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林炳璋 |
释义 | 林炳璋(1911—1998),福建泉州人。他是一个码头工人,却一生默默无闻,为闽南文化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他培养出许多学生,为社会做出了极大贡献。然因身体不适,于1998年故于泉州义全街,享年87岁。 人物生平平生无悔 默默耕耘 ——记热心群众文化事业的林炳璋先生 王毓鑫 金秋时节,笔者在搜集民间俗语期间,由挚友王锦洲、林振华二兄介绍,认识了林炳璋先生。 林老先生今年已八十四岁高龄,身材中等偏瘦,鬓发斑白如霜,拄着拐杖走路,虽显着老态,但神情曜烁,长长的眉毛下那一对并不滞缓的眼睛,仿佛时时在注视着什么,莫非是因为前年患了一场小病而手腕微抖未能再执笔挥毫而遗憾?!他平时沉静寡言,然而,一旦开口,却声声实话,句句在理。在被誉为“海滨邹鲁”的历史文化名城泉州,林炳璋的名字并不蜚声艺坛,但是,他却实实在在是一位在群众文化艺术范畴内长期默默地奉献的耕耘者。当他拿出一本自己在退休之后历经多年搜集、注释的闽南方言俗语集时,笔者看着那工整的毛笔手抄本和近乎古书籍般的装帧,还以为是早年的石版印刷本哩,不禁被他的书法功底和认真治学的精神所折服。 林炳璋老先生的十四世曾祖父林天咫,是明末书法家张瑞图的启蒙老师。或许因受中国“文不经商”、“务文不富”的旧传统框住吧,林炳璋虽出生于“书香门第”,却摆脱不了贫困的羁绊。他四岁丧母,是外婆咸酸苦辣的将他带大的。当书塾先生的父亲未能尽责照料他,却将勤奋好学的基因遗传给他。林炳璋仅依靠读过三年书塾所认识的几个字,在生命的征途中不断看书自学,日渐积累起丰富的学识,而为乡里铺人所崇重。 不知是因自幼失去母爱的创伤,抑或是天生的偏爱,林老先生对情缘的书籍不感兴趣,早年所读的书,除《三国志》、《水浒传》、《西游记》等名著外,大都是仗义侠客之类。大概受书籍的影响而形成内刚的性格,当二十年代末北方兵士南下泉州时,他看见北兵踩高跷玩乐,便产生浓烈的兴趣攀学起来,并影响和带动了周围邻里的一群青少年。为了玩踩高跷,他还受过众多大人们的冷眼和唾骂。因为大人们担怕自己的孩子踩高跷会摔断腿脚。而林炳璋却想方设法要来木料并削制高跷以供同伴们踩。或许世间任何事物的出现,都必然带来自身与客体的矛盾吧,而事物又往往在矛盾的斗争中发展。林炳璋和他的同伴们并没有在大人们的反对中退却,反而更激发许多青少年对高跷的喜爱,也使林炳璋对青少年更具吸引力,高跷队伍竟在矛盾中壮大。在一次乡铺“妆人”(即踩街)活动中,林炳璋率其同伴以踩高跷扮戏出参加“妆人”游乡,竟使乡里铺人大开眼界且备受赞赏。从而抒写了泉州人踩高跷游街的开篇,也为他投身业余文艺事业打下坚实基础。此后,林炳璋又亲自教授同伙们学唱南曲、民间小调,使踩高跷不单停留在玩耍的活动,而成为其有一定内容且更为活跃的一种文艺形式,也使源于北方的高跷与南国古城的文化融为一体,并使其成为至今广为流传的人们喜闻乐见的泉州群众文艺活动的重要形式之一。然而,一向认为“学无止境”的林炳璋,并不因此而满足。他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情节编写剧本,先后创作《杨震清廉》、《王佐献图》、《木兰从军》、《志亮除奸》、《凤阳江恨》等剧目,让同伴们排成戏,并创办“泉南逍遥高跷剧社”,将地面上“妆人”的高跷搬上舞台,并在舞台上表演翻滚、格斗、盘腿等高难度动作,而成为泉州古城迄今为止被誉为“出人头地”的唯一的高跷戏。解放初期,林炳璋老先生编导的高跷戏《凤阳江恨》和高跷表演《蚌舞》分别参加泉州市首届民间戏曲和民间舞蹈会演,均得观众好评并获奖。 由于林炳璋与其同伙和弟子们的努力,使他所居住的泉州市区义全铺,成为古城群众文化活动的重点区域而受全城人所注目。他们还于古城刚解放的一九四九年冬,再创立“泉州市业余民艺剧社”,并到上海印制铁质的社徽,颇具规模和行当。这支随城市街道居委会的建立而改名为“溪亭文工队”的演出队伍,在五十年代是泉州市业余文艺的一支劲旅,并培养出一批人材。我国当代著名二胡演奏家、作曲家曾嘉庆,就启蒙于林炳璋门下。时至今日,曾嘉庆每趟返乡,都必登林家门拜访老先生。如今活跃在泉州艺坛并起着积极作用的文艺工作者,有不少出自林炳璋创建的剧社,曾得益于林老先生的指点和熏染。 或许读者们会想象林炳璋是一位风流倜傥举止潇洒的君子吧。然而,想象并非事实。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码头工人。