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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条 《洛阳伽蓝记》
释义

§ 作品简介

《洛阳伽蓝记》是南北朝时期(公元420年-公元581年)记载北魏首都洛阳佛寺兴衰的地方志,共五卷,作者是东魏阳(或作杨、羊) (音眩)之,北平郡(今中国中部河北卢龙)人。《洛阳伽蓝记》插图

东魏迁都邺城之后,在武定五年(即公元547年)他再到洛阳,看见当地遭受东、西魏战争破坏后,满目创痍,一副破败景象,感慨极深,所以写了这本书,回忆魏孝文帝元宏迁都后,洛阳的繁荣昌盛。由于他反对佛教,认为贵族的施舍浪费,以及国家对佛教的扶植影响了赋役收入和兵源,所以书中对寺院的华丽和贵族的奢华进行了大量讥刺。

此书按照城内、城东、南、西、北的次序,以四十多所名寺院为纲,兼顾所在里巷、方位以至名胜古迹,同时叙述相关事迹。从书中可以了解孝文帝迁洛阳到尔朱氏之乱,四十年间洛阳的故事和台省坊市的分布,甚至于外商来洛阳居住和各国的风土人情、道里远近书中都有所涉猎。内容包括了政治、经济、社会、文学、艺术、思想、宗教等方面,史料价值极高。其中,第五卷收录的宋云《家纪》、慧生《行记》、《道荣传》,详细记载了宋云去天竺的情况,成为现今研究中印交通史的珍贵史料。此书的文学价值也很高。

§ 主要内容

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一书,是北朝文坛上的旷世杰作。

佛教传入中土以后,对社会文化的影响日渐深远。从四世纪以来,都会州郡尤其是人文荟萃的京城的佛寺建筑及相关活动,已有文字记载。《洛阳伽蓝记》一书尽管不乏前导,实际上却因为其富于创意和个人才情,而成为现存文史典籍中寺塔记的典范之作。它所达到的高度、享有的声誉,后继的若干同类撰述都难企及。杨衒之对此书也视为名山事业,正如自序所述:“京城表里,凡有一千馀寺,今日寥廓,钟声罕闻,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他要凭手中的笔,使一代名都伽蓝的风采与故事传之久远。此书在结构上采用魏晋南北朝时期佛书合本子注之体,即正文与子注相配的方式,把博洽的内容组织得有条不紊。此书并非奉敕而撰,而是出于个人内心的沧桑之感、兴亡之念,因而笔端或隐或显地带着感情。作者在自序中追叙北魏极盛时代的洛阳佛寺道:《洛阳伽蓝记译注》

于是招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摹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共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

及至东魏孝静帝武定五年(547),时值北魏分裂为东西二魏,洛阳不复为京城已13年。作者因行役重览洛阳,眼前的景象则是:

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于荒阶,山鸟巢于庭树。游儿牧竖,踯躅于九逵;农夫耕老,艺黍于双阙。麦秀之感,非独殷墟;黍离之悲,信哉周室。

作者在这里流露出浓烈的北魏旧臣的意识。故都伽蓝不仅是北魏佛教隆盛的象征,而且是北魏国运的象征。经历了巨大历史变故的作者在“重览洛阳”之际,立志要让消逝了的梵钟之声在文字中遗响后世,字里行间人以抑制地流露出恍若隔世的悲怀,这构成了全书的情感主旋律。即以对胡太后营建的最为壮观的永宁寺为例,作者一方面流露出对最高统治者“营建过度”的不满;另一方面,借西域僧人对永宁寺塔的赞美,流露出对北魏全盛时的国力与中原文化的自豪之情:

时有西域沙门菩提达摩者,波斯国胡人也。起自荒裔,来游中土,见金盘炫目,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歌咏赞叹,实是神功。自云:年一百五十岁,历涉诸国,靡不周遍,而此寺精丽,阎浮所无也,极佛境界,亦未有此。口唱南无,合掌连日。

