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条 | 杜鹃花之路 |
释义 | 杜鹃花之路 花落花开路依旧杜鹃花之路 杜鹃花别名:映山红。科属:杜鹃花科杜鹃花属,形态:小乔木或灌木。主干直立,叶形多变,有卵形、心形,但不呈条形,叶质为革质或纸质,有常绿、落叶、半常绿之分。花常为顶生总状花序或伞房花序,花冠明显成漏斗状、钟形,单、重瓣皆有,花色丰富,有白、红、粉红、紫、紫红、偏蓝色、红白复色,并有条纹和斑点等种种变化;有的具有芳香,有的则无味;花期1-7月,因品种不同而异。盆栽株高30-100厘米。蒴果开裂,种子多呈粉末状或糠秕状。杜鹃种类多,根据花期和引种来源分为毛鹃、夏鹃、东鹃、西鹃4类。 8月上旬,各种杜鹃花都已过了花期,但是行进在川藏线上的我们,依然能感受和想象到满山遍野杜鹃花开时的动杜鹃花之路人景象。在贡嘎山的密林里,我看到大叶杜鹃的残花还缀在枝头,在康定海拔4000多米的折多山上,森林早就不见了踪影,但是杜鹃灌丛却长满了起伏的山坡,成了这里的主要植被。这是另一种杜鹃了。我们考察队中来自中科院植物所的植物学专家李渤生教授让我们注意杜鹃的分化和演变,森林里大叶型的杜鹃走出森林后,为了适应高海拔地区的寒冷和少雨,叶子变小,植株也矮曲化了。李教授告诉我们,覆盖山坡的杜鹃花灌丛,就属于小叶型的杜鹃花。 大部分小叶型杜鹃枝头的花都谢了,但是在一处岩石下有一丛杜鹃枝头还缀满了白色的花朵。这使我想起某一年的春天,我在林芝附近的色季拉山上看到的铺满山坡的小叶型杜鹃开的都是紫色的花朵。看来色季拉山的杜鹃与折多山上的杜鹃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尽管都是小叶型的杜鹃。 川藏线上杜鹃花的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我查看了一下专业书,发现仅是以川藏线附近的地名命名的杜鹃就有十几种,如:宝兴杜鹃、贡嘎山杜鹃、康定杜鹃、折多杜鹃、丹巴杜鹃、道孚杜鹃、鲁浪杜鹃、林芝杜鹃...... 在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的植物标本馆四楼,我国从事杜鹃花研究的植物学家耿玉英领着我们看了这里的杜鹃花标本,她说这里有400多种我国的杜鹃标本。她打开标本柜的铁门,拉出了几个抽屉,我们清楚地看到在固定标本的白色纸板左上角,写着这份标本的采集地、采集时间以及采集人等信息,而右下角的鉴定签上则记录着标本的中文名和拉丁学名。翻阅标本的过程中,我们看到许多采集地就在川藏线上的丹巴、康定、理塘等地。在这些地方,植物学家曾经发现并发表了很多杜鹃花的新种,其中一些新种正是以模式标本的采集地点命名的,比如前面我们提到的贡嘎山杜鹃、林芝杜鹃等等。 有一年5月,在杜鹃盛开的季节,走川藏线,从成都到拉萨,一路上感觉就是从一处处花海中走过。 曾经很有名气的电影《闪闪的红星》中有一首歌,唱遍大江南北。其中有一句歌词“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歌声中的映山红指的便是一种最为常见的杜鹃花。映山红在我国分布很广:北起河南,南至福建、台湾、云南、贵州、四川,沿长江流域均有分布。它在中低山丘陵、溪谷山岩、林缘灌丛、阳坡林下等多种生境中都可以生长,开花时漫山遍野,红遍山川。映山红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是我国人民最常见、印象最深刻的杜鹃花种类。川藏线从横断山区起起伏伏的高山和峡谷中通过。如果没有超过雪线,沿途的高山顶上,一般而言是平缓的夷平面,而并非陡峭的山脊。夷平面上覆被着广袤的灌丛和草甸,明暗相间,错落有致。灌丛绝大多数就是杜鹃,在春末,高山上的积雪尚未融化,杜鹃花已悄然开放。