众多的码头工人由于职业的形成,大都体魄健壮气粗力大,有不少人还练习武艺,唯独林炳璋较其他工友看更多的侠义小说,且为习武者抄写不少的拳术剑法,自身却是一介文弱书生,而潜心于南音和民间戏曲的演唱。三弦、琵琶、二弦他都拿得起,弹得响。虽没有精通如专家上台独奏,却颇能应付各种场合的演唱,还是一名较为出色的戏曲鼓司。 俗语说,“戏曲鼓司,千军主帅。”林炳璋不仅在演戏时当好“主帅”,而且又是整个剧社的“主帅”。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他挂着“帅旗”,带领这支文艺队伍一步一步向前走。他白天当码头肩夫,夜间编写剧本、组织排戏,并亲自担任角色,集社长、编、导、演于一身。当时的码头工人大都不识字,林炳璋得一边教他们念台词,一边教他们识字。为此,他还办了夜校并亲自当教师。当笔者问他如此做法图到什么时,他毫无思索地随口应道:“什么也不图。只凭一股热情想将社剧办好,让工人兄弟生活得愉快、有意义。”就为了履行这看来极为简单平常的一句话,林炳璋不仅花费诸多心血,还经受了经济上的艰难拮据。作为码头工人,收入极其微薄,他一日只吃两餐,省下钱来购买纸笔编写剧本、苦练书法,常为工人兄弟及街巷邻里代谢书信,张罗红白事宜。他都只有付出,没有收入。当日寇的铁蹄蹂躏中华大地的日子里,林炳璋亲自编写《无人道贼倭奴》、《劝当兵》、《前锋战士有胆智》等诸多节目,组织剧社人员排练,上街义演,收入的钱亲自送到报社,请报社转送给前方抗日将士。当谈到这段历史时,八十四岁高龄的林老先生竟情不自禁如临斯时之境地唱起了当年他自编的抗日歌曲。可见这段生活,在他生命的历程中烙下多么深沉的印记! 是啊,这段生活怎能不叫他没齿难忘呢?这段生活,融注着他的艺术青春,展观着他的高尚品格,抒发了他的美好情愫。他创办的剧社,设有一块与众不同的“公道板”。凡是剧社的人员,不论是谁,不管在什么地方,一旦发现有嫖娼、赌博、吸毒者,一律叫到剧社来跪在“公道板”前认错挨打。有趣的是每当林拿起“公道板”时,便对受罚者说:“不是我要打你,是‘公道板’要责罚你。”而那些违反社规者,也都心甘情愿挨打受罚且毫无怨言。这样一个来去自愿的业余剧社,如此严格的要求,却能具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不能不说与林炳璋为人刚直清正和剧社的艺术魅力有极大的关系。林炳璋在因为识字善算而由码头肩夫调为记账员的长期工作中,条条清楚,项项明白,深得人们的信赖。或许受读过的书籍的影响吧,林炳璋素以忠义豪侠为榜样,以“要先正己,方能正人”为宗旨,以“要人敬服你,必先敬服人”为准则。他对奸邪疾恶如仇,所编写的剧本大都是忠孝廉义,不爱写儿女私情。即使在当年排演“文明戏”(即现代戏)时,女角也是男扮女装,他自己也曾反串扮演过。当笔者了解到这些情况并联想到林炳璋到三十八岁才在人们的催促撮合下结婚时,便以为他对婚姻生活另有偏见。但事实并非如此。林老先生毫不隐讳地说:“早年因为穷,娶不起老婆。更主要的是潜心于剧社事务,无暇顾及私事。”提起他的婚事,还真有趣哩。那是解放初期宣传《新婚姻法》期间,林炳璋创作不少节目让文工队排演上街宣传,同事们知其为人,便乘机以他的“要先正己,方能正人”的宗旨要他带头执行《新婚姻法》。在众人的催促下,为人老实坚守信条的林炳璋终于成家了。 林炳璋有了和睦美满的家庭,爱人是一个地道中国式的贤妻良母,虽无文化,但却挑起家务担子,支持他搞好“搬运公司文工队”和“溪亭文工队”的工作。从此,林炳璋更如鱼得水,似鹰翔空地在群众业余文艺这广阔的天地中驰骋。他的弟子有的担任专业文艺团体的领导,有的当了县级的领导干部。但林炳璋从来没有为个人私事央托过他们。近些年经济大潮涌来之时,林老先生为众多人代书撰稿,从不计酬。年事已高仍坚持搜集整理民间俗语,现为泉州市方言研究协会会员。 当笔者问及他这一辈子默默无闻地献身业余群众文艺,至今有何感想时,林老先生微微地笑道:“我从来没有计量过得失如何,只感到一生虽清贫,但却坦然。有曾嘉庆这样的学生和一群在咱古城热心群众文化并起一定作用的积极分子,就是我莫大的安慰。我的一生算不上什么贡献,但却活得值得,无悔无怨。” 听了林老先生的这几句话,作为从事群众文化工作的笔者来说,已深深地感到无须再说什么了,只从心底发出由衷的祝福:愿林炳璋老先生健康长寿! ——出版于1994年5月《芳草地》杂志 个人作品梨园戏《杨震清廉》、《王佐献图》、《木兰从军》、《志亮除奸》、《凤阳江恨》、《无人道贼倭奴》、《劝当兵》、《前锋战士有胆智》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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