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吴礼部诗话 |
释义 | 这是一篇诗话,由元代吴师道所作。诗话是评论诗歌、诗人、诗派及记录诗人故事的著作。此书对于陶渊明、杜甫等人的名篇佳作多所阐述,也有颇能发人深思之处。《吴礼部诗话》在宋元诗话中颇具特色,其内容以弘扬理学正统、昌明雅正诗风为宗旨,重在总结唐宋诗论,主张师今师心。其文或驳正旧说、或拾遗补缺,既能与前贤往说相通济,又能自出机杼、时发精辟之论,在元人诗论中颇具代表性。 中文名:吴礼部诗话 作者:吴师道 年代:元代 体裁:诗话 主要内容:总结、评论古诗词 内容简介此书对于陶渊明、杜甫等人的名篇佳作多所阐述,也有颇能发人深思之处,如说“作诗之妙,实与景遇,则语意自别,古人模写之真,往往后人耳目所未历,故未知其妙耳”。对于唐、宋、元三代诗人的佚作及轶事也搜求颇多。如南宋诗人王叔简、吴谅、陈仁至、吴琳、孙应时等人的唱酬作品就是其他集子所不载的。此书有《知不足斋丛书》本,《历代诗话续编》、《续金华丛书》及《丛书集成初编》也收录。 原文正文(节选)仲长统《述志》诗,允谓奇作,其曰“叛散《五经》,灭弃《风雅》者,得罪于名教甚矣。盖已开魏晋旷达之习,玄虚之风,昌黎志辟异端,而汉三贤赞,统与焉,殆未之察也。 汤伯纪注陶渊明《述酒》诗,定为瘦辞隐语,盖恭帝哀诗。发千古之未发,诸否之韪之,其难解处,亦不敢决,得存疑之意,愚尝有一二管见补之。“重离照南陆,鸣鸟声相闻。秋草虽未黄,融风久已分。素砾皛修渚,南岳无余云。”汤注:“司马氏出重黎之后,此言晋室南渡,国虽未末,而势之分崩久矣。至于今,则典午之气数遂尽也。素砾未详。修渚疑指江陵。”愚谓以“离”为“黎”,则是陶公故讹其字以相乱。离,南也,午也。重离,典午再造也。止作晋南渡说,自通。《书》“我则鸣,鸟不闻”,陶正用此。鸟指凤凰,此谓南渡之初,一时诸贤犹盛也。砾,小石。修渚,长江,指江左。皛,显也。此承首句离照字言。“素砾”显于江渚,其微已甚;至“南岳无余云”,则气数全尽矣。“豫章抗高门,重华固灵坟”,汤注:“裕始封豫章郡公。‘重华’谓恭帝禅宋也。”愚谓亦寓裕字,恭帝封零陵王,舜冢在零陵九疑,故云尔。裕实篡弑,陶翁岂肯以禅目之。 “日中翔河汾”,日中,午也。裕以元熙二年六月废帝,故诗序夏徂秋,亦寓意云。愚尝读《离骚》见屈子闵宗周之阽危,悲身命之将陨,而其赋《元游》之篇曰:“仍羽人于丹丘,留不死之旧乡。”“超无为以至清,与泰初而为邻。”乃欲制形炼魄,排空御风,浮游八极,后天而终。原虽死,犹不死也。陶公此诗,愤其主弑国亡,而末言游仙修炼之适,且以天容永固、彭殇非伦赞其君,极其尊爱之至,以见乱臣贼子,乍起倏灭于天地之间者,何足道哉。陶公胸次冲淡和平,而忠愤激烈,时发其间,得无交战之累乎?洪庆善之论屈子,有曰:“屈原之忧,忧国也;其乐,乐天也。”吾于陶公亦云。 汤公因释《述酒》诗,遂及诸篇,直以暴其心曲,故不泛论,甚简而精。愚读之,偶有所见,附着于后。《赠长沙公族祖》云:“同源分流,人易世疏。慨然寤叹,念兹厥初。礼服遂悠,岁月眇徂,感彼行路,眷然踌躇”云云。苏明允《族谱》引,一篇之意,不出此数语。《命子诗》末句:“亦已焉哉。”郑康成《诫子书》末曰:“若忽忘不识,亦已焉哉。”公正用此语,陆放翁《笔记》云尔。《归鸟》四章。一章“和风”,二章接“清阴”句下,三章“日夕气清”,四章“寒条”,具四时意。