如果山是极高山,超过了雪线,你便可以看到永久冰雪带下,粉白或者红色的杜鹃花在初夏一片片地开放,甚至要与冰雪圈衔接在一起。 高山下面是河谷,谷底的植被往往是森林。当公路从谷底的森林中通过,你也会看到??起了火把,鲜明耀眼。尤其是在河边,杜鹃沿着河岸开得如火如荼,花影在河水中摇曳,流光溢彩。林中的杜鹃,已经不是灌丛,而是高大如乔木,如果你走进林中,不需抬头看花,仅是地上落英缤纷的花瓣已营造出迷人的意境了。 随着海拔的升高,尤其是在川藏线海拔3500—4000米左右的山坡上,我们会发现森林戛然而止,在林线之上的往往就是暗绿色的杜鹃灌丛。在这样的海拔高度和气候条件下,其他植物很难取代小叶杜鹃的统治位置。 杜鹃花喜欢湿冷的环境,对低温有着很强的适应性,它们的根系中没有明显的主根,完全由须根构成,可以平展在土里,因此不需很深很好的土壤。即便只有薄薄的苔藓和土壤,小叶型的杜鹃花依然能够密集地生长。因此,在折多山,我看到了杜鹃灌丛林被公路切开的断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杜鹃灌丛林就是长在古冰川遗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砾石上,砾石上面仅有十几厘米厚的一层薄土。对于其他灌木来说,这样的土壤条件它们是很难生存的。杜鹃更有竞争力的是,它的种子多,一个果实里有上百个种子,一束花,就有几千个种子。可以想象,一株杜鹃在一年中就可以孕育出数万的种子,种子撒落四周,很快使得杜鹃花群落面积越来越大。在林线以上的高海拔地带,这样的耐受性、适应性以及扩散速度使得杜鹃花一旦出现,就会成片成片地生长,而其他的灌丛植被在杜鹃的挤压下只有逐渐退缩,最终不得不面对完全退出的命运。就这样,小叶杜鹃最后占领了凡是适合它生长的地方,成为一种稳定的、难以取代的顶级植物群落。 因此,在川藏线上,无论是在河谷还是山坡、山顶,到处可以看到杜鹃花。 其实,根据多数专家学者的观点,川藏线所穿越的横断山区,正是杜鹃花的分布和起源的中心地区。全世界野生 中国杜鹃花对西方园林的影响可以说是引起西方园林界一次革命性的变革,并因此改变了欧洲园艺界的发展和植物引种栽培的方向。有人说在欧洲任何一个植物园,如果没有来自中国的杜鹃,就很难成为名园,也很难引起人们的的注意。杜鹃花大约有960种,我国便占据了约570种,其中近一半的种类分布在横断山区。可以说世界杜鹃的分布中心在中国,川藏线又穿过了这个杜鹃花的分布中心。从这个意义上说,川藏线是一条杜鹃花之路。 横断山的杜鹃花种类最丰富,这里之所以成为杜鹃花的分布中心,是因为横断山区的自然条件非常适合杜鹃花生长。杜鹃花喜冷,气温不能太高。这里虽地处亚热带,但是横断山的一些高山、极高山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逐步降低,具有各种温度梯度,一直到冰雪圈;杜鹃花喜湿,这里的高山峡谷中,总是有水汽充足的云雾带存在,不同的杜鹃均可以找到自身适合的湿度;大叶杜鹃怕强光辐射,这里到处是峡谷密林,可以遮挡阳光;小叶杜鹃怕阴暗,高山之上,自有平缓广阔、阳光耀眼的夷平面。 多样的自然条件,巨大的海拔差,可以解释横断山区杜鹃长势好、分布广的原因,但是为什么横断山区,杜鹃花的种类多、新种多、特有种多,这需要另找缘由。 李渤生教授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这样的:最关键的一点是,横断山区的林线对环境变化十分敏感,随着气候的变暖或变冷,林线就会前进和后退,而杜鹃是林线附近或紧邻林线的植被,当林线向前推进时,使原来不在林中的杜鹃灌丛进入了林中,光照、气温、水分、风等自然条件都变了,在适应新环境的过程中,必然引起杜鹃的分化和演变。演化的过程中,不适应的基因和性状逐渐被淘汰,而适宜的基因逐渐得到保留、积累,当与原先物种的差异达到足够显著的时候,新物种也就诞生了。