全书另有两处述及“极佛境界”或“佛国”,语气看似客观,其实都蕴含着同样的自豪感。一为卷三景明寺条记佛教行像活动的盛大,“时有西域沙门见此,唱言佛国”;一为卷五所录《宋云行纪》中乌场国王问宋云曰:“彼国出圣人否?”宋云具说周孔庄老之德,次序蓬莱山上银阙金堂等,乌场国王感叹道:“若如卿言,即是佛国,我当命终,愿生彼国。”作者对故都“寺观灰烬,庙塔丘墟”的伤怀,与对北魏人间“佛国”般的繁盛的追念,是交织在一起的。永宁寺的毁灭也是极为扣人心弦的,它还成为王朝消亡的佛教灵征:

永熙三年二月,浮图为火所烧。……火初从第八级中平旦大发,当时雷雨晦冥,杂下霰雪,百姓道俗,咸来观火,悲哀之声,振动京邑。时有三比丘赴火而死。火经三月不灭。有火入地寻柱,周年犹有烟气。其年五月中,有人从东莱郡来,云:见浮图于海中,光明照耀,俨然如新,海上之民,咸皆见之。俄然雾起,浮图遂隐。至七月中,平阳王为侍中斛斯椿所使,奔于长安。十月而京师迁邺。《洛阳伽蓝记》

无论是现实人事或怪异的内容,作者都能栩栩如生地加以刻划,善于寄寓褒贬之意。如卷四《开善寺》条叙及王子坊时,对北魏皇族间的豪侈与贪欲揭露无遗。河间王元琛以富豪自骄骄人,甚至说“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而贪敛无厌的章武王元融,因妒羡元琛之富而“还家卧三日不起”。当胡太后赐百官任意取绢时,“朝臣莫不称力而去,唯融与陈留侯李崇负绢过任,蹶倒伤踝。侍中崔光止取两匹。太后问:‘侍中何少?’对曰:‘臣有两手,唯堪两匹。所获多矣。’朝贵服其清廉”。再如卷二《龙华寺》条提到逃归北魏的南人萧综与寿阳公主之事:两人初婚时,“公主容色美丽,综甚敬之,与公主语,常自称下官。……及京师倾覆,综弃州北走。时尔朱世隆专权,遣取公主至洛阳,世隆逼之,公主骂曰:‘胡狗,敢辱天王女乎!’世隆怒,遂缢杀之”。在不动声色之中,讥刺萧综为贪生之辈,而对公主的刚烈寄予褒意。

作者在语言表达上善于使用整齐的句法,主要为四言,有时也适度利用四六骈句,同时又能发挥散句的长处,节奏感与自由韵律得以有机结合,从而形成了典丽而清拔的风格。值得一提的是,他善于吸取辞赋作品尤其是京都大赋状物写景的经验,如卷三高阳王寺条描写高阳王元雍的府宅:“白壁丹楹,窈窕连亘,飞檐反宇,轇轕周通。”这里的“飞檐反宇”一语将静止的建筑作动态的形容,为直接采纳张衡《西京赋》“反宇业业,飞檐献献”之语而来。可见作者对前代京都大赋,由于其所表现主要是帝室皇居的空间之美,与本书有某种一致性,必有钻味。当他正面记叙某一贵族豪侈生活或某项京城盛典之际,笔端似有意带上了汉大赋式的气韵,这对传递出特定对象夸饰的本质,无疑是相得的。《四库提要》以“秾丽秀逸”四字品评此书的行文之美,从全书看,作者擅长整饬的四言句法,应是其中最为“秾丽”之处。

§ 艺术特色

杨衒之的洛阳,与历代名家笔下的洛阳毫不相同。《洛阳伽蓝记》让人们知道,原来,在黄河边上,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刻,人们对宗教的激情,使得一座世俗的城市忽然化身成了人间的净土,地上的佛国。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已经让后人产生了无数的喟叹,无数的幻想,而在北魏时代的洛阳,大小寺院的数目竟然高达一千一百余所。在杨衒之深受佛经语言影响的文字中,这一人间佛国的庄严美妙,简直到了让人目迷神摇的地步。北魏佛教石刻