《归田园居》第一首:“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古《鸡鸣行》:“鸡鸣高树颠,狗吠深巷中。”陶公全用其语。第二篇:“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本杨恽书意。《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被褐欣自得,屡空常晏如。”《五柳先生传》:”短褐穿结,箪瓢屡空。“自何晏注《论语》,以空为虚无,意本《庄子》,前儒多从之。朱子以回赐屡空货殖对言,故以空匮释之。今此以“被褐”对“屡空”。又《饮酒》第十二首:案汤注第九首。“颜生称为仁,荣公言有道。屡空不获年,长饥至于老。”以“屡空”对“长饥”,朱子之意,正与之合。《还旧居》诗:“畴昔家上京。”按上京在今南康郡城外十里,栗里原去郡一舍,则公尝徙于此。前者《移家》诗,居不一处也。《拟古》第二首:“闻有田子泰,节义为士雄。”汤注:“田畴字子泰,北平无终人。”按始畴从刘虞,虞为公孙瓒所害,誓言报雠,卒不能践,而从曹操讨乌桓,节义亦不足称。陶公亦是习闻世俗所尊慕尔。第三首:“仲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 先巢故尚在,相将还旧居。自从分别来,门庭日荒芜。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托言不背弃之义。《杂诗》第二首:“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陶翁之志非它,忠愤而已。)念此还悲,终晓不能静。”此与《述酒》篇“流泪抱中叹,倾耳听司晨”意同。《读山海经》第一首:“绕屋树扶疏。”汤注:“扶疏本《太玄》。”愚按《燕剌王传》刘向封事,皆有此语,在扬雄前。第十首“刑天舞干戚”,他本误作“形夭无千岁”,曾纮伯容为辨正之。《桃花源记并诗》,洪景卢云:“后人因陶公记诗,不过称赞仙家之乐,唯韩公有‘渺茫宁知伪与真’云云,不及所以作记之意。窃意桃源之事,以避秦为言;至云无论魏晋,乃寓意刘裕,托之于秦尔。又引胡仁仲诗大略云:“靖节先生绝世人,奈何记伪不考真。先生高步窘末代,雅志不肯为秦民。 故作斯文写幽意,要似寰海离风尘。”斯说得之。愚早岁尝题《桃源图》云:“古今所传避秦,如茹芝之老,采药之女,入海之童,往往不少,桃源事未必无,特所记渔父迷不复得路者,有似异境幻界神仙家之云。此韩公所以有是方言。愚观翁慨然叔季,寤寐羲皇,异时所赋‘路若经商山,为我少踌躇。多谢绮与角,精爽今何如’,慕向至矣。其于桃源因所乐闻,故今诗云:‘黄绮之商山,伊人亦云逝。愿言蹑轻风,高举寻吾契。’于此可以知其心,而事之有无,奚足论哉?”颇与前辈之意相发。 予家《渊明集》十卷,卷后有杨休之序录||宋丞相私记及曾纮说《读山海经》误句三条,干道中,林栗守江州时所刊。第三卷首有序云:“《文选》五臣注渊明《辛丑岁七月赴假还江陵夜行涂中》诗题云:‘渊明诗,晋所作者,皆题年号,入宋所作,但题甲子而已。意者耻事二姓,故以异之。’思悦考渊明之诗,有以题甲子者,始庚子距丙辰,凡十七年间,只九首耳,(案集九题诗十一首。)皆晋安帝时所作也。中有《乙巳岁三月为建威参军使都经钱溪作》,此年秋,乃为彭泽令,在官八十余日,即解印绶,赋《归去来兮》。后一十六年庚申,晋禅宋,恭帝元熙二年也。