同理,当气候变冷,森林后退,原来林中的那种高大的大叶型杜鹃就暴露在没有森林的强辐射环境中,大叶杜鹃被迫通过演化来调整生存策略,并逐步变异成为新的物种。 林线的变化,相当于一个强度适中的干扰,它打乱了原先稳定的秩序,林缘物种的组成以及群落的结构都会随之发生相应的变化。在林线附近的林草交错带,往往是生物多样性极为丰富的地带。可以想象,复杂多变的环境,必然还会为新物种的分化提供一个外界动力。 总之,环境的变化,催化了新物种的诞生。林线附近正是环境变化的敏感地带,林线因此也就成了杜鹃不断分化演变的加速器。 中国是世界上杜鹃花种类最为丰富的国家,拥有着繁多的种类。在318国道沿线,杜鹃花约有160余种,其中70%以上的种类为中国特有物种。地图中标示出国道两侧部分比较常见的建群种以及代表种。从图中可以看出,国道上成都-拉萨一段杜鹃花资源尤为丰富,贡嘎山杜鹃、康定杜鹃、波密杜鹃,多么熟悉的名字啊。它们的名字的前半部分正是318国道川藏线上的一些地名,正是在这些地方,植物学家发现并命名了上述杜鹃花的新种。 横断山中不仅林线的变化可以催化杜鹃花的演化,泥石流、雪崩、冰川泥石流、高山和极高山上的流石滩、岩屑坡等都可以打破森林的平静,在森林里开出“林窗”来,带来环境的变化,给植被以新的刺激,助其演变。比如一次泥石流,就会冲毁许多树木,一次雪崩,也会在林中突然造就出一大块空地??这种环境的变化,同样也使得杜鹃的演化加速。而这些条件都是东部平原、丘陵、低山和中山地区所没有的。 这也使我们明白了为什么横断山区杜鹃的新种多。相比之下,在我国东南部地区许多山没有林线,因为大多数山都是低山(500—1500米)、中山(1500—3500米),在当地,这样的高度还不能令森林停止脚步。在北方地区,林线海拔虽然较低,但是植被结构简单,自然干扰影响微弱,同样难与横断山区相比。杜鹃花之路讨论完杜鹃花新种的起源问题,我们不难想象,一些形成时间较晚的杜鹃花由于高山深谷的阻隔,扩散速度缓慢,目前分布尚不宽广,仍然是横断山区的特有物种。当然,这只是推断横断山区杜鹃特有种类多的诸多解释之一。还有学者认为,亿万年前,一些杜鹃花在欧亚大陆广泛分布,但是在第四纪冰期中,它们遭到了灭顶之灾。而横断山区的深山峡谷恰好成了本地杜鹃花的庇护所,使它们躲过冰冻,保存了下来,在现代成为横断山或者中国的特有种。 于是,杜鹃花的分布出现了这样不平衡的局面,就是在我国东部地区杜鹃的种类少,而西部地区尤其是西南地区,也就是横断山区种类多。 杜鹃花专家耿玉英让我们看了一张中国各省的杜鹃分布图,在这张图上,我们清楚地看到杜鹃在我国分布的不平衡状态:云南最多,有245种,西藏180种,四川181种,分布在这三个地区的种类大约有420种,占我国种类的75%,其次是广西,有60余种,贵州大约60种。而在东部历史悠久文化发达的地区,杜鹃物种则很少,比如像北京和山西仅有两种杜鹃花,而且这两种仅分布在中、高海拔的山区;而像陕西和河南这样我国古都的所在地,也只是杜鹃分布的小省;江浙一带古时是中国经济和文化的重心所在,但都不是杜鹃花最喜欢生长的地方,这里的杜鹃以映山红等为主,物种相对单调,无法与西南横断山区丰富多彩的杜鹃物种相比。 杜鹃花的这种分布格局,造成了这样一种现象:中国虽然是杜鹃花的分布中心,是杜鹃花的王国,但是杜鹃花的分布重心与我国传统的文化和经济重心并不重合,尤其是与中国的几个著名古都相距甚远,而首都人对花的欣赏风气必然影响全国,也必然形成主流文化中对花的欣赏的总体格调。因此在中国人的花文化中,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中国人的传统名花中,没有杜鹃花,中国的主流文化中对杜鹃花的喜爱远远比不上对兰花、牡丹、菊花、梅花、荷花的推崇。 虽然我们在古代诗词典籍中,也能找到一些关于杜鹃花的诗句和文字,尤其是诗人白居易对杜鹃花很是赏识,曾有诗句“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赞杜鹃。