杨衒之的文字表面看去带有一种学术的客观性,但是,仔细阅读,就会发现他的笔法异常讲究,文学情致雅致而含蓄。文章其实已经从客观性叙述进入到了传奇、传说的境界,面对着“金盘炫目,光照云表,宝铎含风,响出天外”的宝塔,读者愈加感到处身于一种迷离、超脱的境界。

借助达摩之口,作者直接道出了这一层意思——这里难道不是人间的天国吗?假如人间有天堂,它就在这里!确实,如果仅仅阅读书中关于佛寺的描写,人们会热爱上洛阳昙花一现的佛都形象。然而,杨衒之的用心要远过于此。仅举“永宁寺”这一节而言,他在开首第一句就埋伏下了不祥之音,“永宁寺,熙平元年灵太后胡氏所立也”。一看到“灵太后”,稍有历史知识的读者,大概都会在心头立刻滑过一层阴影。此后,在对这人间天堂的描述中,“太后”的幽灵时时出现,使这一片辉煌中总是有一缕哀音在回荡。果然,在唱出了永宁寺的“极佛境界”之后,作者笔锋急转,他仍是那么不动声色,用一句客观式的叙述“建义元年,太原王尔朱荣总士马于此”,转换了整个故事的色调。读者忽然发现,一个麦克白式的血淋淋、阴惨惨的故事开场了,并且不可避免地滑向了那个可怕的历史时刻——主要是由于胡太后的愚蠢,北魏王公百官,包括太后本人与孝明帝一共二千多人,被尔朱荣一朝残害于河阴,北魏的上层社会几乎一朝灭绝。凡是预先知道这一结局的读者,在阅读永宁寺之美的同时,大概都会在内心里感到一阵阵寒意。杨衒之则通过对史实的叙述,让人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这样一个沉痛的事实:这样美丽的事物之能出现在人间,其实竟是一个女人的愚蠢的结果,是由于她的佞信佛教,她的专权,她的不惜国力。这时,永宁寺的美忽然变得如此矛盾起来。

这就是杨衒之所以是文学家的原因,他不是为蒙罩在真实人生之上的美丽幻影而手舞足蹈,恰恰相反,在这幻影中,他却看到了人的处境悲惨。当杨衒之的笔转用于描写人的时候,他笔力甚至更其惊人,读者没法不对他塑造人物、场面、情节的本领感到折服。让读者吃惊的是,他笔下都是些真正莎士比亚式的灵魂和行为,虽然足以吓得人透心发凉,却绝没有崇祯吊死煤山式的窝囊,登台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的有血性,那么的强横刚猛,充满着狂暴和激情。其中作者寄予最大同情、刻画也最复杂丰富的,大概就是孝庄帝。为了“宁作高贵乡公死,不作汉献帝生”,这位皇帝设下骗局,亲自挥刀把尔朱荣杀死在明光殿上,这是多么复杂的行为?壮美与野蛮,狡诈与率直……一切矛盾的品质都集中在这一个行为中,杨衒之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何等精彩的灵魂形象啊!

更精彩的是,尔朱侯、尔朱那律兵临洛阳城下这一段,完全是戏剧的场面和情节——在同一个时间和空间,孝庄帝登上大夏门,派人去与来犯者谈判,尔朱侯、尔朱那律向使者索要尔朱荣的尸体,说到最后,叛乱者是一片痛哭之声,而孝庄帝也被带动得为他的敌人难过、感伤起来。这是何等的戏剧性啊!然而动情归动情,大家最后还是刀兵相见,在交战中,双方都表现出了令人佩服的勇气、机智和不屈不挠。至少在杨衒之的叙述里,战斗的结局是完全好莱坞式的(正像孝庄帝杀尔朱荣的经过也很好莱坞一样),尔朱兆出奇制胜,强渡黄河,结果直入洛阳,在皇宫大殿上擒获了孝庄帝。《水经注》