萧得施作传曰:‘自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于渊明之出处,得其实矣。宁容晋未禅宋前二十载,辄耻事二姓,所作诗但题以甲子而自取异哉?矧诗中又无标晋年号者,其所记甲子,盖偶记一时之事耳,后人类而次之,亦非渊明意也。世之好事者,多尚旧说,今因详校,故书于第三卷首,以明五臣之失,且袪来者之惑。”愚按陈振孙伯玉亦云:“有治平三年思悦题。”思悦者,不知何人,今未有考,但其所论甚当而有未尽。且《宋书南史》皆云自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所著文章,皆题其年月,义熙以前,明书晋氏年号,自永初以来,惟云甲子而已。李善注《文选》,渊明《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题下,引《宋书》云云。尽自沈约李延寿皆然,李善亦引之,不独五臣误也。今考渊明文,惟祭程氏妹文书“义熙三年”,《祭从弟敬远文》则云“岁在辛亥,节惟仲秋”,《自祭文》则曰“岁惟丁卯,律中无射”。惟丁卯在宋元嘉四年,辛亥亦在安帝时,则所谓一时偶记者,信乎得之矣。本传:“江州否则史王弘欲识之,不能致。潜游庐山,弘令其故人庞通之赍酒具,半道栗里邀之。”集中答庞参军四言五言各一首,皆叙邻曲契好,明是此人。又有怨诗示庞主簿者,即参军邪?“半道栗里”,亦可证移家之事。陈氏《书录》称吴仁杰斗南有年谱,张演季长有辨证,俟见并考之。 周伯弜编《三体诗》,绝句以杜常《华清宫》一首为冠:“行尽江南数十程,晓风残月入华清。朝元阁上西风急,都入长杨作雨声。”按《唐史》及小说诸书,皆无杜常名字。或者以为宋人。然华清宫朝元阁,宋时不存已久,自当为唐人诗无疑。“晓风”,以陈仁《诗统》作“晓乘”为是,下有“西风”字,不应重用也。“长杨”止以树言尔。近有僧圆至,注作长杨宫,在盩厔县南。相去辽绝,知其不通,遂谓诗人寓言托讽,皆谬也。且此诗首句“江南”之云,地里已自难晓,故或者以蜀江之南释之,此句亦闲况不切。后两句虽形容空宫凄凉之景,亦非奇语。又用“长杨”字使人致惑,以冠此编,殊未为当。 杜牧之《定量州开元寺》诗首句:“松寺曾同一鹤栖。”至注云: “所谓同鹤栖者,恐是与妇人同宿,托名鹤尔。”此尤谬妄。牧之跌宕,人遂以此归之,可发一笑。李洞《送三藏归西域》云:“十万里程多少难,沙中弹舌授降龙。五天到日应头白,月落长安半夜钟。”末句言其始去之时也,至注以为思三藏之时,则味短矣。 朱子《感兴》诗第一篇云:“昆仑大无外,旁礴下深广。阴阳无停机,寒暑互来往。皇羲古神圣,妙契一俯仰。不待窥马图,人文已宣朗。浑然一理贯,昭晰非象罔。珍重无极翁,为我重指掌。”北山何先生曰:“此篇三节,首尾一意。首四句言盈天地间,别无物事,一阴一阳,流行其中,实天地之功用,品汇之根柢。次六句言伏羲观象设卦,开物成务,建立人极之功。无极翁只是举濂溪之号,犹昔人目范太史为唐鉴翁尔。此篇只是以阴阳为主,后面诸章,亦我是说此者,而诸说推之太过。”蔡仲觉谓“此篇言无极、太极,不知指何语为说太极,况无极乎?太极固是阴阳之理,言阴阳则太极已在其中,若强揠作太极说,则一章语脉,皆贯穿不来。此等言语滉瀁,最说理之大病。”第二篇云:“吾观阴阳化,升降八纮中。前瞻既无始,后际那有终。至理谅斯存,万世与今同。论证言混沌死,幻语惊盲聋。”勉斋先生曰:“两篇皆是言阴阳,前篇是说横看底,后篇是说直看底,横是上下四方,远近大小,此理拍塞,无一处不周,无一物不到,直是上自开辟以来,下至千万世之后,只是这物事流行不息。”