但也有诗人道出了唐代人不赏杜鹃花的现象,如唐代诗人施肩吾有诗曰:“杜鹃花时夭艳然,所恨帝城人不识。” 《唐诗植物图鉴》一书中写了唐诗中出现的54种植物,尤其是以花为多,但是遗憾的是竟没有杜鹃。看来杜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确没有进入主流行列。 这和西方人对杜鹃花的狂热喜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西方人在这里指的是西欧人,包括移民美洲的西欧人。实际上杜鹃花在欧洲和美洲分布得并不多,如全世界900多种杜鹃中,欧洲仅有9种,北美有24种。西方人对杜鹃的认识和喜爱,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从中国采集和引进了大量的杜鹃新种,是中国的杜鹃引起了西方植物界和园艺界的轰动,并进而带来西方园艺界的一场“杜鹃花革命”。有人说在欧洲任何一个植物园,如果没有来自中国的杜鹃,就很难成为名园,也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 欧洲人早在100多年前,就进入中国西南地区采集野生杜鹃花了。大家都知道西方的所谓探险家斯坦因、普尔热瓦杜鹃花之路尔斯基等一批人在100多年前,就进入我国的西北地区进行所谓的考古和探险,而这些西方探险家的所作所为遭到了中国人的抨击,但是一般人们很少注意到与此同时,另一批西方人则进入了中国的西南地区,也就是横断山区进行植物采集。其实这股采集植物物种(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收集植物基因资源)的浪潮比西北地区的考古探险还要势头大、时间长,影响深远。但是我们现在很难评价这些植物采集者的行为,这些杜鹃花物种采集者的命运比斯坦因等幸运得多,他们至今仍受到中国人的尊重,比如在中国西南横断山区进行过大量植物采集的美国人洛克、英国人威尔逊,直至今天,中国的媒体界还在提“重走洛克之路”和“重走威尔逊之路”。为什么斯坦因等西方考古探险家与西方植物采集家在中国的评价完全不同,这可能与中国人对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理解有关。中国人认为像洛克、威尔逊等植物采集家是自然科学家,是为科学和全人类的目的工作的,而斯坦因等考古探险者是人文学者,是服务于自己国家和本民族利益的,因此到中国来进行考古发掘,把中国的文物运回西方,是不能接受的行径。但是到中国采集像杜鹃这样的植物,发现新物种,进而拿回??发展,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今天看来,这两种行为区别不大,实质相同。今天我们看到斯坦因等从敦煌莫高窟盗走的文物放在西方的博物馆中展览,并因此在世界范围内诞生了一门敦煌学,而洛克、威尔逊等从中国横断山采集的杜鹃花不仅装点着西方的各个有名的植物园,而且由中国的杜鹃花杂交培育出许多极有商业价值的花卉,在西方形成了一个杜鹃花的产业,这些产品又卖到中国,现在中国花卉市场畅销的进口“比利时杜鹃”,就是由从中国采集的“云锦杜鹃”杂交而成的。由此看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能说西方人到中国西南地区的植物采集比他们在我国西北地区的考古探险,值得肯定和赞赏。 今天,我们已经难以想象西方植物采集者进入横断山,见到他们从没见过的满山遍野的杜鹃花时,那种欣喜若狂的心情了。但是可以通过今天西方的植物学者来到横断山见到杜鹃花时的表现推断当年的情景。1981年,英国邱园的一位植物学者来到我国云南大理点苍山,看到满山遍野的杜鹃花时竟然激动地放声大哭,连连说道:“太美了,这就是我要找的天堂!” 