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仁寿宫 |
释义 | 仁寿宫在陕西麟游这个偏远小县里是很少的几个值得一看的地方。 宫宇早已毁坏,残存的只有两道书碑。一道是唐高宗御撰御书的《万年宫序铭》,还有一道是贞观六年秘书监魏征撰的《九成宫醴泉铭》,欧阳询书。我不谙书法,年少时虽然临过一段欧体,但死没长进,写到现在也还只是几个字,挨不着书法的边儿。 不意询之书名,远播夷狄欧阳询是长沙人、孤儿,外貌丑陋而头脑聪明。他初学王羲之,后来自成一家,被誉为一时之绝,不仅唐人把他的墨迹看成国宝,连高丽也遣使来重金求购他的作品,唐高祖李渊为之赞叹:“不意询之书名,远播夷狄。彼观其迹,固谓其形魁梧邪!”其实欧体最大的特点是笔力险劲,险劲对于心术很高的中国人而言是一种少有的精神,我们或许太习惯于四平八稳了,很少有一种彻底的思维方式和艺术表现,欧阳询能够把他的笔锋从中庸里伸出来,就成了大师。有人说看一个人是不是大师就看他的作品同我们民族的精神联系得有多深,这是对的,但我想这个“深”既是紧密,也是距离,由深度产生的距离,否则就是层面上的东西。欧阳询挖掘到了别人尚未挖掘到的深度,抵达了他能够抵达的一种极限,我想这就是“彻底”的最好的解释,但我又不能不为欧阳询感到悲哀,他的书法大多被后代用作了书法启蒙的入门字帖,这就像我们今天建造的那些所谓的古建筑,徒取其形式,却把它们最核心的智慧和最本质的精神给抛弃了。从欧体中很少走出真正的书法家,大多是我这样的字匠。 高宗李治的御笔比较而言,另一块书碑上高宗李治的御笔,似乎就难以拿来做帖子。在权力上李治始终是一个保持低调的皇帝,如果一味地指斥他为昏君,我认为是一种偏见。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看出李治不“昏”。有一次李治头痛得厉害,侍医秦鸣鹤建议用针刺头,说微量出血后可以缓解头痛。武则天听到了,在李治面前进谗言,这个家伙应该杀头,竟要在皇帝头上扎针取血。李治却付之一笑,说出一点血也未必不可以嘛。他让秦鸣鹤在自己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头痛果然好了,他惊喜地喊道,嗬!我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了。这是一个故事,但并不是野史,《旧唐书》、《新唐书》中都有记载。一部记载朝政大事的正史,能够如此详尽地把这个生活细节记下来,修史者显然是有用意的,似乎含有某种暗示。从李治的御书中,似乎也能看出,李治当时已从现实中缩回了视线,而把自己的心灵活动转向了一个不着边际的世界。这个多病的、信佛的皇帝,似乎更向往道者的内在精神的自由,那字写得飘逸、洒脱,但并不缺少血肉的个性。李治的错误在于不该当皇帝。 评述仁寿宫既非庙宇,也非庙堂,最早是隋文帝杨坚给自己建的一座避暑山庄。可见那时这里还是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之地。但杨坚很少来过。杨坚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繁忙的皇帝之一。他在位期间勤劳于政务,事必躬亲,每日上朝理事直至太阳偏西,连警卫人员也不得不轮流吃饭。 扩建与易名杨坚很少上仁寿宫来,后来的唐太宗倒是年年都来此避暑。他把仁寿宫扩建了,又建了禁苑、武库及宫寺,已是陪都的规模了。一般人只知道李世民会当皇帝,却不知道他也很会享受。对杨坚那样当皇帝他很不以为然,他也务实,但他认为事必躬亲不是务实,天下如此之大,一个人管得过来吗?独断专行也绝不是明智,办理天下事应该由臣僚各司其职。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潇洒,也当得高明,他的儿子李治也来此地避暑,也想学他的潇洒,终于是没有学到他的真精神。 仁寿宫几易其名,继更名为九成宫之后,又叫过万寿宫、万年宫,但其格局大抵还是唐贞观五年扩建后的格局。它毁于何时,是怎么毁的,史无定论。 历史的思忆今天的麟游人没有重修杨坚和李世民的仁寿宫或者九成宫,让我感到呼吸畅快,或许是毁坏得太早了,它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两块书碑,看不见别的古遗址常有的断砖残瓦,它很干净,只有黄土和芳草,但我也能感觉到,就在我徘徊的脚下,踩着隋唐以前的历代文化层,岁月被层层掩盖,历史呆在它该呆的地方。唯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按照时间顺序匆匆前行,当我们最终走出地平线以外之后,或许也会为后来者创造出一种既是幻想又富于真实感的意境。对,意境。 |
随便看 |
|
百科全书收录4421916条中文百科知识,基本涵盖了大多数领域的百科知识,是一部内容开放、自由的电子版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