而蔡氏反以勉斋之说为不然,使二篇果为太极作,勉斋安得无一言以及之乎? 或者犹谓一理至理,岂非太极之名?且何先生固已言太极是阴阳之理,但全篇章指,非说太极耳。蔡氏乃以次篇为说,动而阳,静而阴,尤不可通。又第十四章元亨云云,因诚字万化原字,诸公又以为说太极。 窃谓此言天道元亨利贞,非诚则无有,而人之五性,实以此存。世人逞其私见,穿以为知,不顺乎自然,故道愈昏而不可见。若山林之士,幽寂探索,反得其原,此指先天太极图之传,出于隐者也。盖上篇言圣贤操存之要,无非践竹,下篇言异端词藻之害道,故于此发明其旨,亦不必深为之说也。 卫武公《抑戒宾筵》二诗,极言荒湛之失,本以刺王,而引以自归。至于丧乱回遹等语,皆所不讳,盖所以致其警戒之切尔,旧序之言为是。韦苏州《逢杨开府》诗云:“少事武皇帝,无赖恃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摴蒲局。暮窃邻家姬。司隶不敢捕,立在白玉墀。骊山风雪夜,长杨羽猎时。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武皇升仙去,憔悴被人欺。读书事已晚,把笔学题诗。两府始收迹,南宫谬见推。非才果不容,出守抚茕嫠。忽逢杨开府,论书涕俱垂。坐客何由识,惟有故人知。”此盖韦公因见当时三卫恣横,身在其列,故托以自言,亦古人之意。论者遂谓韦少豪纵不羁,晚始折节,所谓对痴人谈梦也。使真为自言,则窃姬之丑,不识字之愚,何至如此历举乎? 崔颢《黄鹤楼》诗,题下自注云:“黄鹤,乃人名也。”其诗云: “昔人已乘白云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云乘白云,则非乘鹤矣。 《图经》载费文袆登仙驾鹤于此,《齐谐志》载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皆因黄鹤而为之说者,当以颢之自注为正。张南轩辨费文袆事妄,谓黄鹤以山得名,或者山因人而名之欤?李邕《岳麓寺碑》,题江夏黄仙鹤刻,邕书好自刻之,此固邕寓名,然亦可见相传之旧矣。 《北山》诗后三章,“或燕燕居息”以下凡十二句,皆首用“或”字。韩公《南山》诗盖本此。卢仝《放鱼》诗,亦连六句用“或”字。《南山》之作,仝固得于自击也。 方崧卿《韩文举正》后有附录等,裒集后人有及韩公事甚悉,而李商隐读韩诗甚壮伟,独不及载,何也?王伯大所刻本音释中载之。 元微之《连昌宫词》,多重用韵“竹”“速”“录”“屋”“续”等。《渔隐丛话》载古人重用韵甚多,而未及此。 “有客来相问,如何是治生。但存方寸地,留与子孙耕。”此贺水部诗。贺,唐末五代时得道者。东坡以五诗纪其事,详见《汪浮溪集》。名亢,陈后山所为作传者。 沈存中云:“婺州金华山有松石。”陆龟蒙《笠泽丛书》:“松石为琴荐。”姜特立《松石歌》:“壶山柏木不足道,康干节理由人为。”注:“壶山有柏,半化为石,余是坚木。回纥康干河有松,人斫之投水中,三年化为石,节理皆松也。”陆放翁《断碑叹》云“二萧同起南兰陵,正如文叔与伯升。至今人悲大萧死,赍恨不见梁家兴”云云,盖咏萧懿祠堂碑也。懿忠而衍篡,事具史传明甚多而翁误乃如此。又《筹笔驿》云:“一等人间管城子,不堪谯叟作降笺。”按《三国志》谯周为后主画降策,而降表乃却正所为,亦误也。 昔人讥王介甫“残菊飘零满地金”之句,以秋英不比春花落,公引《楚词》为证。