杨衒之就这样一次次无情地戳穿他自己精心营造的梦境,人间没有天堂,那貌似的人间天堂,其实正是一座人间的活地狱!此时,杨衒之笔锋又一转,宣告了这一座人间奇迹的毁灭于大火。最后,仿佛是满篇激情的一种余音,作者说到,有人曾经看见永宁寺的光辉影像遥遥出现在了海上,当然,随着起雾,它又很快消失了。在人间,天堂确实难以存在,似乎只有到彼岸去寻找,而彼岸又是那么的飘渺不定,难以寄托。

仿佛是应和开篇第一句的不祥之音,作者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全篇——北魏分裂,东魏迁都,北魏时代的洛阳,杨衒之的洛阳,永宁寺见证了其最后的辉煌和血腥的洛阳,有着一千座伽蓝的神奇城市,荒化成了一片废墟。先把读者带入天堂,然后又把读者直接抛入阿鼻地狱,恐怕很多人都想象不到,散文可以有这样强悍的力量!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对散文好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成见,以为散文就是张岱式的风格,是荷香藤影,浅斟低唱。可是,杨衒之早就已经向人们证明,事情绝非如此,世上曾经有另一种散文,就像黄河边曾经有过另一种城市一样。

§ 历史价值

其一,它首先是一部记载城市佛教寺院的书。从城邑志看,前此已有齐梁间记长安的《三辅黄图》,其后南宋迭有专记北米京城11梁(开封)的《东京梦华录》、专记南宋京城临(杭州)的《梦粱录》等等;但从专以京城佛寺建筑为撰写对象来说,在中国古留中是独一无二的。是书以记洛阳伽蓝为题,另及地理、政治、人物、风俗各个领域。范样雍说它“钝扬佛宇,而因及人文。”这是很中肯的格括。作者取材除第五卷惠生、宋云西行部分按辑于前人撰述外,余皆作者亲见亲闻之洛阳佛寺的景色及其有关掌故,写得真实、亲切、传神。北魏佛像

其二,《洛阳伽蓝记》和《水经注》、《齐民要术》是传世的北魏三大名著。除《齐民要水》届农书外,前两书都是以山川名胜为纲而旁及人文的地理撰述。其不问点《水经注》着重写自然河山的壮丽;《伽蓝记》则集小记建筑的宏伟精致,揭示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创造。

其三,是书以城内、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分卷,结构至为严密。各卷又以某城门为起点;每写一未光扳在某门某方仇狄及寺之四邻巷里、官署、名胜,颇为清晰确切。按照记久足可绘制一幅相当精确的中世纪古都洛阳市区图。其精确可考是同类古籍中罕见的。

其四,行文简明清丽,紧中有散,形象生办颇具特色。《四库全书总目》卷七十说它“其文秋丽秀逸,烦而不厌,可,郦道元《水经注》肩随。”这是言之不过的。史书在历史地理方面的价值主要有三:

其一,一至四卷详细地精确地记裁了六世纪北朗政治、经济、文化小心的洛阳的城址、城门、宫殿、御道、佛寺、它署、住宅、名胜、古迹等等,以及它们之间的方位和距离,对于今日研究洛阳的历史地理、考古发损以及进行现代化城市建设,具有重妥意义。其三,前四卷涉及到了一些洛阳的商业和手工业经济的记载,成为今日研究六世纪北朝城市经济地理罕有的史料。(注:网络上多有对编撰者的名子的写法,大多是错误的,“杨炫之”因扫描的错误写成“杨衙之”,或是因为打不出“炫”字而改写成“杨炫之”,都是不对的)

书成于武定五年(547)。通行本有《大正藏》(第五十一册)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12月版范祥雍校注本等。本书是一部以名刹大寺为主纲,中小佛寺为附目,详细地记述北魏时期洛阳城内和城外佛教寺院的兴废沿革,以及有关的史事、景物、掌故、传闻的名作。文辞秾丽秀逸,叙述委婉有致。内容包括:寺名、建寺年月和建寺者、道里位置、周围的第宅和官署、塔殿、堂廊、楼阁、房院、林池、雕塑、图像和人物故事等。全书共记大寺四十所,一些大寺之下附记了四十多所中小寺。