可以肯定的是,当年的西方的植物采集者,见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杜鹃花,而且完全超出他们想象的多和美时,他们的激动程度不亚于今天的西方植物和园艺工作者。 可以说西方的植物采集者进入西南横断山采集杜鹃花的人数远远超过去我国西北考古和探险的西方人,他们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后一个受到前一个成就的吸引和鼓励,力图做到超越前者。 杜鹃花专家耿玉英向我详细描述了西方人进入横断山区采集杜鹃花的历史,当然这些西方人在中国采集的不仅是杜鹃花,还包括其他动植物物种。 西方人对中国植物的大量采集是在19世纪中期后,这里仅介绍几个重要人物。 第一个是英国人——罗伯特·福琼。他在浙江发现并向西方引进了云锦杜鹃,这种美丽的杜鹃花对西方园林作出了重大贡献,由其为亲本的多代杂交后代在今天的欧洲园林几乎处处可见。 第二个也是英国人——约瑟夫·虎克。1847-1851年间,他在中国喜马拉雅地区进行考察和采集,并将43种杜鹃花引入英国栽培,这些杜鹃多为观赏价值极高的大花种类,其中有泡泡叶杜鹃、隐脉杜鹃、大萼杜鹃和长药杜鹃等。 全世界约有960种杜鹃花,其中我国有542种,占世界总量的56.2%,仅特有种类就达400多种。其余杜鹃花品种大部分分布在马来西亚,欧美及大洋洲只有为数不多的(约32种)杜鹃花种类。值得注意的是,马来西亚的杜鹃花多为附生种类。且不易栽培,观赏利用价值很低,而我国境内的杜鹃花则具有较高的观赏利用价值。现在欧美国家的杜鹃花栽培种大部分来自我国。 英国人乔治·福雷斯特被认为是在中国采集杜鹃花最多、对西方园艺界影响最大的人。他从1904年起7次来华,主要活动在中国西南横断山地区。他不仅采集了约3万多份干制标本,而且为爱丁堡植物园引回1000多种活植物,其中有250多种杜鹃花新种。他在中国的杜鹃花采集使爱丁堡植物园成了世界杜鹃花研究的中心。他的采集影响和改变了英国园林界,使得培育杜鹃新品种成为西方园艺界发展的一个方向。同时,他促使了杜鹃花产业的形成,并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 亨利·威尔逊是仅次于福雷斯特的另一个中国杜鹃花的采集者。他为西方引回了100多种杜鹃花,其中包括问客杜鹃、紫花杜鹃、秀雅杜鹃、皱皮杜鹃等。 弗兰德·金登-沃德是另一个大有成就的西方采集者,他的特点是在春天去看花,记住地点,然后一直等到秋天,再去采集杜鹃的种子。产于西藏东南部海拔3000米山林中的朱砂杜鹃和毛喉杜鹃,都是他等到秋天,采回大量果实并在西方引种成功的。 美国人约瑟夫·洛克和法国传教士大卫,都是在中国有名的人物。洛克以地理探险出名,大卫有名是因为中国的大熊猫、金丝猴等就是他最先发现和命名的。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对西方另一个贡献也是采集杜鹃花。洛克采集了250多种杜鹃花,大卫在四川西部发现和采集了大量杜鹃花新种。美容杜鹃、大白杜鹃、宝兴杜鹃和芒剌杜鹃就是他的发现并引种到西方园林中的。 还有一位英国人亨利。他因在中国发现了具有罕见蓝色花朵的备受园丁喜爱的毛肋杜鹃而值得一提。 除了这些有名的植物采集者外,还有许多人无法一一列举。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西方植物采集者在中国西南部山区对杜鹃花的关注和猎取,是世界植物和园艺史上的一段罕见的奇观。世界上有哪种植物和花卉有过这样的历史?没有,只有中国横断山区的杜鹃花。 杜鹃花在西方园艺中的培育品种植物是会迁移的,像动物一样,植物虽然不长脚,但是有各种媒介帮助植物传播种子,比如风、流水、鸟兽等等。但现在看来,最重要最快捷的媒介还是人。在上帝的安排下,欧洲大地仅有9种杜鹃花,而中国西南的横断山区却有250多种。