或谓“落”,初也,始也,如落成之落。愚谓《楚词》“落英”与“坠落”对言,屈子似非指“落”为“始”者,读者不以辞害意可也。朱子不释“落”字,亦阙疑之意。朱文公赠人诗云: “知君亦念我,相望(平声)两咨嗟。”今按“望”字作去声读自可;而注平声者,岂以其音之调乎?文公之于诗,其精如此。 辘轳出入用韵,必有奇句乃可,如李师中送唐介诗是也。若句韵建党,用此何为。又必用韵连而声协者,若东冬、寒山、爻豪、清青之类,今人乃间越用之,或一在上平,一在下平,皆非是。 旧作集句,用东坡“庭下已生书带草”句对唐人“马头初见米囊花”,以为的切。近阅张佑诗,有云“碧抽书带草,红节米囊花”,已有此句矣。 旧得黄可玉《江行小藁》,读其《望九峰山》诗云“看山如觅孟万年,君自求之眉睫间。病翁生愁午睡去,舟行失却九峰山。前瞻数点颇铦锐,沿流计程只此是”云云,爱其意新而语佳。后阅程致道北山集望九华山诗序云:“船发大云仓五十里许,顾江南众江中,有数峰奇爽特异,一见即知其为九华,问篙人,果然。”因知褚季野于广会中识孟万年,正应如此,黄岂尝见此邪?不然,则诗人胸次之妙,固有不约而同者。 唐子西诗文皆精确,前辈谓其早及苏门,不在秦晁下。以予评之,规模意度,殆是陈无己流亚也。世称宋诗人,句律流丽,必曰陈简斋;对偶工切,必曰陆放翁。今子西所作,流布自然,用故事故语,融化深稳,前乎二公已有若人矣。《刘后村诗话》尝举十余联,考其集中,盖不胜举也。《春日郊外》诗“水生看欲到垂杨”,绝句“疑此江头有佳句,为君寻取却茫茫”,简斋有“水光忽到树”及“忽有好诗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难寻”之句,非袭用其语,则亦暗合者与。 词附《木兰花慢》柳耆卿《清明》词,得音调之正,盖倾城、盈盈、欢情于第二字中有韵。近见吴彦高《中秋》词,亦不失此体,馀人皆不能然。元遗山集中凡九首,内五首两处用韵,亦未为全知者,今载二词于后: 柳词云:“拆桐花烂熳,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倾城尽,寻胜去,骤雕鞍,绀幰出郊垧。风暖繁弦脃管,万家竞奏新声。盈盈,斗草踏青人,艳冶递逢迎。向路旁往往,遗簪堕珥,珠翠纵横。欢情,对佳丽地,任金累罄竭玉山倾。拚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酲。” 吴词云:“敞千门万户,瞰苍海,烂银盘。对沆瀣楼高,储胥雁过,坠露生寒。阑干眺,河汉外,送浮云,尽出众星干。丹桂霓裳缥缈,似闻杂佩珊珊。长安底处,高(宽)人不见,路漫漫。叹旧日心情,如今容鬓,瘦沈愁潘。幽欢纵容易得,数佳期动是来年看。归去江湖叶,浩然对影垂竿。”然吴词后段起句又异,当依柳为正。 东坡《贺新郎》词“乳燕飞华屋”云云,后段“石榴半吐红巾蹙”以下皆咏榴。《卜算子》“缺月挂疏桐”云云,“缥缈孤鸿影”,以下皆说鸿,别一格也。 韩南涧题《采石蛾眉亭》词云:“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天际两蛾横黛,愁与恨,几时极。暮潮风正急,酒阑闻塞笛。试问谪仙何处?青山外,远烟碧。”此《霜天晓角》调也,未有能继之者。 于湖玩鞭亭,晋明帝觇王敦营垒处,自温庭筠赋诗后,张文潜又赋《于湖曲》,以正湖阴之误,词皆奇丽警拔,脍炙人口。徐宝之韩南涧亦发新意。张安国赋《满江红》云:“千古凄凉,兴亡事,但悲陈迹。