卷一:城内。记永宁寺等九寺。卷二:城东。记明悬尼寺等十三寺。卷三:城南。记景明寺等七寺。卷四:城西。记冲觉寺等九寺。卷五:城北。记禅虚寺等二寺。本书虽然以“伽蓝”为主题,但它所记述的具体内容却远远超出伽蓝和与之相关的佛教史素材(如人物、禅讲、节日活动等)的范围,涉及北魏时期的许多史事。被清代学者评价为:“假佛寺之名,志帝京之事。凡夫朝家变乱之端,宗藩废立之由,艺文古迹之所关,苑囿桥梁之所在,以及民间怪异、外夷风土,莫不巨细毕陈,本末可观,足以补魏收(指他作的《魏书》)所未备,为拓跋之别史。不特遗闻逸事,可资学士文人之考核已也。”(吴若准《洛阳伽蓝记集证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书卷五用绝大部分的篇幅,详细地记载了北魏神龟元年(518)十一月,敦煌人宋云和崇立寺比丘惠生奉胡太后之命,出使西域,求取大乘经的经过及沿途的见闻。保存了今已失传的《宋云家纪》、《惠生行记》、《道荣传》的部分内容。它不仅是佛教寺院志的名作,也是一部很好的研究北魏中西交通史的珍贵史料。

§ 研究概述

伽蓝[sangharama]的意思是“无诤之地”,按一些学者像黎惠伦[WhalenLai]的说法,伽蓝是从早期佛教里的窟院[lena]发展来的,窟院名义上是捐给佛的,但还得和僧众们共享。佛教的教义虽然有贬抑物理形体的总体情形,但僧伽,也就是信仰群体的成员们,总还得要块地方,才好壮大声势,这种不得已的世俗化就给北魏信众的买椟还珠留了个口子——本来“阐教多依山林”,北魏洛阳风行的佛教中,却是恋慕城邑,对僧伽的作用既不看重,也对老僧人决无敬意,这样佛教信众组织的地位和作用也就自然不同了。北魏时期的洛阳

在早期佛教经典《那先比丘经》[Milinadapanha]中,那先便提醒弥兰陀王,通往涅槃的道路,并不是仅仅是由“业报”铺就的,而是要虔心修行才能达到。然而,在北魏的通俗佛教信仰中,大伙都觉得捐给僧伽不如捐给佛上算。《洛阳伽蓝记》中,充满着关于佛的“现报”的传说和记载,凡事对佛许愿即可,行善不必针对具体的现实世界中的人事。

北魏通俗佛教信仰和金钱利益如此紧密的勾连,决定了洛阳佛寺的极尽奢华。就像杨衒之所说的那样,“昭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资,竞摸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并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在他的笔下,永宁寺的佛殿即使比西天极乐世界也要胜过一筹。王公贵族们兴建伽蓝的狂热,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佛教关于死后超生的观念的吸引,另一方面,这件事做起来也不无乐趣——像当代的博览会一类东西一样,这正是合理展示北魏政府物质文明建设成就的好机会。

没有杨衒之,北魏洛阳虽然不会被人们遗忘,可是它在历史传奇中的精彩程度,就要大打折扣。历来史家都把《洛阳伽蓝记》看作描写北朝城市生活的重要史料,可是这史料最重要的还是那绘声绘色,亦真亦幻的笔法,一方面详实可感,一方面几乎难以使人相信,似乎这不是历史上发生过的真事,而是道听途说的神异故事:

洛阳佛寺的特异之处,乍一看,这些佛寺是与世无争的独立系统,其实它们像今日哈佛、北大一样,都是表面“非盈利”的巨大企业,和既有体制脱不了干系,皇帝有国寺,王爷们有家寺,贵族妇女们有自己的尼寺,连宦官们也有自己的寺庙,至于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寺,自然是街道居委会动员刘胡一类捐赠的,就好像有一段时期,国营单位办“实体”成了风潮——瞬时间,所有的北魏国营或私营单位都办起了“实体”,目的无非一个,聚敛财宝,夸富竞奢,娱乐生活的同时再“带动消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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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1/11 12: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