在漫长的以百万年为单位的千千万万年中,中国横断山和喜马拉雅的杜鹃花在自然界各种媒介的帮助下,迁移的步伐也没有到达过欧洲。但是西方植物采集者仅仅用了100年左右的时间,就让中国横断山和喜马拉雅山中的各种美丽的杜鹃花开满了欧洲的各个植物园,而且由此培育的各种杂交后代更是无数。 当西方的采集者在中国西南采集杜鹃花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中国人对中国西南部高山上的那些杜鹃花,还是没有引起高度的关注,这固然跟科学有关,因为西方人对杜鹃花的兴趣是与西方植物学和园艺学的发展密切相关的,而且也与文化密切相关。中国人对于花卉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欣赏文化,而且这套花文化是在中国东部地区发展起来的,与整个中华文化密不可分。中国人的观赏花卉已经形成了一个体系,比如我们的牡丹、梅花、菊花、兰花等等,而且我们中华文化已经赋予这些花种种象征意义,比如牡丹象征着富贵,梅花象征着坚贞,菊花象征着高洁,兰花象征着幽雅等等。总之中国人欣赏花,是在花的世界中投射了人的文化需求。中国人欣赏莲花、欣赏竹、欣赏松树、欣赏柳等也是如此。 杜鹃花同样也被赋予了文化的意义,比如杜鹃花名字的由来。 传说是这样的:古蜀国的国王名杜宇,很爱他的百姓,禅位后隐居修道,死后化为杜鹃鸟,但仍然念念不忘自己的百姓,每到春季,便以自己的叫声提醒百姓耕作:快快播谷,快快播谷,日夜辛勤地鸣啼,口中鲜血洒在地上,染红了满山的野花,这花便叫杜鹃花,民间又称映山红。 还有传说,他死后其魂化作杜鹃鸟,劝说继承他王位的昏君鳖灵,体恤百姓,不停地叫着“民贵呀,民贵呀”,日夜悲鸣,口角啼血,鲜血滴入土中,染红了满山的野花,后人称为杜鹃花。 传说虽多,但都是以鸟为主,花为辅,杜鹃花最终没有被凝练出简单而重要的象征意义。可以说杜鹃花在中国的花文化中是有传说而无象征的。 关键的问题是,这些传说中的杜鹃花,主要是东部地区容易见到的红色的映山红,这种映山红只是中国杜鹃花的 318国道沿途可见的杜鹃一种,中国西南横断山和喜马拉雅山地区的各种常绿的高山杜鹃还没有进入东部中原地区主流文化的视野。况且中国人早已有了自己喜爱的各种名花,关于这些名花的栽培和繁育新品,已形成了一种深厚的文化。比如中国人把一个菊花培育出了3000多个品种,中国的牡丹花也早已是魏黄姚紫,新品不断。其他如梅花、兰花同样有各自的体系,我曾看到一本紫斑牡丹和水晶兰花的图册,对中国人博大精深的花文化叹为观止。 中国人对花的喜爱和培育,很重要的是受文化力量的推动,而西方对杜鹃花的喜爱和采集,一是由植物学和园艺学推动,一是由商业的利益来推动。那些到中国来采集杜鹃花的西方人或者受博物馆、或者受植物园、或者受科学学会的委托,而且他们的采集活动得到了这些组织的高度评价和奖励。这些都是中国当时所缺乏的文化氛围,因此中国西南横断山和喜马拉雅山中高山杜鹃花没有成为中国的名花,没有受到中国人的追捧,是可以理解的了。 西方人从中国西北的敦煌等挖掘的那些价值连城的文化珍宝,如今摆在西方的博物馆中,已经不属于中国,但是在横断山和喜马拉雅山上的杜鹃花,虽然已经遭到西方采集者的疯狂采集,但是仍然满山遍野地开放,它们已经开始走进中国人自己的植物园,但是植物园中的杜鹃花毕竟缺乏一种韵味和格调,其实杜鹃花最美的形象是在中国西南地区的那些高山和峡谷中凌雪怒放的雄姿。尤其背景是雪山和冰川,那更是只有杜鹃花才可能有的形象。看来要体会杜鹃花的美,我们只有像当年的西方采集者一样,奔向中国西南的横断山和喜马拉雅,但是我们不需采集,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1] 相关条目:杜鹃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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