凝望眼,吴波不动,楚山丛碧。巴滇绿骏追风远,武昌云旆连天赤。笑老奸遗臭到如今,留空壁。边书静,烽烟息。通轺传,销锋镝。仰太平天子,圣明无敌。蹙踏扬州开帝里,渡江天马龙为匹。看东南佳气郁葱葱,传千亿。”虽间采温张语,而词气亦不在其下。尝见安国大书此词,后题云:“干道元年正月十日。”笔势奇伟可爱。 (建康实录唐□□所曾者亦林湖阴云云,庭筠之误有自来矣。) 欧公小词气亦不在其下,间见诸词集,陈氏《书录》云一卷,其间多有与《阳春花间》相杂者,亦有鄙亵之语一二厕其中,当是仇人无名子所为。近有《醉翁琴趣外篇》,凡六卷,二百馀首,所谓鄙亵之语,往往而是,不止一二也。前题东坡居士序,近八九语,所云散落尊酒间,盛为人所爱尚,犹小技,其上有取焉者。词气卑陋,不类坡作,益可以证词之伪。 姚子敬尝手选《古今乐府》一帙,以夏英公竦《喜迁莺》宫词为冠,其词云:“霞散绮,月沉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阙锁清秋。瑶阶树,金茎露,玉辇香秋云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凉州》。”宫艳精工,诚为绝唱。 “新来塞北,传到真消息。赤地居民无一粒,更五单于争立。论证师尚父鹰扬,熊罴百万堂堂。看取黄金假钺,归来异姓真王。”又云:“堂上谋臣尊俎,边头将士干戈,天时地利与人和,燕可伐欤曰可。今日楼台鼎鼎,明年带砺山河。大家齐唱《大风歌》,不日四方来贺。”世传辛幼安寿韩侂胄词也。又有小词一首,尤多俚谈,不录。 近读谢叠山文,论李氏《系年录朝野杂记》之非,谓干道间,幼安以金有必亡之势,愿诏大臣修边备,为仓卒应变之计,此忧国远猷也,今摘数语而曰赞开边,借江西刘过京师人小词曰“此幼安作也”,忠魂得无冤乎?故今特为拈出。 跋元吴礼部正传集,世多抄本,独《诗话杂说》一卷,罕有藏弆者。 明金华胡孝廉元瑞家,收书最富,尝跋此册及《敬乡录》云:“遍举郡邑凡有闻者,缉其制作履历,粲若指掌,下逮畸流逸客,片语只词,亦博采旁证,竟其隐伏,耳目所不及,点缀弗遗。其为力勤而用心苦矣。今去吴公仅二百载,而文辞之详邈,弗得睹南渡而上人才篇什,史乘佚而未收者,尚倚藉诸编,稍获踪其崖略。余于礼部,异世子云也,因笔于简末,以俟异世之为余子云者验之。解元端所云此书难得而可宝审矣。”邗江马君半楂癖嗜异书,搜剔隐秘,购得元时刻本,方与余同辑《宋诗纪事》,获觏南宋诸贤佚唱,如王叔简、吴谅、陈仁玉、万喜、吴琳、孙应时、张劢、史蒙卿、林泳、陈柏、王仪、邓剡、僧灵一辈,叹为未有。独《敬乡录》无从访求,向晤东阳王丈鹤潭云有其书,恨未借抄以成合璧,而为元瑞之子云,余两人未敢让焉。 钱塘厉鹗书。 右小山堂赵氏写本,郁君佩先所赠,惜传钞多谬,无从得维扬马氏所藏元刻正之耳。至卷内舒道纪《赤松》诗及时天彝诗二条,元注云见下卷,亦不传,惜哉。知不足斋书。 作者简介吴师道(1283~1344),字正传,婺州兰溪(今属浙江)人。至治三年(1323)进士,官至礼部郎中。所著有《曷诗书杂说》、《春秋胡氏传附正》、《战国策校注》、《敬乡录》及《礼部集》等。吴师道以理学名家兼擅文学,在文学创作和理论批评上都有所建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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