动绞盘,竹子做的缆绳一点点上升。重林越看越兴奋,不由自主地从黑影里走出来…… 突然,缆绳不动了。苏先生抬头问:怎么了,是不是卡住了?说着就要过来。柳青怕苏先生看见在黑处藏着的重林,连忙说:没事,没卡住,您不用过来,我一个人能行。苏先生不放心地又朝柳青这边看看,然后才专心致志地俯下身子,盯住井口。 重林见柳青干得挺来劲儿,就从暗处溜出来,也想帮柳青摇绞盘,柳青吓坏了,不敢出声,一个劲儿地示意重林别过来,眼睛还得盯着苏先生那边,这下,注意力一乱,手里的劲儿没使匀,只听嘣的一声,好像是绞绳断了,绞车一下子泄了劲儿…… 苏先生:怎么回事,怎么使猛劲儿呢? 柳青瞪了一眼重林,连忙跑到井边,朝下一看觉得奇怪:爹,你瞧,这竹绳子怎么自己晃晃的往井口上窜呀? 苏先生一惊:不好!连忙用力将柳青推开…… 就在这时,井喷了!一股强大的气流一下子把苏先生冲到搭在井口的竹棚子顶上! 爹!苏柳青大叫要扑上去,被旁边的人拦住,此时,一个放哨的人举着火把从远处冲过来要救苏先生,旁边的人反应过来,朝他大喊:火把不能靠近…… 已经晚了,井口沾了火,嘣地发出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火柱直冲棚顶…… 柳青哭喊着要冲过去,被重林紧紧抱住…… 一瞬间,连竹棚子顶都烧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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